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麻煩的是,季霆軒確實做錯了事,季德又不幫她,她也鬥不過劉佩錦,就隻能幹挨著。
不過既蘇琳琅專程來,就證明他想幫她。
季霆軒說:“樸廷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她下次去大陸準備帶30億,蘇小姐你幫幫我吧,我會全力配合你,隻要你能讓我重回董事局,樸廷需要的30億,我可以出10億?”
30億是投資款,同時也是要用來在大陸做基建,並引爆市場,搞活經濟的。
賀樸廷一個人掏不出那麼多錢來。
季霆軒倒是可以幫她,但得先回董事局。
不過她急著表態,蘇琳琅卻不著急,而是說“先別想那麼多,保護好你和你弟,也保護好你爺爺,韜光養晦吧,我也該回家了。”
季霆軒剛想說什麼,就聽身後傳來老爹嚴厲的聲音:“你個孽障,不說請蘇小姐回屋坐著,帶他在外面吹冷風,你可真是越活越蠢了,還不回去反省自己。”
這怎麼看都怪怪的。
顧凱倫耐著性子問:“季太,我霆軒哥哥在家吧,怎麼不見她出來!”
劉佩錦說:“她在家。但她跟她阿爸鬧脾氣,被她阿爸罰了禁足,時間還沒夠不敢出來,所以我來迎接你們。”
顧凱倫大失所望,說:“那我們今天豈不是白跑一趟,見不到她了!”
額頭上頂著好大一個疤,人也蔫蔫的。
她說:“蘇小姐,凱倫,難為你們還想著我。”
坐了下來,一身疲憊看蘇琳琅,她又說:“樸廷在大陸還好吧,我聽說她拿了好多塊地,這次花了六七個億的現金在大陸。”
顧凱倫看劉佩錦還沒來,小聲說:“霆軒哥你阿爸怎麼回事啊,你的董事局主席她說撤就撤,還罰你禁足,你犯什麼錯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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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軒看蘇琳琅,苦笑:“蘇小姐懂的,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已。”
“你就不能硬氣一點啊,我媽咪都說,你這樣下去很危險?”顧凱倫說。
季霆軒籲了口氣,苦笑一聲,沒說話。
當然,冰雁發脾氣是因為他還小,還不懂,自己可以擁有四個嫂子,以為顧凱倫要搶蘇琳琅的位置。
蘇琳琅已經把車開進季家大院了,劉佩錦就在外面迎接他,他也不好在這兒長時間教育孩子,就哄了冰雁幾句,帶他下車了。
他們是來看季霆軒的,但接待他們的人卻是她後媽劉佩錦,她解釋說:“蘇小姐,當時為了找白人高官們螵娼的證據,我給了你很多電梯錄像,那件事被人捅給我阿爸了。我阿爸把事情攤牌到董事局會議上,董事局就把我開除了。”
又說:“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港督府也知道事情了,今年我們季氏甚至沒資格參加港督府的新年宴,這才是我爸生氣的原因。”
一家五星級酒店,隨意泄露客人的隱私,一旦被公布出去,季家的富麗華可就開不下去了,這也是季德能夠罷免兒子的原因。
季霆軒乖乖退出,還在家裡蹲著等老爹消氣,是因為她當時做的確實不對。
但她雖然做的不對,她也是為了季家好。
而劉佩錦那個女人,她雖然早就知道對方能玩弄她爹於股掌之間就不簡單,但他竟然想害死她爺爺,也太歹毒了吧。
不過這還沒玩。
蘇琳琅又說:“你家霆峰最近沒怎麼去我們家,卻天天在馬路上玩山地車,很容易出車禍的,萬一被車撞死了呢,你也不管管!”
假設劉佩錦會下藥除掉她爺爺,那麼,他的髒手就很有可能伸到季霆峰身上,因為她是除了季霆軒外,季德唯一的繼承人。
再退一步想,如果她爺爺,她弟弟都死了,那季霆軒呢,劉佩錦會放過她,不殺她!
季霆軒一直覺得,半夜給她媽打電話,刺激她媽的李鳳嘉就夠惡毒了,恃靚行兇嘛。
蘇琳琅一直在看窗外,又突然起身,說:“那是Tim吧,是我買的狗,我去看看它。”
他起身出門,去看狗了,季霆軒也隻好跟上。
季家的狗確實蘇琳琅送的,當時Gonda要殺狗,他買下來,送給了季霆峰。
季霆峰很喜歡這條狗,養的可好了。
季霆軒真以為蘇琳琅是要看狗,還準備就狗狗聊幾句,豈知蘇琳琅一回頭,卻說:“你爺爺的深海魚油有問題,裡面加了激素,先不要聲張,讓霆峰悄悄買瓶新的來換掉。”
她爺爺的藥有問題!
陸六爺也在看警員證,說:“這警員證是真的,證明她確實是警員,但我不認識她。”
“新界警署是誰的勢力範圍,歸哪個警長管!”蘇琳琅又問。
陸六爺說:“新界分兩派,讓我看看,她是治安科的話,應該歸馬鳴所管。”
黑天胡地,骯髒而溲臭的密林裡,喬向娣喘息了半天,小聲問:“為什麼呀,她為什麼要殺我!”
蘇琳琅問:“認識港府警務處的副處長馬鳴,馬Sir啊!”
喬向娣猶豫片刻,搖頭說:“我隻認識這位,梁Sir”
也就是說他隻認識這個今天來殺自己的小警員,上面的大佬是誰,他完全不知情。
蘇琳琅默了片刻,把六爺的移動電話拿過來給他,說:“給首都國際大酒店的小芳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在港府幹什麼,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就現在?”
