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已經上船了,看表,她又說:“親愛的小姐,非常抱歉,船還有三個小時就要開了,我也會乘船離開,有什麼東西的話你給我,我幫你帶上船就好,但是,你不可以登船了。”
蘇琳琅已經看過桌上,運輸薄上的籤字了,正是這個叫傑克的。
運輸薄就是裝卸貨物的人,也就是說,這個叫傑克的,就是往船上裝過金子的人。
他現在是基於對於錢家人的了解,在賭,在詐。
示意傑克靠近自己,他眨眨眼睛,又小聲說:“傑克應該知道,飛虎隊一直在海上巡邏,有那麼幾句話我必須當面告訴米莉小姐,才能助你們繞開飛虎隊的巡邏航線。”
不像海警,天然的,隻要看到是大英登陸艦改裝的貨運船就會繞開走。
飛虎隊要查毒查恐,即使是大英的商船,被她們撞見,也照查不誤。
而她們,就是連大英商船都頭疼的一支隊伍了。
尤其是在錢飛龍加入,任職副隊長後,她就逮過好幾艘藏毒,藏軍火的商船。
因為錢飛龍是錢爵士的兒子,以為蘇琳琅是錢爵士的助理,也果然帶著能繞開飛虎隊的機密消息,傑克點頭:“好的,我這就帶你上船找米莉小姐。”
喊了裡間另外一個人出來盯著場子,她帶蘇琳琅出了門,要往碼頭去,蘇琳琅伸手在這人肩膀上捻起跟頭發來,說:“傑克你好像脫發有點嚴重喔。”
他這樣做,是為了拉進彼此的距離,顯示親昵感,果然,傑克一下就覺得彼此間的距離更近了,再看蘇琳琅雖然穿著寬大的T恤,看不出身材來,但膚色紅潤,兩隻眼睛明亮而勾人,面容又乖乖巧巧,是一個天生就討人喜歡的女孩,遂問:“小姐叫什麼名字,是華人吧!”
能騙一個是一個,騙來免費睡一覺。
蘇琳琅挽上了傑克的胳膊:“真的啊,我太想去大英了,我好想嫁給你。”
傑克有點遺憾,因為她馬上就要出海了,真想吊這個女孩子也得等幾個月後。
但是,對方竟然現在就挽她的胳膊!
Advertisement
甲板上有七八個男的,皆是白人,也都帶著垃圾,皆是槍,AK。
看到傑克,都在紛紛跟她打招呼。
傑克要帶蘇琳琅去找錢米莉,就要去船頭位置的三樓,因為錢米莉一家就住在那兒。
但剛下舷梯,蘇琳琅卻突然回身,扯一把傑克的領帶,用領帶尖輕搔她的下巴,並說:“為什麼要等幾個月,而非現在呢,傑克,難道你不想跟我共度一段美好時光啊!”
傑克腦袋嗡的一聲,因為華人女孩大多羞澀內向,她還從來沒見過像面前這個女孩一樣大膽,熱情的,抓領帶,性暗示,難道他!
他在三樓沒有停,繼續往二樓下,勾勾手說:“嘿,傑克,快來呀。”
傑克是退伍軍人,有危機意識的,潛意識也覺得不對,但對方已經跑了,她也隻好跟著跑,追上。
這種貨運船,三樓是餐廳兼住人的,底層儲存燃油,所有的貨物都放在二層。
當然,一時之間並不好找黃金,因為它有十幾間房子那麼大的,儲存貨物的地方。
蘇琳琅在往前跑,經過第一間貨倉,看到門是鎖著的,再往前,第二間門是開著的,他看了一下,見裡面堆的全是箱子,箱子上寫著醫用棉紗,遂沒有停,繼續往前,再推開第三間,這間裡也是堆了滿滿的箱子,寫得也是醫用棉紗,看來這艘船運輸最多的就是棉紗了。
“嗨,小姐,停下?”傑克在喊。
她大概明白了,這個女人是想找個地方跟她發生關系,而如果不是因為港府的女孩子都那麼好騙,她該有危機意識的。
但長久以來,因為港府的女孩子們實在太好騙,就讓這幫白男自信過頭,也昏頭了。
到了第四間,也是鎖著的,第五間開著,而且門口就堆著繩子,蘇琳琅回頭,勾唇角,勾手說:“嗨,傑克,快來呀?”
