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琅掰開他的手,大聲說:“好好工作,我有時間就會來看你的。”
賀廷樸在蘇琳琅加速時沒有戴頭盔,失鳴了,聽不到她在說什麼,還在大叫:“阿嫂?”
“再見?”蘇琳琅揮手,又拍方向盤,示意程超:“快,開車。”
他又想起什麼來,對蘇琳琅說:“阿嫂,你給的兩個劇本我都看完了,我覺得咱們要投資,就投資這個,《臥底警察》,既有武打動作,還特別搞笑,有意思。”
季霆軒選了兩個劇本,一個是純粹的動作武打片,還有一個是搞笑片,名字叫《臥底警察》,講一個小警察誤入毒販陣營,一路倒霉,還被上司出賣,最終卻誤打誤撞,反殺了毒販子,還破獲毒品案,升職加薪的故事。
賀樸廷一聽是搞笑片就皺起眉頭了:“搞笑片很多的,每年上市的大把,觀眾都審美疲勞了,恐怕不會為了它掏錢進電影院吧。”
賀樸鑄說:“大哥這你就不懂了吧,搞笑的故事有很多,但都是笑笑而已,《臥底警察》不但好笑,而且講了警隊內部的黑暗,講了小警察的辛酸和大毒梟的殘忍,卻又讓小警察揭穿內鬼,還反殺了大毒梟,既有現實也有虛幻,既能讓人開心又能讓人難過,跟別的搞笑片不一樣的,它有現實意義。”
他這樣一說,倒是搞得賀樸廷也想看看劇本,不過影視隻是賀氏的一點小產業,他也沒那個時間,既弟弟喜歡玩,就給他玩了。
他喜歡滑雪,春節才跟季霆峰相約去過一趟瑞士。
他們還準備一起去大陸讀大學,就想選一個有山,冬天還會下雪的城市。
蘇琳琅也在看報紙,說:“邊疆的將軍山,東北的長白山,西北的祁連山在將來都是國際知名的滑雪聖地,隨便你選哪裡,都可以。”
“有那麼多雪山啊。那我們今天在長白山,明天到將軍山,豈不是爽歪歪。”賀樸鑄已經在安排他讀大學後的腐敗行程了。
但蘇琳琅一句話就無情的澆熄了他的小火苗,她說:“那兩座山距離將近四千公裡,開飛機都要六七個小時,你想一天走一座山,除非開戰鬥機。”
巡邏艇還在往前開,陳強尼要在水裡打下手,就跟著巡邏艇一起往前遊。
賀樸旭和賀樸鴻倆順著蘇琳琅剛才爬過的繩子,也爬上了船。
而赤著腳,提著刀的蘇琳琅靈活的就像隻猴子一樣,轉眼已經爬到二層甲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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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樸鴻和賀樸旭對視一眼,眼裡滿是泄氣。
剛才往這邊遊的時候,他們都有意要跟蘇琳琅比一比的,結果她遊的最快。
表在蘇琳琅手裡,那裡面也有一枚炸彈,學名叫蝴蝶雷,同時還裝有麥克風。
親自幫他戴表,蘇琳琅說:“看情況不對就扔下錢,跳海跑路。”
賀樸旭對著阿嫂挑眉一笑,抬頭再看公安和軍人,一身正氣,語氣堅決,他說:“請領導們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這貨,你說他膽子大吧,屁大點事都能嚇死他。
但你要說他膽小吧,這就要跟縱橫亞洲二十年的毒梟去賭錢了,輸了還好說,他要是贏了毒梟,隻怕會被人家給剁掉的。
蘇琳琅一直表現的很平靜,就證明人家早看穿他的鬼把戲了,對答案沒興趣。
但是,通往VIP候機廳的路上全是人,他一身騷包,追著蘇琳琅跑。