喬向娣乖乖接過電話,但嘟囔說:“小芳可能在上班,接不到的?”
蘇琳琅隻說了一個字:“打?”
喬向娣的名字裡有娣,可見他在原生家庭就不珍視他這個女兒。
他雖然個頭高相貌美,但他甚至不如小芳幸運,家裡會供讀書,能進城裡工作。
他沒有文化,又不願意嫁人了此一生,千辛萬苦偷渡到港,做雞,染毒。
如果不是因為涉及到賀樸廷的案子,蘇琳琅不必專門去捉奸的,因為要確定那個跟劉佩錦通奸的警界大佬是誰並不難。
像雷探長,麥家駒和馬鳴,她們都有各自單獨負責的業務範圍,也就是自己的勢力範圍。
港府警界不成文的規定,誰的範圍內,警員就是誰的人。
既這位警官是新界的,歸馬鳴管理,那個,跟劉佩錦偷情的警界大佬就是馬鳴無疑了。
說來也是叫人感慨,就在半年前,馬鳴還曾親自上門給蘇琳琅鞠躬敬禮,感謝他能截留儲備黃金,造福全體港民。
儲備黃金的案子是他辦成的,但功勞簿上寫的是馬鳴,麥家駒和錢飛龍。
他把本該屬於他的榮譽,讓給了三位警長。
就在當時他也沒想到,馬鳴其實已經在背後策劃,要怎麼殺掉賀氏在北平的三個高管了。
她笑著向他敬禮時,魔爪也同時伸向了賀氏的管理層。
……
不一會兒廖喜明也來了,看到蘇琳琅翻出幾袋白色粉沫,接過來打開隻手電筒,湊光一看,說:“蘇小姐,這不是毒品,是三氧化二砷,砒霜?”
混道的自然都認識毒品,陸六爺一看,也說:“這東西雖然也是白色粉沫,但它亮晶晶的,在燈下會閃光,就是砒霜。”
她又看喬向娣,說:“這位梁Sir是想殺那個女人吧,但一警察殺個雞婆幹嘛,也不怕髒了手!”
蘇琳琅這時才走向喬向娣。
他邊走,喬向娣邊往後縮,懷裡抱著他的小皮包。
蘇琳琅彎腰蹲下來,伸手拽過喬向娣的皮包,從中翻出針管和生理鹽水,再指身後的梁Sir,他說:“她說要給你毒品,昏天黑地的你也不會細看,你又著急,會直接衝進鹽水裡注射,然後你就會死於,自己給自己注射砒霜?”
是的,喬向娣以為梁Sir要給他毒品,把針管和生理鹽水都準備好了,來拿毒品,想嗨一把。
但是對方給他帶的是砒霜,目的是要殺死他。
就說那位梁Sir毒不毒,直接讓他把毒品自己注射進自己體內,毒死他。
甚至都沒人會出手殺他,因為嫌髒了自己的手。
是因為他認識服務員小芳,馬鳴和劉佩錦為了暗殺賀樸廷才會專門找上他,讓他針對性的去給小芳傳話,指使小芳誘惑賀樸廷。
而喬向娣,他卑微到,馬鳴大概都不知道他是誰,也隻需一個電話,讓自己屬下的警員隨便把他處理掉就好了。
人家踩他,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電話接通了,喬向娣望著蘇琳琅的眼睛,突然就意識到他是要自己說什麼了。
他說:“小芳,不要總想著來港,這兒不好,不,它其實就跟地獄一樣。”
電話那頭,小芳問:“向娣,你是不是喝酒啦,想家了!”
有人在給她爺爺投毒吧。
但是她家的事,蘇琳琅是怎麼知道的!
季霆軒目瞪口呆,就見蘇琳琅遞來兩張藥品說明書的碎片,再說:“你也真是的,一個男人家,怎麼什麼都不防備,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爺爺要死了,你可就全完了。”
季霆軒接過說明書,小聲說:“劉佩錦幹的!”
蘇琳琅瞪了她一眼,無聲點頭。
就在下午,劉佩錦交待自己的同伙,說要給季老太爺下糖皮質激素,蘇琳琅估計他今天就會行動才來的,果然,他溜了一圈,在劉佩錦臥室的衛生間裡發現了撕碎的說明書。
蘇琳琅可以說是季霆軒除了母親張美玲以外,最信任的異性了。
她也知道,他雖然沒說過,但心裡一直鄙視她,覺得她被老爹踢出董事局,能力太差。
是,一般人沒他那麼強,上門做客,幾分鍾都能發現別人家下毒的證據。
但這次被罷免主席,還真不是季霆軒能力的問題。
得,老爹來了,季大少又要挨罵了。
蘇琳琅朝著季霆軒眨了眨眼睛,回頭說:“季伯父,我聽霆軒說您的股骨頭壞死了,以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有這事!”
說起自己的病季德就又沮喪了,她說:“還好佩錦對我不離不棄,能做我的雙腿。”
蘇琳琅故意說:“季太確實不錯。而且我記得銀監署有條例,殘疾人不能擔任上市公司董事局主席,要我看季伯父您要不想銀監署找麻煩,就把董事局主席讓給季太吧。”
劉佩錦嚇的花容失色,忙說:“蘇小姐可別這樣說,我沒那個能力的。”
蘇琳琅說:“在我看來季太的能力比季伯父和季少都強,勇敢上吧,我會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