“小姐,我覺得我們……”她本能覺得有蹊蹺,有點危險,想拒絕,但又忍不住說:“一個紳士,是不應該拒絕一位熱情的女士的。”
一個軍人,最擅使用的當然是右手,不過即使右手被削掉了,傑克還有左手,還有腿,她左手一拳頭搗過來,再趁著蘇琳琅躲避,一個閃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喊:“help?”
又是在剎那間,一條繩索自腦袋後面環過來,遏緊她的喉嚨,再接著,蘇琳琅用盡全身力氣往後一拉,把傑克轟然拉翻在地,又猛然躍起,就將繩索系到了貨倉牆壁上,用來固定貨物的的鉤子上。
傑克當然還在反抗,她脖子被勒的太緊,說不出話來,就不停蹬腿,掙扎,試圖要站起來。
蘇琳琅掏匕首,騎到傑克脖子上,匕首對準她的腦袋就軋了下去。
傑克被嚇出一身冷汗,瞬間也放棄了掙扎。
當然,他並沒有軋死對方,隻是在威懾對方,將匕首自傑克腦袋旁軋下,他問:“金子在哪個貨倉!”
傑克想要掙開繩子,但她現在是躺著的,而繩子被蘇琳琅打成死結,另一頭掛在大概一米五位置的高度,她躺著就有可能被勒死,但她想起來,就必須掙開蘇琳琅。
繩子勒的太緊,她說不了話的。
四貨倉的門是鎖著的,看來她應該沒說謊。
蘇琳琅掏出包裡的移動電話:“喂!”
宋時迂立刻說:“少奶奶,我在。”
蘇琳琅把電話放到地上,邊捆傑克邊問:“你家大少來了啊,目前有幾個保鏢!”
宋時迂說:“已經來了,目前我們有五人。”
自從張華強被抓後,賀家大部分的保鏢就出去跑海運了,目前能調集的隻有五人。
蘇琳琅說:“我先去找金子,確定船上有金子了再通知你們行動。”
雖然他猜測錢米莉要帶走金子,但必須親眼見到金子,否則就不能讓保鏢們來冒險。
傑克已經被他打到完全沒有戰鬥力了。
蘇琳琅遂用繩子將她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再拆開一箱棉紗,抓出一大把,扯起傑克的頭發,等她張嘴時,猛然將一大把棉紗塞了進去堵了她的嘴,這才提著軍刀出了貨倉。
這孩子自幼就經常跟父母一起出門,每一年,她爹媽都會帶她出一趟海的。
小時候看什麼都新奇,她還挺喜歡出去的,但隨著慢慢長大,有了自己的社交圈,Gonda就不那麼想跟父母出去了。
在船上她既沒有朋友,也沒有別的娛樂,就隻能打打電視遊戲,但她反對,不想去吧,父母為了讓她熟悉航道,還非逼著她一起去,這不,她正無聊呢,猛然看到蘇琳琅,又驚又喜:“阿嫂,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腦子雖然很夠用,但怎麼也想不到蘇琳琅會是來綁架自己的,又問:“阿嫂該不會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大英吧!”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想起尖銳的哨響,緊接著又是警鈴聲,隨著一陣陣的大呼小叫,樓梯被踩的噔噔響,顯然,倆個海員在貨倉裡受傷的事已經被發現了。
Gonda一聽,問:“阿嫂,那是什麼聲音,出事了,有海盜襲擊船隻啊!”
現在的警報,就是有海盜襲擊時才會發的。
雖然現在是黑吃黑,就算蘇琳琅殺了人,對方也不敢訴諸法律,殺了也就白殺了。
但他是能不殺人就不殺人的,對於Gonda這種半大小子,雖然她暴虐成性,他也還是會盡量發揚PLA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給予她愛和關懷。
一手提刀,一手插兜,他對著這個紅發紅鼻頭的男孩勾唇一笑,說:“是的,Gonda,確實有海盜。”
Gonda一聽,竟然笑了,她說:“我家商船上全是退伍兵,而且人手一支AK,阿嫂,走,我帶你……”
Gonda說著說著就覺得不對勁了,看看蘇琳琅,再看看他提著的軍刀,腰上似乎還插著匕首,她可算明白了,阿嫂就是海盜吧?
