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爸當年也是留過洋的,他還在肚子裡的時候,他爸就在做胎教了。
他是從娘胎裡就開始接受教育和培養,才有的今天。
賀致寰自從知道孫媳婦懷孕,各種吩咐,叮囑,嘴皮子都快生繭了,生怕孫子那蔫巴巴的樣子,要對他的金鳳凰產生壞的影響。
但還好,他轉悠過去,就看到窗戶開著,孫媳婦坐在沙發上吃水果,孫子在給她揉腿。
還行吧,還算看的過去。
她的孕反該不會就是想那種事吧。
蘇琳琅突然覺得好神奇,對懷孕也沒那麼排斥了。
賀樸廷輕撫妻子的頭發,柔聲說:“如果是的話,那還不錯,因為有些孕反特別痛苦的。”
又說:“要是可能的話,阿妹你不用承受,就都由我來承受就好了。”
蘇琳琅對孕反也在好奇階段,剛想跟丈夫認真探討一下,她的移動電話響了起來。
他今天跟公司請了假,明天開始就由老爺子去坐班了,他穿的西服,領帶歪扯,面色蠟黃,一身無精打採的站著。
老爺子點頭,就算同意孫媳婦的計劃了,他抬頭看孫子:“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琳琅,你也老大不小了,這點事應該沒問題吧。”
賀樸廷上前一步,說:“當然。”
賀致寰忍不住再問:“你的領帶怎麼回事,你可是老板,去上班,領帶就打成這樣?”
賀樸廷上班的時候當然沒有歪戴領帶,他是因為惡心犯逆,剛才才扯的領帶。
Maybach的車窗是純黑色,看不到裡面,剛才也沒有看到蘇琳琅,以為她不在,還沒那麼怕,但是此刻她突然下車,還提出說想看看猛鬼差房,一想到差房裡藏的錢,倪警長當然被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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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個人,當碰上會讓自己恐懼的人時,最先會做的,就是去找於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於警察來說,那個應該是槍才對。
蘇琳琅冷眼看著,就見倪警長看到自己,卻沒有摸槍,而是把手插進了褲兜中。
他倒挺鎮定的,緩了一下就回過神來了,上前握手,說:“這位就是賀太太吧,久仰您,不過猛鬼差房不可以看的,因為它是四個命案的現場,案子還沒有破,我們警隊的人除非打申請,也不可以進入,所以對不起,要不咱們一起上樓喝杯茶吧?”
賀樸廷一身西服,斯文文雅,賀太太穿的是雪白的運動服,白色的軟底鞋,一身朝氣,聽說看不了猛鬼差房,她顯然不大高興,嘟起了嘴巴,像是在發脾氣。
也恰好賀樸廷掏出移動電話查電話的時候,電話響了,袁四爺打來的。
他說:“蘇小姐,裝載文物的飛機5分鍾後起飛,我手下的人也全部就位。”
上萬件瓷器馬上起飛,那麼,針對喬治上校的抓捕也就可以開始了。
掛了電話,蘇琳琅恰好碰上麥家駒,他率著一幫飛虎隊員大搖大擺的經過。
已經快十一點了,她是在酒店大廳一根柱子後面。
邊跑,她一手扔出一根Bagakays,鐵木飛鏢,飛鏢發出悶的一聲響,穿透後門上直對著宿舍區的,閉路電視監控攝像頭的線路。
她隻是切斷了線路,攝像頭沒有破,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所以在閉路監控室,監控屏幕也隻是突然之間會閃現雪花狀而已。
這能盡可能的,不引起閉路監控室警員的注意。
但蘇琳琅也必須要快,必須趕在警員來檢查監控之前辦完所有的事情。
無聲跑過安靜的走廊,到了後門口再一個彈跳,鐵木飛鏢已經重回她手中了。
又說:“雷探長跟他比可差遠了,累死累活也就搞幾千萬,他居然能有3億,不過是幾個同伙一起分,分錢人員的名單我也查清楚了!”
