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琅打電話的時候賀樸廷就把支票開好,拿下樓給賀平安了,隻需讓他派個保鏢,把支票送給衰哥就行了。
再被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賀樸鑄一襯託,簡直醜的不堪入目。
蘇琳琅慣會哄毛頭小子的,見護士站有紅色記號筆,拿了過來,跪在地上給Gonda的石膏上籤了行字:Heroes of the people?
又在兩邊各畫了一支槍,拍拍他的腿,說:“我們小剛達果然是英雄,不過你可以喊賀樸鑄,最好不要再喊別的同學來了,不然,要是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你大英的叔叔知道,他可就又會回來,把你帶走的,懂吧。”
Gonda點了點頭,盯著自己的腿,忽而大叫:“護士小姐,從現在開始,我不要再換藥了,我要一直打著這個石膏,直到我的腿完全好。
Heroes of the people,人民的英雄,這句標語太棒了。
Megan說:“當然有。”
賀樸廷一笑,示意Megan繼續往下說。
他知道的,她說的一切都是狡辯,而且是屬於整個大英民族的,自我洗腦後的狡辯。
要平常,賀樸廷懶得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畢竟他要工作,要賺錢,但今天,此刻正好闲著,他就想跟Megan好好辯上一辯。
不過就在這時,蘇琳琅回來了。
他算過,賀樸廷能有龍鳳胎,但得等到十年後,所以賀致寰雖然想要重孫,但也無可奈何,隻能等。
季德其實也不是真的關心賀樸廷夫妻的子嗣問題,而是他這一退下來,闲的頭上長蘑菇,就東家長,西家短,什麼都想管一管。
說完賀樸廷的孩子,把賀致寰弄了個好大不高興,他笑著抬頭,賀樸旭西服革履,就站在賀致寰身後,大小伙子,矯健而挺拔。
他說:“樸旭,我早說了,西方人是有偏見的,咱們港人去西方都是二等公民,大陸人去了西方,那叫三等公民,你跑大陸拍電影,還想去西方拿獎,那有那麼容易的。”
再說:“別拍那種文绉绉又不賺錢的電影了,我家霆婷是二房獨女,一月生活津貼50萬,到時候你爺爺一月再給你們幾十萬,你倆就什麼都不幹也可以過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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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蘇琳琅瞪一眼,賀樸旭就得因為嘴硬,而挨癲公一頓暴捶了。
而且癲公的智商比賀樸旭高得多,耳朵,腦子也無一不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估計是領導來了,他立刻松開賀樸旭,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主打就是一個,完美犯罪,不留痕跡?
蘇琳琅並不認識這兒的領導,那位李司令,但是她看到一個個頭不高,瘦瘦的,頭發花白的老人朝著自己走來,卻莫名覺得熟悉。
李司令率先伸手,笑著說:“你就是那個小阿琳吧,還記不記得我了。”
駕駛艙的毒販,是這條巡邏艇上唯一一個能保人首不分家的。
但如果有得選,他寧願讓蘇琳琅一刀來個痛快,也不願意像現在這樣,活生生的,被賀樸旭用悶拳,一拳拳的捶成一坨爛泥。
一次性收拾了四條AK,都有槍牌,上面標著毒販的名字,這當然得收起來。
每個毒販子的身體也要帶回去一部分,審案子的時候要用。
來的倆人也不是別人,正是賀樸廷的老朋友,自首都來的閻公安和王公安。
閻公安提了一柄刀,也不是別的刀,正是蘇琳琅那把斷了之後又重新入槽,以將軍劍的工藝鑄了一遍的雷切刀。
