埋頭在妻子脖頸間,他又說:“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就好了,因為我會覺得很安全。”
蘇琳琅被丈夫弄的心痒痒的,但再說:“我覺得還是請醫生的好?”
又說:“你要怕醫生不遵循保密條約亂爆料,我可以幫你揍他的,打到他服。”
賀樸廷被妻子逗的忍不住笑,反問:“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心病還需心藥醫?”
吻上妻子的脖頸,迫使她抬頭,他捧起妻子的臉,望著她的眼睛說:“不談這些了,醫生應該說過,可以……那個了吧?”
已經四個月了,用醫生的話,隻要體位適當,不要過分刺激,就可以做那種事。
挺奇怪的,蘇琳琅平常在那方面的需求就比較旺盛,懷孕以後似乎比原來更強了。
已經四個月了,她一直都在想,但賀樸廷一直在拒絕她,而現在,醫生都允許了,當然就可以做了。
捧上丈夫的臉,她在他鼻梁上重重吻了一下,點頭:“嗯!”
賀樸廷旋即就把妻子抱起來了。
蘇琳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忍著笑說:“阿哥,醫生還說了,最好是我在上面。”
賀樸廷果然一愣。
他向來最抗拒的就是太太在上面,自打膝蓋好了之後就再沒有過,要平常他肯定不幹。
但畢竟憋的太久,而且是醫生建議的,他當然就得照做,畢竟隻有那樣,對崽崽更好。
而關於他孕反的事情,就這樣,他再度瞞下來了,依然沒有告訴蘇琳琅。
話說,其實賀樸廷自己也思考過,他那種無法遏制的孕反反應,是不是就夾雜著他當初對於突如其來的那樁綁架案深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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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孕反也算一種宣泄。
畢竟當時的他不敢怕,也不敢死,橫著一顆心隻想活命,想回家。
回家收拾那幫把他阿爸射成馬蜂窩的惡人。
回來之後,一直以來隻要他不是在家,跟太太睡在一起,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他就會做噩夢,夢見自己四肢被反捆,被關在那隻窄窄的小小的冰櫃裡。
他在夢裡恐懼,窒息,墜入深淵。
在蘇琳琅懷孕後,噩夢就突然變成孕反了。
如果不是在家,跟太太躺在一張床上,賀樸廷就會整夜陷於顛簸的眩暈和嘔逆當中。
總得回家,回到這間臥室,聞到蘇琳琅身上的味道他才能感覺到安全。
跟她在一起,孕反的程度都要輕得多。
所以他知道的,他需要的不是心理醫生,而是他的太太,蘇琳琅!
他在她之前沒有愛慕過別的女性,在第一次見她時,也隻驚訝於她嫻熟的刀功,和那種立於山野間的,不同於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性的,一種野性而生機勃勃的美。
從被綁架開始,他就是她的附庸,附屬了。
他愛上她,是在顛簸的逃亡路上,大腦偶然清醒的瞬間,他看到她眨巴著天真又好奇的眼睛要喂他奶茶喝,看到她坐在他面前脫掉胸衣,並把胸衣蓋在他的眼睛上。
還看到她一身血衣,帶他回家。
她對他的態度其實跟別的男性沒什麼兩樣。
她就好比一員將軍,拿他隻是當成是她的小兵仔,小馬仔。
有事要辦的時候會特意誇他,捧他,開心了會逗他,但生氣了也會收拾他。
而她唯一待他與別人的不同之處是賀樸廷自己爭取來的,就是她會毫無保留的信任他。
那份信任基於他的真誠,也基於他一直在努力,盡可能的,去趕上她的智慧和強大。
賀樸廷偶爾在茶水間外聽公司的底層員工議論過,懷疑他有個強勢的太太,不得不懼內,生活是不是很煎熬。
他聽了總是忍不住想發笑。
當然,他們是生活的弱者,他們理解不了,當擁有一個美麗而強大到需要所有男人愛慕又必須仰望的,女王般的妻子,偏偏她的性格又是那麼可愛,乖巧,還全心全意信任他時,賀樸廷的內心能有多滿足。
……
辦完事情,賀太太心滿意足,沉沉睡去。
賀樸廷還得給大陸,南海部隊的李司令去個電話,轉達妻子拒絕見喬治上校的意願。
就在傳話時,賀樸廷本來該問問蘇琳琅檔案的事情的,她真的是PLA的特工嗎,是不是部隊派她來的,他如果問,基於那40億英鎊還需要他從中幹旋,李司令肯定會實言相告。
但話到嘴邊,他最終還是吞了回去。
就算她真的是PLA又如何,隻要他做的夠好,夠稱職,是一個合格的丈夫,那麼即使回歸了,她想離開他,部隊領導也會幫他做主留下她的,她敢走,就等著挨批評受處分吧!
