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隻BP機來,哭著問:“你確定除了62年那件事,錢爵爺沒有做過別的,傷害大陸同胞感情,並導致和談事宜遲遲沒有進展的事!”
錢飛龍沒說話,但點了點頭。
她直覺應該有,但也覺得她爹應該有苦衷。
她今天雖然被老爹打擊的厲害,但對大陸也沒什麼感情,此刻除了認輸,還有就是,想幫老爹處理一點爛賬。
豈知蘇琳琅再哭一下,又說:“錢米莉給張華強聯絡武器,給證券交易所和政府官員輸送性賄賂,跟斧頭幫商量要專殺大陸仔,肯定跟你爹錢德曼脫不了關系,或者說,她就是幕後主謀,但是你竟然覺得你爹清清白白!”
“蘇小姐,講話要有證據的,我姐不是那種人?”錢飛龍有點生氣了,冷冷提醒說。
因為雖然她是私生子,但錢米莉非但不歧視她,而且一隻都對她特別好,也很愛她,照顧她。
有人敢誣蔑他!
錢飛龍當然不樂意。
但蘇琳琅哭著說:“你急什麼!”
又說:“證據馬上就到,你就不好奇,猜猜看,我手裡有什麼樣的證據!”
第65章 第六十五刀
錢飛龍對大陸人非但沒感情,甚至無比厭憎,所以即使她爹幹過告密的事,離間過兩地關系,她也能原諒,因為她跟她爹一樣不希望回歸,甚至希望開戰?
但張華強不一樣,她為禍港府,是作為軍人的錢飛龍最厭惡的強盜,匪徒。
她也堅定的認為張華強是大陸政府派來的
即使後來大陸政府槍決了張,她也認為大陸政府不過是為了回歸而做戲,做政治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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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專殺大陸仔,錢飛龍也認為是她自己的個人行為。
姐姐錢米莉是錢飛龍的生母出車禍後,出面接她回錢家的人,之後多年裡,父親錢德曼一直瞧不上她,還各種防範她。
但錢米莉對她卻很好,拿她當親弟弟看待。
不過她還是要看證據的,否則,她就不會相信錢米莉和上述惡性事件有關聯。
赤紅雙眼,錢飛龍問:“馬上是多久,證據什麼時候到!”
說時遲那時快,電梯叮一聲,許天璽抱著隻大箱子出電梯了,身後跟著陸六爺。
她們急匆匆要往餐廳去,蘇琳琅忙說:“我在這兒。”
許天璽一回頭,最先看到腦袋像豬頭的錢飛龍,愣住了:“這位是!”
皆是熟人,但現在的錢中校被蘇琳琅打成個大豬頭,許天璽就不認識了。
錢飛龍伸手就要搶箱子,陸六爺揮手就攔:“你她媽誰啊,懂不懂道上的規矩!”
又說:“許少,把箱子給我,我抱著。”
許天璽則問蘇琳琅:“阿嫂吃飯了嗎,還是要直接看錄像!”
可憐的賀大少,錢米莉也是錢飛龍仰望的對象,他名校畢業,既是一位名媛,也是一位女強人。
但如果他給張華強提供武器,還指使梁松去殺大陸仔,且用性賄賂交易所和政府官員的話,那他就是在港府制造混亂的幕後黑手,也是港府混亂的根源了。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和叢林法則是錢德曼常說的,也是錢氏家訓,但其中可不包括濫殺無辜。
而錢飛龍去大英參軍,再以優秀的履歷回港,加入飛虎隊,是錢米莉的安排。
錢飛龍一直知道她爹不是好人,當然,現實殘酷,好人經不了商,賺不了大錢的。
但姐姐錢米莉不一樣,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名門千金,他不必犯法犯罪就可以賺錢,就像賀樸廷一樣,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做正經生意賺幹淨錢的。
可他卻選擇了性賄賂官員,操縱股市!
拿女性的身體作為工具去賺錢,那就是失去人性了,跟強奸一樣,它也是犯罪。
在今天,錢飛龍大概能理解姐姐和父親了。
她在生死關頭,突然明白了,在父親看來華人都是[賤種],跟她們錢家人是不一樣的,是更低等,愚昧的人。
要是原來的錢飛龍,也會認同這種看法。
她自六歲到錢家,就跟錢家人一起鄙視普通人,還努力向錢家人看齊,但在多年後的今天,生死關頭,她悲哀的發現,自己在老爹眼中也不過個[賤種]。
賀氏真正的掌門人,但就連她的秘書,親表弟都無視她。
她說:“阿妹還沒吃飯,你們也沒吃吧,開個包房,大家一起邊吃邊聊。”
許天璽此時才認出錢飛龍來,而因為事涉錢家,怕她知道太多了不好,就悄悄對賀樸廷說:“表哥,是關於錢家的事,大事,讓錢飛龍知道了會不會不大好!”