他不像賀樸鑄和賀廷樸,都還是孩子,朝大嫂撒撒嬌也沒什麼,他身材高大肌肉健美,跟在蘇琳琅身後獻殷勤,那叫一個難看。
賀樸廷了解妻子,知道賀樸旭於她來說就好比一隻蟲子,她不會放在眼裡的。
但是大庭廣眾的,自己的弟弟那副醜樣子,賀樸廷既替他尷尬,又替他難看,還得吩咐保鏢們回頭盯著,別喬治上校再追上來。
雖然說賀廷樸呆在家裡,總惹許婉心生氣,還叫她整天提心吊膽,生怕他哪天把家給炸了,但猛扎扎聽說兒子這一去,就要十年都無法回來,許婉心當然接受不了。
“就不能不去啊。”她說:“要不以後就讓他去山莊裡呆著。再或者跑馬地,紅山半島,中環,咱們都有房子呀。”
蘇琳琅說:“阿媽,就不說軍情局盯著他,港府的警察現在是找不到理由,一旦有個什麼理由上咱們家搜查,隻要找到樸鴻偷藏的圖紙,他立刻就要坐牢的。”
“大陸軍隊怕不好呆吧,我聽人說過,條件特別艱苦。”許婉心說。
蘇琳琅反問:“他在家裡難道就過的好了。”
勾勾手指,他讓賀樸廷看著自己,背著背包進了候機大廳,換好了登機牌。
賀樸廷夫妻帶著保鏢們,也要過安檢,當然,他們走的是vip安檢通道,在樓上。
他們上樓之後並沒有立刻去vip大廳,正好樓上可以看到普通人過境的安檢口,他們遂一直盯著,在看賀樸旭。
賀樸旭提的還是他從大陸提回來的小旅行包,抖著他的小翹臀,先一個個的把十幾個安檢口溜了一圈,然後挑了一個去排隊了。
蘇琳琅的心此時也提到嗓子眼了,她雖然把重任交給賀樸旭了,但也擔心,怕他要搞砸。
可憐阿湯忠心耿耿的馬仔,出生入死的兄弟,先是被斧子劈頭,緊接著又被個女人削首,腦袋和身體就分家了。
天太黑了,阿湯看不清女人的臉。
她穿的是大陸軍人的服裝,讓他覺得她是個女軍人,可她用刀的方式,又讓他想起傳說中的九龍女王,蘇琳琅。
據說是大陸有名的甘蔗冠軍,所以刀用的無人能敵。
不及阿湯細看,女人的長刀已經逼過來了。
他相信他太太的能力,她是能把斧頭幫幫主都打到乖乖下跪的女人。
Jessica,一個女記者,對她來說不過毛毛雨。
Megan默了片刻,又說:“當初你說你結婚了,還說妻子是個溫柔可愛,但非常現代的東方女孩時,我可沒想過她會那麼無禮的,在公開宴會上對另一個女孩子動手。”
賀樸廷盯著剛才蘇琳琅離開的方向,抿了口酒說:“Megan,我確定你看錯了,我可以作證,我太太沒有動過手。”
Megan皺眉頭,說:“ferdy,我一直認為你跟別的東方男人不一樣,但現在,你所有曾經能吸引我的那些美好品質全沒了,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婚姻,以及你那個相貌奇特的東方太太影響了你,讓你變的無禮,且滿嘴謊言,就像個普通港人一樣了。”
石田被嚇的一個哆嗦,頭磕到了地上。
說回觀戰區。
幾個老爺子早就從容了,甚至彼此對視,還按耐不住興奮,眉眼都笑成了老壽星。
有六個殺手縮在一處,斷手的斷手,瞎眼的瞎眼,悽慘,恐怖,其容宛如厲鬼。
蘇琳琅回頭,就見賀樸廷提著兩瓶蒸餾水。
他扭開一瓶遞了過來,說:“渴壞了吧,快把它喝了。”
蘇琳琅確實渴壞了,一天一夜了,她消耗了大量的水份,這船上的水是接的自來水,再加上水箱的生鏽,一股鐵鏽氣,相比之下,蒸餾水又清又甜,簡直像甘露。
一口氣喝了大半瓶,蘇琳琅自然而然的接過另一瓶,遞給了旁邊的阿霞。
見賀樸廷在舔嘴唇,而且嘴唇看起來幹的厲害,她遂問:“你從哪裡找來的水,你自己沒有喝。”
