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陳列會包包子,還包得快,包得好,在這個人流量本就不大的小島上,他也賣不了七八百個包子吧,想想她就頭大。
蘇琳琅正想著,車已經到目的地了。
是個原住民的老小區,老式單元樓,樓梯上貼滿了通下水和上門開鎖的廣告。
2樓,202房間,推開門,房子倒還挺幹淨,有一大一小兩張床,客廳還有一臺老式的,大肚子電視機,電視前面沒有沙發,隻有一個餐桌和四張椅子。
蘇琳琅有點不好的預感,屏息推開了洗手間的門,準備好了要吐。
但還好,雖然陳舊,洗手間是幹淨的,而且有淋浴,否則她真要翻臉走人了。
直播間觀眾跟著感慨:
【家徒四壁!】
【《親親寶貝》應該改名了,叫明星變形記好了。】
【讓我女鵝住這種屋子,節目組造了大孽。】
可可和樂樂還是小孩子,還理解不了什麼叫艱苦,也不懂什麼叫享受,是有什麼就玩什麼,見主臥室裡有張大床,樂樂已經脫鞋蹦上去了:“小妹妹,咱倆在床上打拳擊吧。”
“我不fei拳擊,我想玩警qia……察抓小偷。”可可說。
樂樂從包裡掏出了小槍,自導自演還分飾兩角:“我是警察,放開我妹妹,不然我就開槍啦。……呵呵,我就不放,有種你打我呀。Biubiu,啊,我死啦。”
可可要被這個洋相百出的哥哥給逗的要笑死了。
但倆人玩了一會兒,肚子一起咕咕叫,樂樂扭頭喊:“爸,我餓啦,要吃飯。”
可可一揉肚肚:“我也要ci……吃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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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琳琅跟著陳列,此刻正在瞻仰廚房,或者說,接受洗禮。
雖然原來演戲的時候各種角色都扮演過,但從來沒有像這次,沉浸式體驗。
廚房倒是收拾的很幹淨,但是裡面密密麻麻的,堆著各種早餐店用的紙碗,一次性筷子,以及蒸包子用的蒸籠和籠屜,煮肉用的大鍋。
拉開牆角的抽屜,裡面是吃飯用的碗,還有各種用了一半的調味品,還有半袋子大米,一小袋藜麥和半袋倒還新鮮的米粉,散裝的蝦仁和瑤柱。
這應該本身就是一戶小個體戶的房子,被節目組臨時徵召來的。
看到這兒,直播間裡的粉絲們已經在替蘇琳琅叫不值了。
而因為恰好節目拍攝地是在蕭山集團的地盤,甚至已經有人認為,是賀家人在故意為難蘇琳琅,還有情緒激動的粉絲認為蘇琳琅該當場退出節目。
但更多的人卻認為,明星拿著高額出場費,就該體會一下民生百態。
反而,她要現在退出,太矯情了,畢竟人家梁璐農民工都當了不是。
當然,黑子們也蠢蠢欲動,隻盼著蘇琳琅退,噴的髒話都想好了。
陳列依然不太敢看蘇琳琅,出來問倆孩子:“你們想吃什麼。”
可可胃口弱,向來喜歡吃粥,但因為陳列的角色突然轉換,不太敢跟他說話,而且躲到了樂樂身後,悄悄說:“我想ci粥。”
樂樂很習慣使喚爸爸,說:“熬粥,我們想吃粥。”
陳列環首四顧了一圈,進廁所打開了窗戶,又把大臥室的窗戶也打開,但隻開了半搧,這才對蘇琳琅說:“你先湊活著休息一下,我去買菜,不要動,有什麼活你就記下來,等我回來再幹。”
蘇琳琅知道給交錢了,掏了信封出來,見陳列伸手要接,雖然他顯得非常鎮定,且胸有成竹,可她到底不放心,說:“咱們隻有五百塊,要用一周,省著點花。”
陳列接過信封,欲言又止,但還是說:“放心吧,我不會餓著你們娘倆的,堅持兩天,後天我就能賺到足夠你們隨意支配的錢。”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蘇琳琅忍不住噗嗤一笑,因為賀樸廷就愛這樣說,總說要賺大錢給她,可總是在畫餅,能讓她隨意支配的錢,那得多少?