蘇琳琅說:“你先去見喬治上校吧,記得從側面吹捧一下《末代皇帝》電影的影響力,我會直接讓袁四爺陪佳士得的人去趟大英催文物的,我們這幾天加個班突擊一下,把他的文物先搞回來再收拾他。”
錢飛龍答了聲yes sir,又說:“怎麼聽著蘇小姐不大開心的樣子,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蘇琳琅確實心情不好,在知道自己懷孕的頭兩天甚至都沒跟賀樸廷說話。
錯誤不是他一個人犯的,這她知道,但他是她的丈夫,他會得到一個孩子,還不用承受生育之苦,承受點她的怒火也是應該的。
齊嶼說:“表妹是我,沒有口令!”
蘇琳琅伸手抹脖子,說:“有口令的都是毒販同伙,所以他們不死,死的就是你們!”
關於口令的問題,還涉及到了喬治上校要栽贓錢飛龍的事,因為比較復雜嘛,蘇琳琅還沒跟程超他們仔細講。
但現在的情況就是,有口令的都是飛虎隊的叛徒們,也是麥家駒的走狗,必須殺!
齊嶼他們已經退到宿舍門口了,無聲點頭。
喬治上校示意錢飛龍坐下,把報紙一轉,指著上面模糊不清的蘇琳琅說:“這位應該就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蘇小姐了,看來她在港府擁有非常多的仰慕者和追求者。”
錢飛龍故作專注看了一眼,說:“抱歉,照片太模糊了,我看不出來。”
喬治上校笑著說:“所以你不是個專業的特工,雖然我隻見過她兩次,但我記得她的所有外形特徵。她可真是位風流可愛的小美人兒,我想,她的美貌是她最強大的武器。”
他從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就可以看出那是蘇琳琅,可見他的專業能力。
但他認為美貌是蘇琳琅最大的武器,就可見他的傲慢了。
而他不論怎麼推算,要重孫也得再過十年。
這一下突然就有了,老爺子雖然欣喜,但他也迷信,心裡就打鼓的厲害。
要知道,他一生浸淫商場,很了解人性的。
也深知港府局勢瞬息萬變,尤其道上,別看現在風平浪靜,但蘇琳琅作為制衡九龍的關鍵,是個女性,而女性在孕期和產期走的叫鬼門關,要知道她懷孕了,要生孩子了,什麼袁四陸六梁松的,指不定會起什麼妖風。
還有大英軍情局呢,錢家的垮臺叫它從此在港一蹶不振了,但它隨時還會反撲。
不過他的傲慢是有原因的,他們是坐在日料店臨窗的位置,而這種日料店向來是站街女們攬客的最佳場所,時不時就會有站街女隔窗給他遞眼神。
港府這些廉價,但又遍地都是的站街女,她們的命運無疑是悽慘的,可也是她們,讓華人女性們在西方人眼裡,成了隻配出賣色相的玩物。
見錢飛龍皺眉在看外面,喬治上校笑著說:“縱觀全球,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港府女性了,尤其是華國大陸來的女孩們,她們皮膚白皙,順從而善良,無比可愛。”
錢飛龍挑眉:“還特別廉價,不是嗎?”
喬治上校會心一笑,說:“所以我理解你不願意留在加勒比海,要回港工作的心理。”
所以他一直著急,想要個重孫,但他從來沒敢給過孫媳婦壓力。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他其實挺怯蘇琳琅的。
黃醫師是知名的老中醫,號脈方面不會胡說,他說懷上了那就是真的懷上了。
再兼許婉心夢到的是神鳥鳳凰,老爺子心裡的悸動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表達。
不過他有倆兒子,五個孫子,這方面他格外有經驗,也從容。
先讓劉管家帶黃醫師去給廚房開幾個食補的方子,封紅包送醫生走,他又喊過佣人月華姐來,說:“打電話把麥德容喊來,讓她帶上自己的行李,以後她要在家中長住了。”
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也猜測可能已經死人了。
但死的是誰,殺人的又是誰?
比警察還要英勇,隻想拍一手新聞的狗仔們扛著相機,跑的恰像撒歡的狗子。
整個酒店裡裡外外到處是警察,也到處是飛虎隊員,以及慌張的賓客們。
而就在這時,整個大樓裡都回蕩著用留聲機播放的,麥家駒的聲音。
蘇琳琅想了想,又說:“即使你不開心也沒關系,孩子是我的,跟你沒有關系,她隻會屬於我,所以你放輕松點,不要緊張。”
賀樸廷生生憋回一口酸水,心說他能不緊張嗎,還有,什麼叫孩子隻是她一個人的?
