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表,閻局又說:“還有一個半小時咱們就到目的地了,你們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好觀戰,我還有些工作,我就先走了。”
賀大少向來迷信PLA,聽閻局這樣說心裡就有底了,突然回頭,看太太抱著咖啡杯在打盹,將她拉到自己肩膀上,讓她靠著睡。
但在蘇琳琅看來,賀樸旭的變化已經很大了
他是闊少,從小隻知道花錢和享受,就不說家國大義,榮譽和責任了,他甚至連工作都懶得去幹,曾經隻想貼個富婆去抱大腿。
後來去拍戲,也是因為在港實在呆不下去,無奈而去的。
但剛才她跟他聊起民族間的歧視問題,賀樸旭能看得很清醒,很透徹,還會憤怒,就證明他已經懂得如何去思考了。
而一個人,不論他掌握了一門什麼樣的技術,是要造福於人,還是要犯罪,就取決於他有沒有骨氣和責任感。
涉及人命案子,說不定警方還會上測謊儀,用各種方式逼供,審問她。
阿霞萬一不注意,把蘇琳琅供出來了呢。
賀氏主席的榮譽,九龍女王的威風都將不復存在,蘇琳琅要負刑事責任,坐牢的。
所以想要永遠埋藏那三條人命,讓其成為懸案,就隻有一個辦法,她們永不相見。
阿霞不找蘇琳琅,不見她,其實是在保護她?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刀
一路拉著Jessica,並沒有去衛生間,而是隨便看到一間屋子黑著,蘇琳琅就把她扯進去了。
她一進門,陳強尼立刻關門,守在外面。
Jessica一路都在尖叫,掙扎,喊叫,但她沒想過,在公眾場合,另一個女性會把自己怎麼樣,而且真的以為蘇琳琅是要拉她去衛生間,被關進小黑屋,才猛然怕了,磕磕巴巴問:“你,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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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琳琅輕甩長發,捏拳頭,說:“揍你?”
閻王二局異口同聲:“這有什麼難的,李司令也一直說想要見見您太太,要私下請她吃個飯,感謝她當年搭救自己一事。”
感謝其實也隻是個由頭,主要是,部隊司令員也想見一見那個能開戰鬥機,能公路降落的,國營農場的勞動模範?
賀大少由衷的笑了,捧著茶杯笑溫溫的說:“司令員請吃飯,我榮幸之至?”
到時候他再把秦場長也叫來,屆時他太太的兩個上級一起催生,他的一兒一女,龍鳳胎小Baby,他們不就會提前到來了嘛?
送走二位公安,抽出重鑄好,也已經開好刃,刀刃寒涼的雷切軍刀,他由衷的笑了!
蘇琳琅說:“他在上班。”
忙又問:“樸鴻的申請批下來了啊。”
程超沒說話,跟表妹擦肩而過,進了停車庫的入口,不一會兒,等蘇琳琅跟上來了,這才說:“我來的次數太多了,畢竟還沒有回歸,被抓可就麻煩了,咱得謹慎點兒。”
這才又說:“組織已經答應了,領導說隻要你家樸鴻願意去,東西我們全力配合他拿過去,他人呢,隻要不嫌棄我們工資低,條件差就行,隨去隨上班,全看他的意願。”
蘇琳琅估計也是這樣,遂又問:“你這趟來還是為了賣武器吧。”
但臨到陣前,他反而一臉輕松,一點也看不出怕來。
閻局長是這次任務的最高總指揮,他上下打量著賀樸旭,正想給他加加油,打打氣,但就在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立刻後退,示意賀樸旭接電話。
閻局身後,一幫辦案公安們也趕忙戴起耳機拿起筆,打開電臺,做記錄。
當然是顧滿貫打來的:“樸旭,錢拿到了吧,咱們該出發了。”
賀樸旭懶懶一聲哼:“不是說晚上才賭啊,現在就要走。”
賀廷樸也來了,穿戴的事情就由他來搞定。
一百萬美金已經被裝進了特制皮箱,逃生馬甲賀樸旭已經穿上了,雪茄盒裡的手槍裝好了鉛彈,由賀樸旭親自開槍,試射了一枚子彈,才又重新填彈,連帶雪茄盒一起,讓他裝到西服內側的兜裡。
而打火機賀樸旭一舉起來,下意識又是啪的一聲。
就不說賀廷樸被嚇了一跳,一幫公安加一幫軍人,連蘇琳琅都差點跳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枚炸彈,多摁幾下就要爆炸的。
男人邊打量蘇琳琅,邊主動讓開位置,把她讓了進去。
蘇琳琅才伸手,賀樸廷立刻站了起來,她順勢就坐到Jessica的身邊,並用英文說:“真抱歉,聽說你用我的香水,然後過敏了。”
Jessica剛才還在絮絮叨叨的跟賓客們訴苦,猛然看到蘇琳琅,一時間結巴了,愣住了。
她看過蘇琳琅報紙上的照片,也看過蘇琳琅為馬賽剪彩的錄像,她甚至還勾引過蘇琳琅的情人,不過她並不了解蘇琳琅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她也沒有想過去了解。
今天她是和Megan一起來的,突然鬧這麼一出,倒也沒什麼大事,目的很小,隻想給當初當面羞辱她的賀樸廷一個小小的難堪。
他是賀樸旭剛剛進入部隊時的上級,人稱其喬治上校。
而目前,喬治上校就在負責軍情局有關東亞地區的各種刺殺和暗殺類任務。
就比如說,如果大英殖民地的某個政客要是不聽話,想造反,就由喬治上校來負責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消失。
對了,如果賀廷樸當初聽許婉心的,去了瑞士,那麼,殺他的人就會是喬治上校。
按理,賀樸旭一介小小中校,還是個華裔,跟喬治上校是搭不上關系的。
為了方便他傳情報,她還故意端起籌碼箱,將籌碼哗啦啦的,大聲倒到了賭桌上。
趁著哗啦啦的聲響賀樸旭舉起手表來,悄悄說了句:“有暗哨,兩波人,八條AK?”
