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樸廷琢磨了片刻,接過蘇琳琅手裡的電話,又撥給了琴姐,先說:“我是賀樸廷。”
首富親自打電話,琴姐當然受寵若驚,忙說:“賀先生好。”
“我們家任何一個人的眼睛都不會上賭桌,把賭資改一下,3個億吧,我明天一早籤支票,你先持有支票,到時候,隻要是我們蘇主席輸了,我立刻給支票籤字。”賀樸廷說。
別看九龍那麼大,賭場那麼多,但袁四爺一年收保護費頂多也就1個億。
她還要養那麼多人,落袋為安的頂多也就3千萬,當3億和一雙眼睛為備選,試問袁四爺會選什麼!
等她在大陸的產業鋪開,再過幾年,她身價會達到幾百億。
她眼光好,拿的地和酒店,商業都是大陸幾個經濟先行城市的,過十年二十年,隻要不出意外,她的資產是可以達到上千億的。
這樣的人當然就需要繼承人。
再說了,賀致寰都把主席給他做了,老爺子嘴上不說,但也一直在期待四世同堂。
那麼,蘇琳琅要真的懷上孩子,不生,可就說不過去了。
而不管賀樸廷是不是故意的,蘇琳琅都得收拾她一下。
他故意說:“阿哥,從樸旭稀裡糊塗跟著李鳳嘉,差點被顧滿貫拉去拍大A,再到廷樸為了一架飛機上大富豪去賭,可都跟我沒關系。”
再說:“我也沒野心要當九龍之王,但如果我不接招呢,樸旭你可以不管,廷樸是隻要再有一架飛機,她立刻就會去賭的,萬一四爺出老千,她被設計,被坑了呢!”
俗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如果拋開程超的軍火和賀家兄弟惹出的爛攤子,蘇琳琅是可以不接袁四爺的挑釁的。
師出無名,她也不敢強佔尖沙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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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目前九龍的局面就可以維持下去。
但問題就在於,從賀樸旭到賀廷樸,都是不安定因素,她們從小出身優渥,錦衣玉食,再加上有大哥給賺錢花,完全沒有心眼不說,樸旭傻,廷樸癲,就是兩個篩子。
而這種事,就像賀樸廷經歷過的綁架一樣,蘇琳琅必須把袁四爺打翻,打跪,讓全港府道上的人都知道賀家兄弟不好惹,以後才沒人敢針對她們。
否則,她們早晚會被人做局,坑掉。
她們坑了自己不要緊,要緊的是,為了賀氏的股價,也為了賀家的名聲,蘇琳琅就必須給她們擦屁股。
而在他要踢館,或者被人踢館時他意外懷孕了呢,在打鬥過程中孩子掉了呢,算誰的!
蘇琳琅把話挑明,就是要讓賀樸廷明白,即使他要懷孕,也該是在有計劃的情況下。
她想要孩子,行,但不能玩陰的。
……
說回賀家兄弟。
話說,雖然家裡命令禁賭,但自從阿嫂拿回幾副牌之後,賀樸鑄和賀樸旭沒事就喜歡賭倆把,或者打牌,或者搖骰子。
賀樸鑄零用錢多,賭起來就很闊氣,賀樸旭沒錢吧,搖骰子不行,打牌也不行,逢賭比輸,她又愛玩,於是就總找賀廷樸借錢。
賀廷樸一是煩賀樸旭總找自己借錢,二是看賀樸鑄小小年紀卻存著十幾萬,有點眼紅,正好她贏來的轟炸機裡有熒光反偵察藥劑,再加一副熒光眼鏡,就可以堂而皇之作弊了。
於是她無師自通,就給賀樸旭開發了一套熒光賭牌作弊系統,在牌上塗上熒光藥劑,再讓賀樸旭戴上飛行專用熒光眼鏡,兩天時間,她就讓賀樸旭把賀樸鑄贏了個底朝天。
當然,錢倆兄弟賭來以後就分掉了。