又說:“是我們剛才執行任務的那條船,它的主人,一個名字叫顧滿貫的港商,為了躲避槍戰,他躲在漁船底部的油箱上面,本來公安喊話叫他,他也答應要出來的,但是他好像是因為抽煙點打火機,不但發生了爆炸,把他和他的兩名手下全部炸死了,據剛才匯報任務的公安說,五分鍾後,油箱起火,那條船就整體爆炸,解體了。”
賀樸廷說:“所以顧滿貫死了,他的船也炸了,就因為他在油箱上抽煙。”
女公安說:“應該是的。”
賀樸廷有很多船,大的小的都有,所以他最了解船了,油箱附近當然嚴禁抽煙,但一般來說,在油箱周圍抽支煙就導致爆炸,這種概率並不大。
他都懷疑顧滿貫是不是借著爆炸逃跑了。
享特局長也站在一側,彎腰,親自示意蘇琳琅進宴會廳。
顯然,當賀樸廷真正硬氣起來,軍情局也不敢把事情鬧的太大,所以他們選擇了退一步。
不過特工們的警報並沒有解除。
所以在賀樸廷夫妻進入宴會廳,入席之後,一幫子特工前後左右,就重點監控上他們了。
而因為在門口耽擱了時間,所以等賀樸廷夫妻進去的時候,女王已經來過,又離開了。
蘇琳琅也就先不跟情人說了。
她說:“我陪冰雁和樸鑄出去走了走。”
賀樸廷唔了一聲才說:“我在這邊拍賣行拍了幾樣飾品,有發冠,耳環,項鏈,還有發卡,胸針,蝴蝶結,東西我會帶到大英,我已經拍好照片,傳真到公司了,你記得給阿媽,讓她看看,該怎麼給你搭配服裝。”
他說的,是蘇琳琅要去大英時戴的首飾。
別看港府隻是個彈丸之地,但它是大英所有的殖民地裡最富有,納稅也最多的城市。
賀樸廷已經進了電梯,三個保鏢環繞,他的安全感就又回來了。
他其實也是給Megan面子才答應做採訪的,因為許天珠邀請他們夫妻六月份去趟大英,參加大英王室晚宴,那種地方的老錢們講抱團,還排斥華人。
他希望到時候Megan可以陪一陪蘇琳琅,不致她去了以後被人排擠,太孤單才給的面子。
誰知道女記者Jessica沒腦子不說,還想挑逗他,圍獵他。
搬出賀氏的稅務問題,大概是以她的腦子,以為他就會被她牽著鼻子走了吧。
彼此對視,都驚嘆於賀樸旭的倒霉,似乎什麼新鮮事他都能趕上。
不過弟弟電話裡的哭很傷心,賀樸廷卻因為妻子漂亮到近乎完美的一仗而開心到飛起,也就共情不起賀樸旭來,他隻說:“這有什麼值得傷心的,以後讓他回港吧,龍虎影視有什麼片子,讓他跟著拍一拍就好了。”
他的睫毛很長,仰面躺著,扇子一樣。
蘇琳琅忍不住伸手輕觸情人長長的睫毛,卻說:“等他拍完下一部吧,大陸宣傳部準備拍一部歷史長篇電影,《末代皇帝》。你怕不知道吧,威爾士家族的繼承人都會傾情貢獻其的文物,要用在拍攝取景中了,那部電影拍出來,是要衝奧斯卡的。”
妻子一本正經,賀樸廷卻愣住了。
這時不論阿坤還是阿湯,都以為賀樸旭已經吸嗨了,也就不管他了。
但躺在地上的賀樸旭半眯眼,恰好可以看到阿霞的手。
過了片刻,她的手掌朝向他,裡面有一行字:有暗哨,兩波,8條AK?
話說,賀樸旭繼承了他爹賀墨的天真和愚蠢,幹啥啥不行,享樂第一名,原來是個純正的二世祖。
目前人民幣和英磅的比率是15:1。
阿坤從十幾歲開始販毒,到現在,攢了價值六百億人民幣的身家。
要是從大英把那六百億收回來,投資,放到九龍,就可以改變其貧民窟的現狀。
可以說,那些錢,是能在九龍造一座新城,改善市民的生存環境的。
而這也正是大陸公安想跟港府警方合作的原因,一句話,還是為了港府好。
彼此對視,賀樸旭被阿嫂兇巴巴的目光嚇到了,雙手捂胯,忙說:“阿嫂對不起,我這就去穿衣服。”
蘇琳琅說:“給你三分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