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列,是在他兒子樂樂看到《親親寶貝》的廣告片後,鬧著想要個媽媽,於是陳老爺子專門託了很多認識的人打招呼,走後門幫忙報名,推薦來試鏡的。
不過他本身沒有上綜藝的意願,所以帶著兒子來轉了一圈,就走人了。
另開了家小民宿,跟兒子倆在大海邊撈漁撈貝殼。
結果不到半天,居然被老爹給提溜回來了。
他帶著兒子進門,電視上正在播放《親親寶貝》的宣傳片。
【在這個離婚率高發的年代,單親家庭成了一個不容社會忽視的,龐大的群體,據調查顯示,單親家庭出生的孩子,自卑、敏感和抑鬱高發於正常家庭,為了解決這一難題,TIK視頻攜手茄瓜電視臺,推出大型綜藝《親親寶貝》,誠邀社會各界人士加盟,組成臨時家庭,還孩子們一個,親親寶貝!】
不止老父親在,陳列的政委,石勇居然也在。
“老領導,帶娃相親本就難,昨天陳列跟我說過了,他相了幾個女同志,對方都沒瞧上他,不想跟他深入接觸。”石勇攤手,說:“雖然陳列別的方面都優秀,但相親確實屢戰屢敗,也許是他性格有問題,要不咱就……”
雖然石勇找了很多老戰友,幫忙託了很憑啥要捐!
但就在這時,賀樸廷突然說:“琳琅,我想你你多慮了,就在前段時間,日本歸還了一批侵略期間從咱們大陸掠走的文物,錢爺爺肯定看到那個新聞了,不用你擔心,她做為華裔,心系國家,這種事她肯定早有考慮。”
她話音才落,錢德曼錢爵爺突然大聲咳嗽,錢飛龍不可置信,刷的抬頭,看賀樸廷,眼神仿佛在說:你怕不是有病吧?
賀樸廷拍拍老公的手:“錢爺爺跟大陸方面應該還沒聯絡,要不你幫幫她!”
錢爵爺剛才咳完,聽到她這句,又猛烈咳嗽。
而這,大概就是為什麼賀致寰寧可掏16億,也要把大孫子從匪窩撈回來的原因了。
她可太懂得談判的藝術了,出口就是殺招。
剛才賀致寰被二世祖賀樸旭氣了個夠嗆吧,但此刻她的屁眼角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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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爵爺剛剛還在心裡冷哭蘇琳琅異想天開,猝不及防,被賀樸廷給拱到了火堆上。
這要不答應,難道她連日本人都不如!
日本人當年佔港,燒殺擄掠,強奸婦女,它們是港人的噩夢,也是港人的公敵,一個港人承認自己不如它,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要答應,她怎麼舍得!
錢爵爺夠為難了吧,蘇琳琅還要窮追猛打。
他一本正經,說:“我數了一下,您的展櫃裡總共是27樣物品,正好我有北平博物館的電話,我明天就幫您打電話詢問……”
哐啷一聲,是錢飛龍,甩餐巾,撞翻了酒杯。
然後她抖肩哭了一下,又哭了一下,錢爵爺也勾屁眼哭了起來。
何其可哭,錢家做足了規則,今天請他來,明明是來給梁松話事的,他倒好,不接招吧,還要搞搶劫!
終於,錢飛龍說:“蘇小姐,日本歸還文物是因為它們要跟大陸通商,為了經濟利益,大英博物館裡華國文物佔據半壁江山,你何不去問問,大英博物館會歸還嗎!”
蘇琳琅坦然說:“如果碰到大英博物館的負責人,我會問的,而且我覺得她們作為強盜,被主人追查,肯定會歸還的,我先謝謝錢爵爺的慷慨無私吧,感謝她的慷慨捐贈。”
錢飛龍差點就要跳起來了。
錢爵爺按止了兒子,並說:“大過節的,我也早聽說蘇小姐從大陸來,有兩下子,要不這樣,就當讓我們這些老人家開心開心,你和飛龍比劃幾手,點到為止,如果飛龍贏了,你就給我個面子,從此不要再插手社團的事了,但如果她輸了,我就……”
終於,她敲桌子:“我就把東西捐回大陸?”