他其實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他的手表就是微型麥克風,經用錢箱做成的無線電發報機,會被傳輸給公安。
而現在,情報已經傳輸給公安了,阿霞是什麼意思,就讓公安們分析吧。
賀樸旭現在扮演的是初次吸毒者的反應,會興奮,亢奮,同時還會嗜睡。
然後女公安來了句:“先生,這水水垢太大,不泡茶葉味兒衝,您將就喝一口吧。”
賀樸廷一聞,水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即使泡了茶葉,也刺鼻的難聞,就不說喝了,賀樸廷都不願意聞它。
對了,他太太被刻意例外對待了。
她的是咖啡,很廉價的那種速溶咖啡,但女公安端給她的時候,還是特意笑著說:“賀太太快嘗嘗吧,這是我們家親戚從國外帶回來的外貿咖啡,很好喝的。”
賀太太接過咖啡,笑著說了句謝謝,然後把它轉手給情人:“要不你喝這個,我喝茶。”
而目前,針對顧滿貫的大賭船,除了要有突擊火力,還要設兩個大包圍圈,一個在距離目標人物5公裡的海域,另一個在十公裡,要進行拉網式攔截。
要知道,這可是海上,而且是在夜裡。
人體的構造又是很復雜的,像賀樸廷,當初腦殼上鑲了彈片都能活,還有剛才特種兵們遭遇的那個毒販子,心髒長在右邊,你捅他左邊,根本捅不死人。
所以在這種抓捕行動中,抓人容易,但是想要一網打盡就比較困難了。
有些毒販子受傷跳海,你以為他會死,但說不定他不但不會,過幾年,就又會是一個新的大毒梟。
不過從此蘇琳琅手裡就握有他的把柄了。
隨時,隻要她把雷切刀的事情捅出去,四代目依然要殺石田六章,石田六章也肯定要反擊,那麼山口組照樣要內亂,要血流成河。
也就是說用一把斷掉的雷切,她不但換來了另外一把好的雷切,還在山口組埋了一顆定時炸彈,能隨時讓它土崩瓦解。
對了,許婉心之所以哭,是因為,她不但被削了耳朵斬了手,而且石田六章為了保自己的秘密不會外露,大概率會殺了她和那六個殺手,殺人滅口?
也就是說蘇琳琅不會殺她,但她的上司,石田六章會殺掉她,許婉心哭,是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的宿命,和逃不掉的死法。
有很多人在幫著蘇琳琅完成這次降落,賀廷樸就不必擔心她降落時出意外了。
飛機越來越低,地面上的人也清晰了起來。
有很多很多人,軍人,皆在公路的兩旁奔跑,無聲的奔跑。
賀廷樸的耳鳴消失了,但是他的聽力也喪失了,天地一片寂靜,他無聲的,好奇的在打量著這個新世界。
一個全是穿著樸舊綠衣的,他同胞的,新世界?
再說了,港府的毒扼不住,就會像病毒一樣往大陸蔓延。
清政府亡於鴉片,是以當今大陸政府是最恨毒品的,港警跟他們合作,他們會非常高興。
可賀樸旭就是不肯,要一意孤行。
現在倒好,馬鳴重傷住院了他都不肯回頭,警隊中他又誰都不敢信,於是就異想天開,竟然想找陸六爺幫他緝毒。
陸六爺呢,地痞無賴,就拿這事卡上賀樸旭了。
以及,隨時隨地騙女孩子們一夜情。
長此以往,港府人民最討厭的就是軍人了。
而PLA的傳統作風就是要有紀律,要嚴謹幹淨,整潔。當然了,他們不需要對女性打口哨,噴香水,女性也會天然的喜歡他們。
越往裡走,碰到的小伙子越多,許婉心就有點擔心了,念叨說:“也不知道樸鴻那麼髒,那麼臭,怎麼好意思待在這裡的。”
就在這時,車停在一個單元樓門口,門口站了個大小伙子,也在看車。
但你要說他聰明吧,這還是大英地界,他們還沒有登上飛機呢,賀樸旭大大咧咧的,從兜裡掏出一卷膠卷來,就問賀樸廷:“大哥,你覺得兄弟我怎麼樣,厲不厲害。”
賀樸廷牙呲冷氣:“趕緊收起來。”
賀樸旭當著大哥的面攥了一下手再打開,手裡的膠卷奇跡般的不見了。
但他再一反手,膠卷在他手背上卡著。
他將膠卷丟到另一隻手裡,可另一隻手明明接到膠卷了,但當他握了握手再攤開,裡面就又沒有膠卷了。
她想哭,抑制不住自己的難過,想哭。
賀樸廷和程超沒挪地方,一直在電梯口,看她進來,賀樸廷就按電梯了。
程超正在見識金錢的無限可能,問蘇琳琅:“看到了啊。”
蘇琳琅的腦子在嗡嗡響。
哪怕她知道馬鳴太太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一想到就因為馬鳴緝毒,她就被毒販子給割了頭皮,她還是遏制不住的憤怒,難過,想殺人。
但賀樸旭故意趕他回來打電話,還上門專門提Jessica的事,給他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