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等裝修完成就可以開業了。
話說,上回秦場長說他表哥程超要來還是幾個月前的事,但人一直沒來。
就在昨天,程超自己打電話來,說她前段時間有事耽擱了,今天一定會來,也讓蘇琳琅不必派車接,在家等著,自己帶了很多禮物,要專門上門看望他。
蘇琳琅和程超至少有七八年沒見過了,而大陸人來港,圖新鮮嘛,都喜歡看看富豪家的房子來開個眼界,他遂也沒再客氣,就專門在家裡等著。
但一大清早的,剛剛前腳出門上學的賀樸鑄轉腳卻又回來了,還帶著Gonda。
甫一進門,就說:“阿嫂,你救救Gonda吧?”
小Gonda蘇琳琅也有好幾個月沒見了。
當然,她爺爺是大英貴族,她外公又是錢爵爺,即使現在她父母雙雙入獄,但她依然是小闊少一枚,也還在瑞德公校讀書,生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不過這孩子原本就瘦,幾個月不見,她又瘦了一大圈,但她在大英的兒子,以及錢米莉的夫家,威爾士家一家都在遊說她,讓她把文物全部送到大英去。
錢爵爺幾個兒子都是英籍,也算英人,但她自己不是。
再說了,女兒被起訴,有可能要判絞刑,大英還叫她再捐文物,當她是啥!
傻子還是呆子!
錢爵爺就給氣病,氣倒了。
……
蘇琳琅再說:“Gonda你是見過的,有那麼多人想殺我,但即使我有刀,有槍,在完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我殺過一個人啊,沒有吧。知道為什麼啊!”
Gonda搖頭,賀樸鑄也好奇了,湊過來笑嘻嘻問:“為啥呀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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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這時,沉迷研究槍支走火,腦袋像雞窩的賀廷樸出來找吃的,就聽到蘇琳琅說:“因為隻有弱者才喜歡用殺人解決問題,強者不懼任何事,當然就不殺人。”
這點賀廷樸很認同。
首富家當然不缺吃的,“你們所有的人種全都是垃圾,有種打死我呀,來呀?”Gonda指額頭。
她也是被打疲了,反正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賀樸鑄都被氣結巴了:“阿嫂,我就不該帶Gonda來找你幫忙的,我後悔了?”
別看她們還是學生,但殖民地中學的水很深,而其實Gonda這種人,還真就是夾芯餅幹裡的夾芯,屬於一旦不抱緊一方大腿,就要被雙方都欺負的那種。
經一事長一智,在蘇琳琅看來,Gonda現在看待問題,倒比原來客觀多了。
Gonda大哭:“你說我堂叔!她整天就知道纏著管家,盤問我外公會留給我的文物都有什麼。”
又說:“阿嫂,人要不落難,就永遠不知道自己身邊是人是狗。”
人不落難,身邊就全是好人,一落難,身邊的人也就全變成壞人了。
不是人換了,見Gonda額頭上鼓著好大一個包,蘇琳琅拉過這孩子,捋起胳膊一看,就見她胳膊上也是青青紫紫的,再撩起T恤看腰上,一坨坨的有青有紫,這一看就是被人悄悄揍的,他遂問:“Gonda,你這一身的傷,都是誰打的你,你的保鏢呢!”
賀樸鑄幸災樂禍:“還能有誰,她那幫白人朋友唄,她家保鏢也不敢動手的。”
說起這個,Gonda倒也無所謂,一笑:“我是個混血兒,就像夾芯餅幹裡的夾芯,隨便她們欺負的,反正以我看,不論白種人還是黃種人,都是一幫大垃圾?”
賀樸鑄被激怒了:“你再說一句黃種人是垃圾?”
這也是豪門之中常見的髒事兒。
總之就是,錢爵爺侍奉了英主子一輩子,臨到咽氣,才發現女兒保不住,外孫也很有可能保不住,隻剩一口氣吧,偏偏還不敢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正在一籌莫展中。
而Gonda想讓蘇琳琅幫她的事情,說來也不算難辦。
她說:“阿嫂你幫我想個辦法,讓我那個堂叔沒辦法帶走我,好不好!”
想了想,又說:“其實我練過槍的,我也會開槍,如果你不幫我……”
這就是為什麼同為女性,蘇琳琅憐憫站街女,卻不憐憫錢米莉了。
他給一個在成年後將會掌握幾億,乃至幾十億產業的孩子的價值觀是殺人和漠視生命,他自己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了,而Gonda現在遇到難題,在解決辦法裡就會列上殺人,等她年齡再大點,膽子再大點,她很可能就的會殺人了。
蘇琳琅面色一寒,說:“Gonda你要敢殺人,我就讓你的槍走火?”