目前家裡的保鏢隻有阿勇和宋時迂,而她倆就像賀致寰想象的那樣,嘗賭沾上甜頭後就一發不可收拾,這不,她們就又把目光盯上了兩個保鏢,準備把保鏢的錢也贏過來了。
天才做事是不計代價,也不考慮後果的。
為了贏兩個保鏢的錢,賀廷樸又無師自通,把轟炸機上的遠紅外偵察設備拆了下來,再用一隻小易拉罐給賀樸旭做了個信號接收器,她躲在暗處盯牌,然後再用遠紅外偵察設備來給賀樸旭發送信息,兩個保鏢的零用錢轉眼也被她倆贏了個精光。
賀樸旭甚至又在計劃,要拉賀廷樸去開賭場。
車一路上山,要往德明醫院去,賀樸廷攥著移動電話,電話一直在響,但她卻沒有接。
臉色也始終鐵青著。
曾經有一回,賀樸廷剛從醫院回家,三更半夜在床上暈過去,打電話到德明找大夫,那事讓院長和黃清鶴醫生整整笑了半年,還專門勸過賀樸廷,要她愛惜身體,從長計議。
她們兩口子都沒經驗,懷疑昨晚懷上了,今天就跑到醫院來,黃清鶴醫師又是愣了足足大半天,確定這倆人確實是沒經驗鬧的,遂建議她們不要太著急,過幾天再查。
以為蘇琳琅計劃要懷孕,要給首富家生繼承人了,黃醫師還貼心的開了葉酸,並且,把自己家珍藏的,祖傳的生男生女日期表給了他一份。
讓他前對照一下,看懷的是兒子還是閨女。
再說:“4K幫是不涉賣淫,但賭和螵是相輔相承的,有賭徒,就必定有螵蟲,因為賭徒即是螵蟲,您也知道,我為了趕走尖沙咀的螵蟲們做了多少努力,我要真在賭桌上輸給4K幫,您不戳我的雙目,我也會自戳雙目的,畢竟滿是螵蟲的尖沙咀我可不想看到,我嫌它髒。”
相較於男性,女性大多都比較感性。
琴姐對蘇琳琅做了大量的調查,也知道他佔尖沙咀,開化妝品店都不是為了賺錢,而為了挽救那些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去站街的女孩子們。
基於其個人魅力,他作為一個女強人,越是了解,就越是欣賞蘇琳琅。
他不但不怕,而且這就答應下來了。
琴姐又說:“蘇小姐坐擁百億,可以什麼都不幹,專心享受人生,卻給站街女們開化妝品店,我很欣賞您的為人,但我是4K幫的二堂主,賭桌相見,咱們是對手,我們道上人出手難免齷齪點,在賭桌上如果您輸了,我就會是親手挖賀家三少眼睛的那個人,還請您海涵,當然,我們4K幫也會願賭服輸的。”
話說,4K幫的古惑仔有兩條堂規,一是不販毒,二是不涉賣淫,幫規雖然是袁四爺定的,但真正的執行者是琴姐,因為是他在親手管著堂口的七八千號兄弟。
而相比於錢米莉那種自詡高貴,行事沒有下限的女人,蘇琳琅更欣堂琴姐這種出身草根,雖然不得不混道,但內心有良知,有底線的女性。
袁四爺孤寡一個,無兒無女,也沒有別的弱點。
但琴姐於她,就好比陸六爺於蘇琳琅,是她最大的助力,也是她最大的弱點。
袁四爺想要陸六指,蘇琳琅其實也很喜歡琴姐,想要這個女人。
在港府呆慣了,人們就會覺得不論賣淫還是賭錢,都是正當事。
但在大陸,它們都是被嚴禁的。
差別也顯而易見。
在大陸從事賣淫的女人和賭錢的男人,比之港府要少的多得多,
蘇琳琅既這樣說了,琴姐肯定會好奇,會去查,而查來的那個數據,肯定會讓他吃驚,並且,蘇琳琅相信他也會因此對大陸改觀。
頓了頓,蘇琳琅再說:“還有,琴姐,我勸你別把男人捧那麼高,至少在我看來,袁老四遠不及您更有智慧,更適合做龍頭。”
而隻要是個女人,就對賣淫業深惡痛絕。
試問,首富太太為了盡可能減少港府的站街女,為了給他們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甘願把自己的雙眼獻祭到賭桌上,同為女人,琴姐會怎麼想!