她可是有領導的,不能隨便始亂終棄。
基於這樣的出發點,賀大少成功的,成為了刻薄港媒們難得誇贊的24孝好老公。
不過他的丈夫做的確實很稱職的。
當然,在賀氏這種人家,也不存在難產,或者太太生產,丈夫卻不在身邊的狗血橋段。
早在蘇琳琅懷孕八個月的時候,賀樸廷就從瑞士和倫敦分別請了兩個醫療團隊來全程陪護。
由他們根據胎兒的情況來做生產方案,再從美利堅邀請專業的婦產專家來評估方案。
經過幾方討論,最終敲定選擇對孕婦來說更加安全的剖腹產,當然,開刀的醫生也是最優秀的,他們甚至考慮到了剖腹產以後蘇琳琅要穿比基尼時是否美觀的問題,用的也是對女性身體損害最小的手術方式。
時間是賀致寰老爺子專門請了天師敲定的,港人大多迷信,老爺子們尤甚,而且還特別頑固,賀樸廷夫妻也就隻能聽他的。
很快就是首富家生繼承人的日子了。
就連賀致寰老爺子都提前住院,在醫院等著,賀樸廷當然也早就安排好了工作,專門騰了半個月的假期來陪伴妻子生產。
此刻蘇琳琅已經進手術室了,賀樸廷站在外面,靠牆站著,正默默等著。
不一會兒,麥德容來了:“樸廷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孕反了?”
賀樸廷搖頭:“孕反早就結束了,我現在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
麥德容拍了把他的後背,說:“瞧你,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了,快去吃飯吧,手術大概還得30分鍾,我會在這兒盯著的。”
說來真是不堪回首,但賀樸廷足足孕反到蘇琳琅懷孕的第八個月,他吃啥啥吐,瘦了整整一大圈,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心理方便的疾病,隻差要去找心理醫生了。
但某一天早晨起來,他的孕反很神奇的就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了孕反一身輕,而且當自己孕反過,賀樸廷跟小崽崽之間就等於是早早建立心理上的聯絡了,所以他格外期待,想見到孩子。
當然,天天孕反,他也一直在查各種孕產方面的資料,知道女性生孩子就好比走鬼門關,他的緊張和擔憂是用語言無法形容的。
他說:“麥姨你自己去吃飯就好了,我得在這兒陪著阿妹。”
麥德容說:“手術成功醫生就會通知我,你站在這兒沒什麼用處的,倒不如先吃飯,休息……”
許婉心也在,剛才去吃飯了。
她生過孩子,更懂孕婦和準爸爸的心理,她說:“阿容,讓樸廷等著吧,琳琅會安心一點。”
麥德容於是去吃飯了。
許婉心看兒子頭始終對著牆,肩膀還在顫抖,知道他怕,輕撫兒子:“好啦,琳琅馬上就出來了,她不會有事的,不怕!”
賀樸廷點頭:“阿媽我不怕。”
但其實他怎麼能不怕呢,雖然他找了很多醫生,全程參與,反復聽醫生們匯報手術方案,但他也深切的知道,不論再小,再細的刀口,也是要剖開他太太的腹腔。
即使無痛手術,術後她依然會感覺到痛的。
他還知道,有很多孕婦會在產後大出血,或者羊水栓塞,都是非常兇險的並發症,他當然可以窮盡一切來救妻子,可萬一那樣,對他妻子的身體造成的損害將是不可逆的。
他站在這兒,不是度日如年,而起每一分每一秒鍾,他都無比煎熬。
但終於,在熬過長長的孕反期後,他又熬過了一重磨難。
他先是聽到隱隱約約的,一個嬰兒的哭泣聲,先是一個,緊接著又是一個,從封閉的手術室裡傳了出來。
賀樸廷回頭看許婉心。
許婉心搓著佛珠念念又詞:“阿彌陀佛!”
都聽到小崽崽的哭聲,就證明手術已經成功一半了。
賀樸廷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就好像當初被救回來後找不到耐受的麻藥,於是他隻能生生忍著痛楚,在重症病房裡等待每一天,蘇琳琅進去看望他三分鍾時一樣。
時間成了刑具,每一分每一秒於他來說都是煎熬。
但終於,主刀醫生出來了,並笑著用英文說:“恭喜你們,手術非常成功……”
醫生話還沒有說完,賀樸廷已經衝進去了。
在手術室隔壁有一間vip加護室,蘇琳琅和兩個小崽崽將在這兒度過兩個小時,等到狀況穩定後,就可以返回病房了。
賀樸廷一進去,護士就在推嬰兒車過來。
但他當然直奔妻子。
她向來都是朝氣蓬勃的,活潑而旺盛的,但此刻她閉著眼睛,臉色是那麼蒼白,看起來是那麼虛弱。
就這,她都還沒經歷過孕反呢,否則她得多痛苦,多虛弱。
賀樸廷靠近妻子,先貼唇試了試她的額頭,好涼,他趕忙又抓起她的手,還好,手是溫熱的。他輕聲喚:“阿妹?”
見她不說話,立刻喊:“護士,護士,快來看看我太太!”
護士們見慣了準爸爸的慌張,但還沒見過賀樸廷這麼慌張,慌到連孩子都不看的,倒是被他嚇了一大跳。
等護士趕過來,蘇琳琅已經睜開眼睛了。
這就是為什麼她不願意生孩子了,她天性強悍,也要強,這是她一生中最疲憊,也最虛弱的時刻,如果不是為了滿足她想要崽崽的願望,她是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虛弱中的。
她問:“阿哥,寶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