不過即使是演的,蘇琳琅當然得說:“好。”又說:“辛苦臨時爸爸了。”
臨時爸爸,這個名字多好聽啊,但陳列聽完,眉頭卻皺了一下,好在他也沒說什麼就去買東西了,倆自來熟的小崽也發現了廚房裡的新物品,又去廚房玩了。
而蘇琳琅此刻,得幹點私事兒。
因為根據王蒙給的線索,她懷疑有人在銀國冒充了她的身份。
一個人想冒充另一個人的身份,在國內根本不可能,但要在國外,可能性比較大,尤其是在銀國,除了去酒吧會被查護照之外,一般情況下,如果在本地生活,護照是不必帶在身上的。
而另有一樣東西,卻是每個人必須攜帶,且可以用來證明身份的。
那就是信用卡。
而亞洲人,在歐美人的眼裡樣子都差不多,所以信用卡很容易被盜刷。
蘇琳琅曾經去銀國旅行時辦過一張信用卡,後來委託賀樸廷,讓其幫忙注銷掉。
但她現在懷疑那張信用卡非但沒注銷,而且還被人冒用了。
這事要查也不難,隻要發信息給目前還在銀國的王律師,讓他抽空去趟銀行,照她的姓名查一下信用卡號,再調查一下流水就可以出來了。
發完信息,她覺得屋子裡格外安靜,進臥室一看,就見倆個孩子鞋都沒脫,頭抵著頭,已經在大床上睡著了。
話說,現在是八月,這是海島,應該會特別熱才對。
可這間屋子沒有空調,卻顯得格外涼快,而且風刮的呼呼的。
難道是因為開了窗戶的緣故。
房間到處都有攝像頭,蘇琳琅也不能啥都不幹,準備把床單被套換成自個兒的,還想要更涼快點,就把窗戶開的更大了,然後先小臥再大臥室,準備換被子。
但窗戶開大了,風反而小了,房間也很快悶熱了起來。
而且蘇琳琅從來沒有套過被子,也不知道被子和被套的尺寸,熱的滿頭大汗。
不一會兒倆孩子也給熱醒了,
話說,原書中曾提過,說黎憲和馬露西等人都是bnss,也就是於背後挑唆賀樸鑄和賀樸鴻兄弟等港毒分子們在港府回歸後遊行,鬧事的元兇。
而現在,阿坤被捕,麥家駒即將暴露,黎憲就從大英回來幫他洗錢了。
那麼蘇琳琅就有理由懷疑,麥家駒這條線和錢米莉那條線一樣,其實也是由大英方面操縱著的。
馬鳴當初為了給兒子報仇而向軍情局屈服是違心的,是迫不得已,軍情局表面答應他幫忙,卻任由他太太被剝頭皮,他被殺,是因為他看不透,在與虎謀皮,直喊渴,搖著水杯要找水喝。
幸好蘇琳琅來的時候帶了很多礦泉水,找到燒水壺燒了熱水,給倆孩子一人衝了一杯奶粉,小孩子嘛,喝了奶就又活力滿滿的鬧起來了,但是一床被子,一間悶熱的要死的屋子,已經把蘇琳琅給整癱了,滿頭大汗。
直播間裡,粉絲都在心疼,恨不得鑽屏幕裡幫她套被子。
好在這時陳列回來了。
“被子放著,我來。”他說完,進大臥室把大敞著的窗戶拉回來一些,兩把就把一床被子套的服服帖帖,轉身進廚房去了。
屋子裡瞬時一股涼風充盈,還是自然風,轉眼溫度就降下來了。
“哇,媽媽,屋嘰裡突然變得好涼快。”可可揩著汗說。
樂樂也說:“剛才差點熱死人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是因為陳列調整了窗扇的角度,因為有持續不斷穿堂的涼風屋其中居住著超過一百個國家的四千多人,大多數為印裔,非裔,還有中東裔。
在重慶大廈裡也有滿港最正宗的印巴風味美食,還有各種物美價廉的服飾箱包,紀念品,工藝品,錄像和磁帶等小商品。
它也是全港犯罪率最高的地方,大樓裡隔三差五就會發生兇殺,槍戰和火並。
曾經,六十年代它初建成的時候,住的也全是城中中產們,很多有名的大明星們就住在重慶大廈裡,但後來隨著它的國際化程度越來越高,治安越來越亂,就被外籍人士們佔領了。
按道上的地盤歸屬來算,它最初屬於梁松,後來被陸六爺接管,現在就由六爺罩著。
六爺帶冰雁和蘇琳琅在重慶大廈一樓找了一間東南亞風味的小吃店,給冰雁點了一份薯仔沙拉,又給她買了幾份娛樂雜志讓她自己看,又叫了幾杯奶茶,邊吃邊聊。
有孩子在,而且冰雁認識麥家駒,陸六爺當然就不會直呼對方的名字。
他手指樓上,說:“這樓上有個蘇小姐的老熟人,跟他關系匪淺,蘇小姐你何不猜猜看,那個人是誰?”
