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樸廷的語氣一下就又不對了,她說:“我不在,你記得幫我招待好她。”
蘇琳琅立刻又說:“她現在會直接跟袁四爺做對接,為防麻煩,不會跟我見面的。”
賀樸廷唇角都勾起來了:“看來我不在這段時間,阿妹已經搞定四爺了。”
好家伙,語氣裡都能聽得出笑聲了,就說她得有多吃醋。
蘇琳琅挺好奇那個服務員,剛才沒仔細問,這就又問:“那女孩人呢,你要真報警,他是正式工作,在大陸是要被開除的。沒必要對一個女孩子那麼殘忍吧。”
而今天下午,他把竊聽器的另一半裝到劉佩錦的移動電話上了。
不像手提包人們經常會換,或者會擱到衣櫥裡,移動電話是必須隨身攜帶的。
所以從現在開始,隻要蘇琳琅想,就可以隨時竊聽新季太的日常了。
此刻聽著,他應該是在給季德做按摩,邊按摩邊聊天,聊的是季霆軒。
季德一直在罵兒子,劉佩錦則偶爾幫腔,偶爾又會勸季德,讓她少罵兒子一句。
他可真溫柔,聲音蘇琳琅聽著骨頭都發酥。
但當然,他不會平白無故竊聽劉佩錦的。
而是因為,賀氏有三個高管在北平出車禍,死了,直接關系人是許董。
劉佩錦看似跟許董毫無關系,但他跟許太朱顏打的火熱,倆人經常一起去日本美容,去瑞士打羊胎素,再加上他故意上門傳達賀廷樸的事,蘇琳琅就懷疑上他了。
當然,先不打草驚蛇,他慢慢監聽著找動機,找證據。
聽著聽著蘇琳琅就睡著了,三更半夜的,床頭的座機突然響起,他伸手接:“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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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大少語氣裡透著心有餘悸,先說:“那個女孩竟然知道我更喜歡橙調香水,他甚至還說,聽說我更偏好皮膚白皙的大陸女性,果然,有人在指使他誘惑我?”
再說:“要不是阿妹提醒,這條線索我就又白白錯過了,我和平安叔都太大意了?”
幾個保鏢審了半天,酒店也配合做了調查,賀樸廷說:“隻是個佣人而已,已經處理好了,阿妹不用管那麼多的。”
又問:“冰雁在你身邊!”
她不在,蘇琳琅就會陪冰雁睡覺。
冰雁此刻在被窩裡看漫畫,在咯咯笑。
賀廷樸準備帶著萊庫的圖紙投奔PLA,保小命,第二天一早起來就收拾好了行李,想跟老媽,弟弟妹妹告別,再讓阿嫂配合她帶圖紙過關,直殺南海部隊去。
但她才在餐廳堵上蘇琳琅,就被他攔了下來。
“軍情局想僱人,道上的人要摸點都得需要時間的,你急什麼!”蘇琳琅說著,把自己的舊移動電話交給賀廷樸,並說:“你最近就不要出門了,這臺機子綁定的是劉佩錦的電話,你來監聽他吧,記得做筆錄。”
賀廷樸默了片刻,問:“你把竊聽器裝給劉佩錦了!什麼時候的事!”
蘇琳琅今天要找一趟陸六爺。
而因為冰雁想在馬術錦標賽的開幕式上彈鋼琴,還是蘇琳琅多了一句才提醒賀樸廷的。
這一挖她才發現,對方在港的‘小姐妹’有大問題。
那也就意味著色誘隻是表面,賀大少但凡有點色心,就得沒命?
雖然會賺錢,但膽小,還怕死,蘇琳琅的闊少丈夫急需要丈夫的安慰。
他連忙說:“不是有我提醒你嘛,咱不怕。”
但又說:“以後你吃一塹漲一智,凡事要多留個心眼的,對佣人也一樣。”
賀大少乖的像小貓,語氣裡透著後怕:“跟阿姆和孫琳達一樣,這是個很深的教訓?”
要說當初被孫琳達暗算,到現在賀樸廷又差點被個服務員暗算,她其實並不冤。
但也不怪她,因為那是一種階級間的天然鴻溝。
……
轉眼就到了銅鑼灣了,在一條挺繁華的街道上有個檳榔店,名字叫阿梅檳榔,看著冷冷清清,裡面有個髒兮兮的古惑仔在嚼檳榔。
陸六爺說:“喬向娣到港以後就改名叫阿梅了,估計是包養他的白皮豬給了筆錢,讓他能盤店開鋪子的,那吃檳榔的男人叫阿佐,是從灣島來的,是他現在的男朋友。”
正好這時有個趿著拖鞋的濫仔從車旁經過,冰雁坐在後面的,手指著說:“阿嫂,那個人比廷樸哥哥還要瘦,她好嚇人喔。”
陸六爺笑著說:“小Baby,那不算人的,隻是隻毒蟲?”
冰雁問蘇琳琅:“阿嫂,毒蟲是種什麼蟲子,會咬人啊!”
蘇琳琅耐心說:“毒蟲也是人,但是吸食毒品的人,人要一吸毒,這輩子就完蛋了,所以冰雁要記得,長大以後可一定一定,千萬不可以碰毒品,不然,阿嫂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冰雁還搞不懂毒品到底是什麼,乖乖點頭,轉身看窗外,孩子就發現這條街上有很多形容枯槁,面色蠟黃,木呆呆的人。
他說:“阿嫂,那些也都是毒蟲吧,這條街上好多毒蟲喔,好可怕?”
這條街應該是毒販子活動比較多的街道,所以整條街上都是癮君子。
蘇琳琅星際的父親是被毒販子殺害的,他生平最討厭毒品,也煩吸毒的人,也怕冰雁看多了影響孩子,就說:“不要看窗外了,閉上眼睛想想你的譜子吧,一會兒阿嫂就帶你去練琴。”
冰雁乖乖閉上了眼睛:“嗯?”