賀樸廷對蘇琳琅的認知沒有變過,一直認為她是PLA的特工,雖然籤了婚姻合同,但總怕以她的果決,等到回歸就會無情的一腳踹飛他。
盼了四年了,他終於要有崽崽了。
而當有了崽,也就意味著,他就可以和他強大的,他始終無法比肩的妻子之間有了一條親情的線來拉扯,那她也就不可能那麼爽快的,想甩就能把他甩掉了。
程超的手下也看出賀老板不大高興嘛,就沒有拿筷子,隻小聲說:“程團,我看咱們還是吃咱們的幹糧吧,我覺得賀老板好像不願意咱們吃他的飯。”
程超對下屬說:“還是吃一點吧,他願不願意沒關系,咱不吃我表妹會不高興的。”
下屬點了點頭,倆人就頂著賀樸廷的臭臉色吃起了飯。
但他倆才吃了兩口菜,突然,賀樸廷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然後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程超在看。
程超搞不懂表妹夫這是怎麼了,突然一念,心說這個隻會賺錢,眼裡隻有銅臭,還小心眼的大少爺該不會是在懷疑他和表妹之間有點啥吧,他不會是在懷疑,表妹懷孕的事跟自己有關系吧!
而如果說如今港府道上還講大佬的話,那她就是絕對大佬了。
而給一個能叫男人們俯首稱臣,聞風喪膽的女人當丈夫,聽她在床上,枕邊一聲聲甜甜的喊阿哥,看她那麼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賴自己,那種感覺有多奇妙,多好玩,這個世界大概隻有賀樸廷一個人感受過。
此刻妻子躺在床上,睡的沉沉的,大概做了好夢,嘴角微微翹起,兩隻甜甜的小梨渦深深的,賀樸廷手指撫上妻子的梨渦,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應該是期盼個兒子好呢,還是應該期盼生個女兒才對?
他正想著,外面響起電話聲,他一個箭步出了門,掐了電話再回來,抓過西服就往外跑,出了門過走廊,鬼使神差,看到會客廳供桌上有綠油油的大青梅,他明知道那東西特別酸,但還是抓了兩隻在手裡。
他必須今天治好自己的,因為蘇琳琅的計劃是要讓喬治上校和麥家駒在這個新年伊始的元旦,親自帶著他們的贓款自己上大陸。
他們倆口子算是去的最早的人了。
婚禮訂在上午十一點半,他倆十點半就到了。
這時蹲守場外的,報社和電視臺的記者們一手菠蘿包一手奶茶,才在就地吃早飯,眼看路邊的騎警們忽而騎著摩託車上路,隔開擁擠的車流做伴車引導,一輛Maybach於摩託車的引導中緩緩駛來,記者們紛紛扔掉手中的奶茶和菠蘿包,舉著相機拼了命的往前擠,要拍今早新鮮熱辣的第一張照片。
還得說個人,因為兒子賀樸旭疑似不是自己的仔而在港府鬧了天大的笑話,是以近幾年都躲在瑞士而不敢回來的賀墨。
就在前段時間,老爺子終於把賀樸旭的身世跟他講了一下,也允許他回來了。
他的床已經被搬走了,但他還是進屋,上樓了,他回頭說:“癲公,我樂意跟著阿嫂,你管不著我,嘿嘿!”
賀樸鴻被弟弟氣著了,立刻說:“螵豬你永遠都別想得到我的洋蔥炸彈,永遠!”
洋蔥炸彈也是特工武器,但跟催淚瓦斯是一掛的,不屬於殺人的兇器,是自衛式武器。
賀樸鑄一直在問三哥要那個,想備一個在身上,等開學了用來捉弄同學們,這一聽急了,忙說:“別呀三哥,武器你該給還是要給的,你不應該是那麼小氣的人吧?”
賀樸鴻無情的說:“滾!”
宋時迂一腳油,三輛車順林間的盤山公路而下,直奔停機坪。
程超還是頭一回穿飛虎隊的衣服,笑問蘇琳琅:“表妹,我這身衣服怎麼樣?”
蘇琳琅坐在另一邊的,賀樸廷坐在中間,側首說:“表哥穿這身制服非常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