“不會的,吩咐廚房上中餐,還有,阿妹喜歡吃牛肉,讓廚房記得上一份紅燴牛腩,他喜歡那個味道。”賀樸廷說著,率先往包廂去了。
錢飛龍雖然平常輸不起,但在專業領域被打趴後,她願意承認自己輸了,就證明其人還算正直,而錢家的事情,包括錢德曼的錄音,錢米莉犯法,都是要公諸於眾的。
它也許能改變港府的現狀,能叫如今野蠻,殘酷到每天都有人為之跳天臺的股市冷靜,剎車,並減緩英方財團掠奪財富的腳步。
沒人敢信,但賀樸廷原來預估,等到97時,大英財團會收割光這片土地上所有的金錢,而現在,蘇琳琅是個契機,說來不可思議,但很可能,他真的會改變現狀,
不管錢飛龍知道與否,她都無力阻止。
……
陸六爺算社團大佬中的文雅人了,但今天她破例動粗,一坐下就罵罵咧咧,說:“她媽的,老子們打打殺殺腦袋掛在褲腰上,就隻能賺個辛苦錢,做人還是得學錢家,父親龜公女兒老鸨,臭不要臉捧白皮豬,才能加冠進爵,稱霸香江。”
錢飛龍對錢米莉有感情的,她不認識六爺,六爺也不認識她,而維護姐姐是一個弟弟的本能,要不是蘇琳琅眼疾手快出手,她一拳就要搗過去了:“你她媽會不會說話。”
陸六爺又不認識錢飛龍,見對方想打人,挑眉了:“這個豬頭是誰,哪來的!”
錢飛龍才被她老爹歸為[賤種],但在她的鄙視璉裡,陸六爺這種才是真[賤種]。
她不屑於之為伍,因為它從蘇琳琅踏進錢家,從賀樸旭手裡接過那隻BP機時開始,就注定要發生了。
話說,今晚賀氏國際的頂樓餐廳有VIP會員專屬Party,賀致寰熬不住,匆匆吃了點東西就帶著冰雁去休息了,但賀樸鑄和賀樸旭可算趕上了。
過了11點是假面disco派對,就在餐廳隔壁的disco舞廳裡熱辣上演。
集團二位少爺大駕光臨,
要進包房前,蘇琳琅聽到播放的音樂是邁克爾傑克遜的《beat it》,遂抽空瞄了一眼,就見碩大的跑馬燈把disco廳照耀成了一隻五顏六色的萬花筒,沒心沒肺的賀樸旭西服革履,戴了隻兔子面具,正在舞池中央抖臀扭胯。
她的翹臀仿佛帶著電,跟著音樂節奏,正在盡情搖擺。
而當她起舞,男人尖叫女人嘆息。
她,獨領風騷?
也不想告訴她自己是誰,就坐到賀樸廷身邊了。
酒店經理當然會給她們準備面具,讓她們也加入Party。
而有那麼一個人,現在在港府名聲賊臭,要不戴面具,一般人都不會理她的。
但當她戴上面具,人們不認識她,她又能進舞池時,她就又要重領風騷了。
那當然就是賀樸旭了。
許天璽去點單叫菜了,陸六爺顯然特別憤怒,又說:“她媽的,可真是報應?”
沉默片刻,又說:“當年我們窮,隻想賺錢,我成立公司,孫琳達做肉彈,我們終於混出頭了,但是報應,現在我女兒照樣要去更有錢的人家做雞,她媽的,還是貴妃雞?”
在港府,風月女星分好幾種。
有叫肉彈的,還有叫脫星的,胸脯格外飽滿的專有稱呼,叫波霸。
妓女也分很多種,大陸來的叫北姑,未成年的是魚蛋妹。
貴妃雞,顧名思義就是專門服務高端人群的,不過不論哪種雞,當然沒有當爸的願意女兒去當的。
而基於孫琳達三個字,錢飛龍想起來了,對方是賀墨的綠帽子,陸六指。
她女兒錢飛龍也知道,她看過八卦新聞,應該叫孫兒媳,一個小港姐。
肉彈孫琳達拍風月,女兒孫兒媳做貴妃雞,在錢飛龍看來,她們就是一家子爛人。
她冷哭,小聲對賀樸廷說:“看來大名鼎鼎的陸六指也不過是個撲街爛仔而已,女兒出去賣,她還好意思說出來。”
賀樸廷卻說:“她也是港民,咱們的同胞。”
錢飛龍想立刻就看錄像,但又不敢,因為她隱約覺得,許天璽能那麼自信,事情怕就還是真的?
呲牙咧嘴,她拍桌子,說:“許天璽,你是男人嗎,麻煩你她媽的搞快點?”
……
要說今天的事許天璽隻用一天就能查清,也多虧了蘇琳琅。
有賴於從季霆軒到陸六爺,再到那幫拍風月片的姑娘,以及尖沙咀的站街女們,都知道蘇琳琅,或者怕,或者感激他,聽說是他有事,全都願意站出來。
以及,專收站街女保護費的斧頭幫是錢氏在做後盾,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錢氏旗下的黑馬銀行能在港府肆意摟錢割韭菜,離不了斧頭幫和站街女們的助力。
但現在,從給張華強提供槍支到授意斧頭幫砍大陸人,再到性賄賂,錢家人摟錢的證據璉能被許天璽完整找到,也離不開斧頭幫和站街女們。
……
話說,九龍尖沙咀,是目前全東亞最繁華的地方,也是女人們尋歡作樂的天堂。
從北姑到魚蛋妹,再到舞女貴妃雞,各式各樣的女性應有盡有,普通的鹹湿佬,金魚佬們當然是在街邊廉價尋歡。
有錢人們當然要去好酒店點雞,錢飛龍並不願意承認陸六指這種撲街是自己的同胞,她嗤哭一聲,說:“我不信我姐會跟張華強有聯絡,我也不信蘇琳琅說的,因為他所信任的陸六指不過是個撲街爛仔,完全沒有可信度?”
正好這時許天璽點完菜回來了,她也就不說陸六爺了。
包廂裡是大圓桌,裝‘證據’的箱子就在桌子上。
錢飛龍抱臂,冷冷問許天璽:“那箱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再催促:“拜託你不要婆婆媽媽,搞快點?”
見蘇琳琅在點頭,許天璽也就不賣關子了,直說:“錄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