這時陸六爺的電話響,她接起來一聽,就說:“喬向娣馬上回店裡,蘇小姐是想親自去見人,還是我喊兄弟們先把他捆起來!”
蘇琳琅其實已經看到喬向娣了,是個高個頭,很漂亮的女孩,但是很瘦,排骨一樣。
他腳步虛浮,有氣無力的進了檳榔店,踢開吃檳榔的男朋友,坐到了守店的椅子上。
如果不是息影,生孩子,蘇琳琅一部戲片酬也能兩千萬。
但賀樸廷不會這樣想,在他看來,產女後的她已經沒有價值,是個黃臉婆了。
得,口氣如此囂張,看來下周的兩千萬是穩的。
“還有最後的一千八百萬,下下周是最後期限。”蘇琳琅說完,又說:“對了,你家還有我幾副畫,尤其是那副《藏族少女》,還給我。”
賀樸廷滋牙半天:“夫妻一場,幾副畫你也要要回去,小琅,你到底怎麼啦?”
“最遲期限是下周。”蘇琳琅說。
賀樸廷不停搖頭:“我還不知道它們都在哪兒呢,等我找找吧。”
這渣男,《藏族少女》是蘇琳琅入選過《ANORAK》雜志的作品,甚至還得過國際級的水彩畫銀獎,那是她生平最重要的作品,賀樸廷卻連把它丟哪兒了都不知道。
“滾!”一腳,蘇琳琅把狗渣男踹下了車。
……
因為賀樸廷故意拖延了時間,等蘇琳琅去接孩子時,可可玩累,已經依偎在保姆懷裡睡著了,不過一聽到媽媽的腳步聲,咕嚕一下,她的眼睛就睜開了。
“媽媽!”可可團了過來,指舌頭:“今天介裡有點痛痛噠。”
痛是因為麻藥勁兒過了,傷口還沒有愈合的原因。
團著女兒上車,指著保姆去買菜,蘇琳琅得認真的,跟孩子談一談綜藝的事了。
“寶貝,你還記得《熊娃向前衝》不?”蘇琳琅先問。
可可雖然嘴糊,但記憶力特別好,搖頭說:“電xi上的哥哥不好。”
因為還沒見過陳列的兒子,不確定是不是跟可可玩過的那個,蘇琳琅先不提這個,隻說:“現在呀,媽媽想帶著你上電視,你同意嗎?”
可可居然瑟縮了一下,搖頭說:“不好,不要。”
蘇琳琅心一沉,但立刻說:“既然可可不願意上,咱就不上了。”
雖然蘇琳琅是因為不忿於,賀樸廷任由媒體黑女兒才想帶可可上節目,也想帶她開心下的,但一切以可可的喜好為主導。
她不想上,那麼,節目組開價再高也不行,蘇琳琅也必須回絕。
但她撥通手機,剛準備親自跟程導推辭綜藝的事,結果可可聲音弱弱的,說:“雖然媽媽稀飯,但系別銀會笑話可可的嘴巴……除了xu叔,沒人喜飯可可。”
所以可可不想上,隻是因為覺得沒人會喜歡自己的原因?
“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可可,會有超多的人喜歡可可的,還有,把你從花壇上救下來,幫你摁手掌的那個叔叔也會上綜藝喔,陪你一起。”蘇琳琅說。
可可眼睛驀的怒圓,口水流了老長老長,好久,呲溜一聲全吸了回去,舉起雙手拍臉頰:“媽媽,要上要上,我fei努力,講好普洞話。”
這時程導接電話了:“喂,蘇琳琅嗎,能不能籤合同,《寶貝》不能再拖了,如果你嫌價格不夠,我可以跟制作方申請,一期250萬,不能再高了。”
蘇琳琅卻問:“男嘉賓呢,陳列那邊答應的怎麼樣了?”
程導說:“蘇琳琅,陳列是個單身爸爸,而且他是個素人,沒有任何財富值。”
蘇琳琅隻是選綜藝CP,又不是選丈夫,要財富值幹嘛:“就他,陳列!”
在離婚拉鋸中,從賀樸廷的反應中蘇琳琅悲涼的發現,夢中書裡那場溺死的意外,有人為的可能性,雖然那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違背,泯滅,喪失了人性。
但現實可見的好處是,她的死減緩了蕭氏集團的債務危機,讓賀家得到了喘息之機,並在重整旗鼓後,走向了全國百強的,下一個輝煌。
而現在,距她在書中死的日子還有21天,在這21天中,身邊有個特種兵,就好比她和可可全程坐在110報警車上,她將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啥叫抱大腿,這就是。
至於財富。
也是感激蘇琳琅,她遂又對冰雁說:“小寶貝,這樣說吧,等到了1997年,要選港督,我所有的手下都會投你阿嫂一票的,我要讓他做港府回歸後的第一屆港督?”
冰雁不知道哪個意義有多大,搖頭說:“爺爺,我阿嫂不當港督喔,他要當女王?”
陸六爺哈哈大笑:“那我們就踏平大英,把維多利亞女王的王冠給他搶回來,以後讓他做咱們港府,九龍的女王?”
冰雁都給這個醜醜的老爺爺逗結巴了,說:“爺,爺爺你,你真可愛?”
轉了這一大圈,陸六爺的螺絲緊過了。
對於賀氏在北平的高管們遭遇的車禍,賀樸廷遭遇的色誘等事的來龍去脈蘇琳琅心裡有個大概了。
說來唏噓。
叫小芳的服務員,叫喬向娣的檳榔妹都是很悽慘的底層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