別看這把刀是賀樸廷的,而且他弟賀廷樸就在軍工廠的車間裡工作,但因為手續問題,繞了一圈,刀還得由閻公安和王公安親自還給賀樸廷。
倆人坐在大廳裡,也是等的無聊,王公安就說:“閻局,我聽程超說這把刀特別鋒利,要不你把它給我,我試試吧。”
“你都多大人了,還那麼手闲。”閻公安說完,又說:“程超說賀老板其人還算比較好說話,一會兒事情由你來提,他要是拒絕了,再由我來說合。”
蘇琳琅吸了一下鼻子,她立刻往旁邊挪了挪。
她穿的還是毒販們穿的那種黑T恤,她應該不常洗澡,所以身上有一層特別厚的,褐黃色的泥垢,她的T恤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汗臭氣,她太瘦了,瘦的幾乎沒有女性體徵。
她剃的是光頭,頭皮油亮油亮的。
船上,辦公室那個文職女公安看她時,眼神裡滿是恐懼和迷惑。
當然了,一個黑不溜秋髒兮兮的,光頭的女孩,神情還兇巴巴的,一般人見了都會怕。
現在電影即將開拍,新媳婦入洞房,也該給他掀蓋頭了。
季德坐的輪椅,聽到蘇琳琅的聲音,聞聲轉椅了,說:“蘇小姐應該很忙的,竟然這麼早就下班了。”
蘇琳琅說:“不像季伯父應酬多,我沒有應酬,到點自然就下班了。”
曾經的季德不但每晚幾場應酬,而且甚少回家,夜夜宿在女明星的香閨中,但現在長期坐輪椅,風光不再,也就拉拉兒女婚事,顯擺一下存在感了。
不能聊任務是軍人的紀律,蘇琳琅也不能強求,她抵刀,說:“我不是在跟你聊任務,隻是聊幾句闲言,也希望你告訴你的下屬們,生命隻有一次,犧牲要有價值,可以有犧牲,但是一定不要為了跟毒販子拼個你死我活而魯莽的去拼命,因為即使你們錯失了毒販,還有我,還有這把刀?”
齊嶼顯然沒太聽得懂,也沒把蘇琳琅的話放在心上,也隻說:“謝謝表妹的關心。”
而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在將來,也是一名PLA的戰士,她最知道部隊的傳統了。
這次緝毒任務的特別之處在於,它是改革開放以來,大陸公安和軍方執行的第一起公海作戰式緝毒任務,他們還沒有太多經驗,但面對的卻是亞洲第一悍的大毒梟,阿坤,他派出來巡邏的隻是普通毒販,在船上的,個個精悍。
而當一支隊伍沒有經驗的時候,就意味著會有更多的犧牲。
很快大陸方面就派出偵查機了,在鳴槍,在警告。
當然,他們隻是作戲而已?
一架超音速戰機加一份萊庫圖紙,他們賺大發了。
此刻,PLA的領導們估計肚皮都要笑破了?
大英的偵查機也迅速的飛過來了,在空域盤旋,還在主動請求,呼叫賀樸旭,看是出了什麼事,問是不是有港府的警員發生了劫機叛逃大陸的行為。
那不,顧滿貫說:“樸旭,走吧,去賭一把,你賭博技術那麼好,拿一百萬美金去,我保證讓你賺兩百萬美金。”
再拍拍腰上的鑰匙,展示一下他手腕上的金表,又說:“我知道你家好車多,你看不上虎頭奔,但是你可以用贏來的錢買法拉利,買保時捷,買勞力士金表,對不對。”
賀樸旭懶洋洋的躺在沙發裡,說:“那一百萬美金是我大哥的貨款,我倒是可以偷出來,但是拿它做成本,我想贏的就不是一百萬,滿貫,我想贏一千萬,兩千萬。”
顧滿貫心說,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但他一笑,卻說:“以你的賭博技術,沒有問題的,我找幾個東南亞道上的大老板來陪你賭,他們拿的都是美金,兄弟我就負責後勤,給你煮咖啡,給你開拉菲,開空調,你就負責敞開膀子,把他們手裡的錢統統給咱們贏過來。”
現在才算明白了,她憑借的是自己的腦子和智慧,她,真牛逼?
而要說拖延時間的話,賀樸旭眼珠子一轉,突然之間,辦法就來了,他輕扭臀部,說:“坤哥,其實我跳舞也跳的很好喔。”
阿坤一愣,顧滿貫噗嗤一聲:“賀樸旭,你發什麼騷了,你會跳什麼舞。”
要知道,賀樸旭留學那幾年一直是邁克爾.傑克遜的超級粉絲,他不但會跳,而且他的舞跳的很棒的。
此時阿湯已經在往外走了,船上的三個女孩子也穿著三點泳裝走進來了。
公公賀章偶爾也能說幾句話,他坐在前排,望著外面,突然說:“他們,有禮貌?”