‘他’就是麥家駒了。
而要說跟麥家駒關系匪淺的人,蘇琳琅下意識說:“你的老相識黎憲吧?”
又說:“黎憲不是移民去大英了?這是又悄悄的跑回來了。”
陸六爺不高興了:“我跟黎憲算哪門子的老相識,他在我眼裡就是一坨樂色。”
蘇琳琅吸了枚奶茶裡的珍珠嚼著,反問:“當初你不是聽了他的才偷稅漏稅的?”
陸六爺不高興了,說:“我偷的是大英的稅,我偷稅我光榮!”
說完,他又有點唏噓的說:“孫琳達不該跟他同謀的,不然,她如今還是賀府二太,有賀樸廷父子源源不斷的賺錢,還有那個傻子賀墨真心愛她,她享受的就是無邊的奢華,可她非不甘心,要伙同黎憲篡權,愚蠢至極!”
黎憲和陸六爺都曾是賀樸旭的疑似Daddy,也都是孫琳達的情夫。
黎憲還有個堂弟名字叫黎銳,曾就職於飛虎隊,後來奉孫琳達的命令上門暗殺賀樸廷不成,反被蘇琳琅挑了手筋腳筋,挑成了癱子,被判刑後,他在監獄裡被犯人們反復折磨,毒打,最後無比悲慘的死在監獄裡了。
那也是他該有的報應。
黎憲曾經是賀氏的董事,也是麥德容的前夫,還是聯合張華強,孫琳達幾個綁架賀樸廷的元兇,他被蘇琳琅爆了蛋,還挑了腳筋,也搞成廢人了。
不過因為他就醫及時,醫生為他縫合了筋腱,隻要拄上拐,他就還能走路。
港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當初陸六爺在孫琳達的拉媒牽線下,讓黎憲的小妾馬露西負責他的稅務問題,專門幫他偷稅漏稅。
再後來,在張華強被大陸公安抓捕後,黎憲和他的小妾馬露西倆就逃去大英了。
按陸六爺的說法,蘇琳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黎憲。
他那個小妾馬露西專門幫人做稅,而做稅的人,就免不了會幫人洗錢。
蘇琳琅四面環顧,說:“要我猜得不錯,他的錢應該是現金,黎憲呆在重慶大廈,是為了跟國際貨幣販子們接頭聯絡,然後分批次的幫麥家駒把錢洗出去。”
陸六爺笑著點頭,說:“違法犯罪方面好像就沒有蘇小姐你不懂的。”
再說:“據我住在這兒的小弟反映,黎憲回來一個月了,洗錢的渠道應該也已經很成熟了,那種國際洗錢販子們要是聯動起來,一天洗上億元出去不在話下。”
蘇琳琅再說:“他不可能直接跟黎憲見面,也不可能親自來重慶大廈這種地方,他們之間應該還有個中間人,是飛虎隊的阿飛吧?”
陸六爺呵呵一笑,說:“終於有蘇小姐你想不到的事情了。”
敲敲桌子,他說:“是當初劉佩錦想殺賀樸鴻的時候,放澳城來的殺手進跑馬場的那個警員,他姓梁,你記得他吧,為了救喬向娣你還揍過他,在跑馬場事發後錢飛龍想開除他,還是那個人幫他求的情,應該是因為那份情分,他出賣了馬鳴,跟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