默了好半天,琴姐才說:“同為女人,我很希望你能贏,但是蘇小姐,賣淫業和賭業是隻要有男人在就會有的,到了將來,即使1997,它也不會消亡的。不止港府如此,全世界都是這樣的,你為了那麼點事情而賭上眼睛……”未免有點傻氣。
確實,賣淫和賭,抽,是隻要有男人那個物種的存在,就絕對不會消亡的產業。
蘇琳琅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這跟他要做的事情並不相悖,而且蘇琳琅有的是能說服琴姐的案例。
他說:“琴姐,在我們大陸,1949年上海曾改造了十萬站街女,就現在,大陸依然禁黃毒賭,它是男人的劣根性,確實不會消亡,但它在大陸,是被逼進陰溝的老鼠,是見不得光的髒東西。”
他開堂口,但事實是,蘇琳琅不但做了,他的二堂主,甚至就是曾經威風赫赫的另一個大佬。
頭一回交鋒,話也不能說的太透,點到為止就差不多了。
琴姐還愣著,蘇琳琅說:“那您就擬合同吧,然後給我送上門來。”
“好的。”琴姐說著,掛電話了。
蘇琳琅是在開車途中接的電話,接電話就不能開車,他是把車停在路邊的。
掛了電話,他勾唇一笑。
賀樸廷坐的副駕駛,聽丈夫說了半天,全是道上的黑話,就問:“誰的電話!”
“4K幫二堂主,琴姐的。”蘇琳琅說。
賀家的保鏢會隨時向賀樸廷匯報家裡的情況,所以她知道兩個蠢弟弟被4K幫針對的事,也知道其原因是袁四爺想要稱霸九龍。
她也知道,以丈夫的烈性,不會坐以待斃。
基於剛才聽來的大概,她說:“阿妹是想從內部分裂,並瓦解4K幫吧。”
確實是這樣。
袁四爺開的條件蘇琳琅接,但那隻是明面上的。
他要給她上的顏色也分幾步,第一步很簡單,就是分裂她和琴姐的同盟關系。
琴姐既有智慧也有謀略,在當初殺夫後其實是可以當龍頭的。
但他沒有,他明明有能力,可他不敢,因為在他骨子裡,男強女弱的奴性思想在作祟,所以他躲在了後面,給袁四爺打輔助。
而隻要能把她倆的同盟瓦解掉,袁四爺的戰鬥力就會被生生砍掉一半的。
到那時蘇琳琅再挑戰她,就有贏的把握了。
驚喜早知道嘛。
看賀廷樸身上有沒有藏著出老千的工具。
袁四爺身為大佬還能自稱撲街爛仔,自然就臉皮賊厚,還能屈能伸。
賀家幾個保鏢,劉憲已經提拳在揍她的打手了,賀樸廷也目光咄咄在看她。
但她愣是笑眯眯的捱著,直到兩個打手攤手搖頭,示意自己沒搜到工具,她這才一笑,對兩個打手說:“賀家三少可是首富家的三公子,怎麼可能在這種場合打我,你們也太粗魯了,還不趕緊向她道歉!”
兩打手退後一步,鞠躬:“對不起?”
賀廷樸被兩個打手上下其手,特別生氣,一腳踹過去,說:“你們就是一幫撲街爛仔,下三濫?”
兩打手再後退一步,又說:“賀三少,對不起?”
顧滿貫也來和稀泥,說:“好啦好啦,廷樸你雅人雅量,咱們不生氣。”
賀廷樸一把拂開她,說:“滾你媽的,一幫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