她倒是很聰明,不必蘇琳琅用強,她突然坐正,轉身,目光灼灼盯著蘇琳琅:“我還有番號,你懂我的意思吧!”
蘇琳琅當然懂,現役軍人才有番號歸屬,一退役,番號就被隱蔽了。
他瞬間坐正,也明白了,程超還是軍人,也就是錢飛龍所說的那種,真正的PLA。
而她這種在大陸有軍籍,有部隊番號的人來港,一旦被查實,在港就得被抓捕的。
他點頭,並低聲說:“表哥放心就好,我懂你的意思。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賀樸廷。”
程超感嘆:“怪不得秦場長說你現在是港府的第一主席,你這說話行事,真是大變樣。”
蘇琳琅明明隻是賀氏的主席,但農場人自我誇耀,他就變成港府的第一主席了。
是遠在大陸,發生了一件叫她爺爺賀致寰都驚聲尖叫,而且要打電話給自己所有的老朋友全部炫耀一遍,還要知會媒體的事。
那就是,她家的二世祖賀樸旭拍了一部電影,是一部講述解放前大陸底層人民悲慘生活的故事,當然在港府上不了映,在大陸也還沒有上映,但是,片子送到戛納電影節去評獎,然後,賀樸旭竟然直接被提名影帝了。
當然不是說她已經被封為影帝了,目前隻是被提名了而已。
但一個向來隻會享受人生的二世祖被送到大陸吃糖咽菜大半年,能被提名影帝,就已經很厲害了。
而且據導演說,賀樸旭是全劇組最勤快,最能吃苦,還最勤儉節約的人。
說她是港城富二代,根本沒人信。
總之就是,賀樸旭不但脫胎換骨,還一炮而紅了。
賀樸廷早早回家,是因為賀致寰說了,要把自己最珍貴的一塊PATEK PHILIPPE表,以及一支奧羅拉鑽石筆送給二世祖做獎賞,賀樸廷來取東西的。
她拿到之後得立刻交由賀平安送到大陸。
然後,賀樸旭就可以戴著她爺的表和筆,去戛納搏影帝了。
賀樸廷從地下室出來,穿過會客廳,正要往二房去,卻見冰雁懷裡抱著一堆糖,坐在院子裡,正在搖頭晃腦的吃。
“阿雁,太陽那麼曬,你不怕曬傷啊,快回來。”賀樸廷說。
在別人聽來,還以為他是港府總督。
程超再說:“我們組織有個比較難啃的任務需要你幫忙,當然是在不影響賀氏的前提下?”
迅速舉起了雙手。
就這樣,輕輕松松,蘇琳琅收獲人質一枚,此時外面警報大作,他估計船下的賀樸廷和保鏢們也會擔心,接起電話,就對賀樸廷說:“阿哥,你打電話報警吧,但是先不要讓保鏢們上來,給我二十分鍾,我來控制住局面。”
賀樸廷抬頭看遠處那艘巨大的,黑壓壓的貨輪,心說一船全是大英退伍軍人,人人手持AK,控制局面,他要怎麼控制!
當然,如果要一個個幹翻一幫提著AK的退伍軍人,並不容易。
但這艘船的靈魂人物是錢米莉,隻要能讓他崩潰,絕望,舉手投降,蘇琳琅就等於控制住整艘船了。
他接下來要做的,也正是這個。
他帶著繩子的,當然要把Gonda先反捆起來,邊捆這孩子,他邊問:“Gonda,你見過AK走火啊!”
“AK是最穩定,也最不容易走火的槍了,它很少會走火的。”Gonda說。
也是奇怪,雖然被綁架了,可她非但不覺得害怕,還既覺得興奮,又忍不住覺得刺激。
但還有更刺激的呢,蘇琳琅將她的手反捆到身後,又說:“走,我帶你親眼看看去,我是怎麼讓AK走火的。”
Gonda兩眼放光:“讓AK走火,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