Gonda嚇的一哆嗦,因為在船上她親眼看見蘇琳琅讓三把槍走火,也看到了,被走火的槍燒傷的人有多慘。
她倒也乖,立刻說:“阿嫂我開玩笑的。”
而是人都趨炎附勢罷了。
這是個很淺顯的道理,可惜懂的人沒幾個。
也是怕錢米莉給的餘毒太深,Gonda這種半大小子無人約束,真要鬧出人命來一生就完了,正好也是件順手的事,蘇琳琅就先知會一聲,讓婆婆郭嘉琪幫自己等著表哥來做客,這就帶上家裡的照相機去錢家了。
恰逢中午放學,當然是蘇琳琅教她的,讓Gonda她把個堂叔,那位威爾士先生帶到她家草坪上,然後倆人假裝打架玩鬧,他則趴在牆頭上,幫忙拍照。
威爾士先生想把Gonda接到大英去,在孩子面前當然表現要好,孩子提議想打打鬧鬧,玩玩拳擊,她也就跟著照作了。
當然,蘇琳琅也趁機啪啪啪拍了很多照片。
他用的立得拍,拍完立刻就可以看到照片的那種。
照片一拍完,正好也到下午上學的時間,他就讓Gonda和賀樸鑄倆先去上學了。
然後,他轉手就給港府兒保協會打了個電話,以錢氏家鄰居的身份,匿名舉報錢家有人虐待兒童,並導致兒童受傷嚴重。
已經送人老媽入獄了,既孩子有所求,幫一把才是對的。
蘇琳琅遂說:“說吧,要什麼事要我幫你,能幫的我肯定幫。”
事情是這樣的。
現在,錢爵爺一病不起,也眼看咽氣了。
她還有足足四間藏品室,裡面有皇帝的衣冠帽帶,有各種印章,玉佩,如意。
甚至,她還有一尊唐代時的彩塑觀音,堪稱無價之寶。
錢爵爺不願意捐,就寫了遺囑,全留給了Gonda。
結果前腳她才把遺囑公證好,後腳,大英,Gonda家就派人來Gonda了。
Gonda沒有親叔叔,有個堂叔,就在最近,來港接她,要接她去大英生活。
她不知道是因為她回不了錢家。
不過Gonda最近確實被人打的挺嚴重,蘇琳琅就又說:“她有沒有挨打,你上學校把她喊出來,上醫院看看就知道了。再說了,監護權的事,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
錢飛龍倒也不傻,一琢磨,猛然明白了:“Gonda在學校挨那幫白皮同學的打了吧?”
再盯著照片仔細一看,她驀然抬頭,就見車裡的女人翹起唇角,向她眨了眨眼睛。
曾經,他在拳臺上一拳打的她暈頭轉向。
而此刻,他輕輕眨眼,錢飛龍的腦子瞬間清明,清透無比。
這位錢中校曾經無比傲氣,不服氣,直到現在,也還整天在研究著要抓蘇琳琅的把柄。
但當她明白過他的用意來時,她得說,她雖然人還站著,但心已經跪下來,跪在他腳邊了。
她是站在車外面的,後退了幾步,再回來,先說:“蘇琳琅,如果不是你,我姐不可能被抓,基於私人感情,我雖然佩服你,但我也很討厭你的。”
再咬牙,她又說:“恩是恩怨是怨,你為Gonda做的事,我會感恩你一輩子,我也會讓你知道,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趕緊去報警吧,記得以後好好教育Gonda。至少在我們PLA這兒,沒有叢林法則和弱肉強食,有的隻是互幫互助?”蘇琳琅說完,一腳油,走了。
錢飛龍捧著照片,那叫個如獲至寶?
錢爵爺一聽,差點吐血,因為錢米莉在大英還有幾十億的家產,一旦她們兄弟被判絞刑,萬一Gonda在大英時再被堂叔用點髒手段悄悄兒幹掉,那筆巨額財產就會徹底落入外人之手的。
但作為首富家特立獨行的癲孫,賀廷樸經常餓的打擺子。
她往廚房去,邊走邊說:“真正的強者是連敵人都敬畏的,小屁孩們,努力吧?”
再朝蘇琳琅倒豎大拇指:“我馬上就可以搞明白走火的問題了,阿嫂,等我?”
關於怎麼讓Gonda不被她爺家帶走,足智多謀的蘇上將當然立刻就想到辦法了。
但他得問一件事情:“Gonda,由你自己來選的話,你更想讓誰監護你!”
Gonda毫不猶豫,說:“我舅舅,她向來都比我媽咪還疼我。”
旋即又說:“但我外公特別討厭我舅舅,把她趕出家門了,也不願意喊她回來,怎麼辦!”
蘇琳琅再摸Gonda頭上的包,說:“你堂叔在你家的,就沒發現你被人打的事,你舅呢,也不管管這事兒!”
錢飛龍不管是因為被趕出家門了,沒機會見Gonda。
至於那個堂叔,威爾士先生。
再一個電話,他就把正在上班的錢飛龍給喊來了。
豪門爭產,以及誣陷人,當然要小心,要不留下任何口舌。
否則的話。
威爾士屬於大英貴族家庭,有的是名律師,一旦抓到證據和把柄,會把蘇琳琅告破產的。
所以見錢飛龍,蘇琳琅也是在高爾夫會所的停車場裡,在自己的車上。
將他拍的,全是Gonda堂叔,威爾士先生揍孩子的照片甩給錢飛龍,他先問:“錢隊,你不是自稱最愛孩子的舅舅嘛,可看看吧,有人寄給我的匿名照片,看你家人把Gonda打成什麼樣子了,你作為舅舅,也不管一管!”
這就得說錢飛龍表面看著壞,但骨子裡也太正了一點。
她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反而來句:“你說威爾士先生,不可能吧,她巴不得Gonda跟她回大英,她好借此全盤監護我姐在大英的幾十億產業呢,會打她,怎麼可能!”
蘇琳琅說:“我不管你們有錢人是怎麼看待親情的,但是錢隊,不管有錢沒錢的人家,涉及監護人故意傷害被監護人,都是要被取消監護權的。”
錢飛龍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反而問:“我家Gonda真被打了,打的嚴重啊,那個威爾士,愛爾蘭來的垃圾佬她是不是活膩歪了。”
那叫個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