許婉心原來隻見過程超,見他服飾樸實,但是渾身上下有一股子幹幹淨淨的朝氣,以為那是天生的,就很喜歡他。
可她一看車外面的幾個小伙子,頓時明白了,說:“琳琅,雖然衣服舊,也不時尚,但是洗的幹幹淨淨,人也有禮貌,PLA所有的戰士都是這樣,不是你表哥一個,對吧。”
冰雁來了句:“阿嫂,駐港部隊,臭烘烘的?”
許婉心她們見過的軍人,是目前的大英駐港部隊,每逢女王生日就要上太平山,中環等地持械遊行,看上去人高馬大的,軍裝也很威風,但是他們身上總有股濃濃香水味道,還喜歡對著漂亮女孩秀肌肉,吹口哨耍流氓。
不過蘇琳琅也早有預料,側身後仰的同時出刀一個猛削,這回削了許婉心另一隻耳朵。
剛才那隻耳朵她手下留情了,削了一半,還掛在頭上,但這隻啪嘰一刀,她給全削了。
圍觀的季德一看都樂笑了。
賀樸鑄兄弟對視一眼,也是大聲喊耶?
但許婉心望著自己啪嘰一聲掉在地上的另一隻耳朵,怒火衝心,都要瘋了。
這個女人,漂亮的,狡猾的女人,她會利用婆婆許婉心,利用公公,植物人賀章。
而現在,她還想利用賀樸旭,隻為少遊一會兒,然後順利跟賀家的遊艇匯合。
她還真是,會利用可利用的一切資源。
放下槍,賀樸旭慢悠悠的走過去,抱臂低頭,說:“Hi,蘇小姐?”
雖然是順洋流,但是總共有3.5海裡,遊下來蘇琳琅也筋疲力竭了。
司機正是劉波,一腳油,車飛速跑了起來。
車上有準備好的飛行服,蘇琳琅看賀廷樸一動不動的,抓過衣服大吼:“馬上就要上飛機了,你不換衣服,還等什麼呢。”
賀廷樸接過飛行服手忙腳亂的換著,但他還是一頭霧水,大聲說:“阿嫂,咱們要上什麼飛機。”
劉波說:“轟炸機呀,就是你修好的那一架,戰鬥轟炸機,少奶奶要帶你上大陸?”
賀廷樸大概明白了,蘇琳琅說來敬香是個幌子,迷惑人用的,她要從南丫島直接開戰鬥機起飛,然後帶著他一起上大陸。
而更叫毒販子們絕望的是四面八方,呈包圍之勢向中間收緊的,巨大的軍艦包圍圈。
那一艘艘艦船帶著巨大的白浪疾馳而來,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即使有人僥幸逃下船,又躲過了皮劃艇上的特種兵,遊泳向外逃跑,但那幾十艘相連的艦船的螺旋漿會把他們絞成肉片。
所以這是一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死局,在今天,這是毒販子們的活地獄。
阿霞很小就生活在毒販,蛇頭和綁匪中,今天也是頭一回看這種大場面,她靠到蘇琳琅身邊,輕聲說:“阿姐,他們好厲害啊?”
要知道,如此人狠話不多的人,這輩子他隻見過一個,就是他阿嫂蘇琳琅。
他沒想到阿霞竟然跟他阿嫂一模一樣,一樣兇,一樣狠。
顧滿貫也嚇壞了,趕忙說:“他叫賀樸旭,是港府首富賀家的孫子,有錢人,不能殺的?”
但直到阿坤揚手,阿霞才悻悻的放下了槍。
賀樸旭都快被嚇的尿褲子了,但迎上阿霞殺氣騰騰的目光,他依然笑的懶洋洋的。
季德攤手再一拍:“樸旭啊樸旭,大概是孫琳達把你影響壞了,在港府沒得戲拍,跑大陸貼錢拍,你也要走孫琳達的老路,但是”
再拍手,他指季霆婷:“你今天錯過她,以後可就永遠沒機會娶她啦,好啦,不要耍孩子脾氣,跟霆婷結婚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自蘇琳琅見賀樸旭以來,他沒有像今天一樣認真過,他雙手掬握,微微頷首,說:“我還是要去拍戲的。”
季德反問:“港府又沒人認識你,去大陸三年還不夠,還要再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