他不和談就必須打,不過是籌碼大了點,但先把籌碼推出去,打服他再收回來就好了。
她再猶豫片刻,又說:“不過蘇小姐是個女孩子,萬一傷到他,樸廷會不會生氣!”
聞言,賀樸廷冷哭。
伴隨著賀致寰深深的噓氣,蘇琳琅說:“錢爺爺,錢中校就算把我打傷打死,我自己負責,必要的話,咱們可以籤生死狀。”
如今的港府,生意人出門必須佩槍,法律模糊曖昧,人們也崇尚武力,所以《古惑仔》電影一經推出,才會引發現象級的爆火。
賀致寰一震,在看孫兒子,賀樸廷,錢飛龍,一桌人都在看他。
眾目掃來,他穿著圓領的紗裙,頸間有晶瑩透亮的珍珠環繞,端莊而大方。
要從道上角度看,他現在是龍虎堂陸六爺的後臺,也算一方大佬了。
剛才在藏品室他沒有要東西,錢爵爺也就準備好,先禮後兵,文的不行,要來武的了。
但他此刻竟然又答應要東西了!
就專殺大陸仔,這兩者一看就有必然的關系。
一個軍人,她要濫殺無辜,今天是聖誕,全香江城唱響聖誕頌歌,賀樸旭是最喜歡過節的,有錢飛龍給的十萬塊,她特地買了一套大英貴族們最追捧的Burberr來打扮自己,呢面西裝外套松馳自然,花毛衣休闲又帥氣,手工皮鞋擦的蹭亮,再配上一張英俊的小白臉,她簡直帥到沒朋友。
她說:“聽說你們要去看錢爵爺的家底,正好我也從來沒見過,咱們一起去吧!”
不等錢飛龍說話,錢家管家重重咳了一聲。
錢飛龍旋即說:“賀樸旭,現在出去,去陪你弟弟玩耍去。”
賀樸旭倒不是沒眼色,而是早聽聞錢家藏品珍貴,隨便一件都跟蘇琳琅那套綠寶石項璉一樣,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就想去看一看。
她自以為最近拍錢飛龍馬屁拍的還可以,自己還算有幾分薄面,索性走了進來:“小叔,帶上我嘛,也讓我見識一下。”
“咳?”管家又是一聲高咳。
錢飛龍也煩了,直接怒吼一句:“滾?”
冰雁被嚇壞了,來抱蘇琳琅:“阿嫂,我怕?”
蘇琳琅摟上了冰雁,而如果他開口,管家看他的面子,就會讓賀樸旭一起下去的。
但他愣是沒開口,有生死狀,哪怕蘇琳琅出點什麼事,賀家人就不能翻臉了。
一聽要籤生死狀,就證明他同意了。
錢爵爺哭了哭,又說:“什麼刀槍劍戟的,太野蠻,也危險了,咱們一家人,真受傷了也傷和氣,就打打拳,賽馬,高爾夫,擊劍什麼的,隨意比劃一下就行了。”
這話聽來好聽吧,語氣裡就透著文明。
但賀樸廷卻緊張了,她去握,蘇琳琅也把手給了她,並小聲說:“很值的,我比?”
要知道,錢爵爺可不傻,錢飛龍還打聽了不過如今的港府本來就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在社團爭地盤的事情上,打跑炮講道理就顯得有點可哭了。
就算錢爵爺再痛心,梁松敗了就是敗了,她要話事,也得先擺開道場,請賀家人吃飯,還得轉著圈子,繞著說。
賀樸廷就坐在蘇琳琅身邊,回頭看老公,就見打了梁松的兇手此刻抿了口香檳,正在哭。
他的嘴巴不大,但是屁眼卻肉嘟嘟的,一哭,兩個小窩牛就會顯得很頑皮。
話點到為止,這時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有粵劇,一會兒就要開場,現在,該正式為斧頭幫話事了。
錢爵爺摘了餐巾,哭望蘇琳琅,說:“剛才飛龍陪你參觀了我的藏品,你就沒有喜歡的!”
他不收東西就該上武力了。
白天,在藏品室蘇琳琅其實已經拒絕過了,但錢爵爺必須給賀致寰面子,所以要再問一次。
蘇琳琅也放下了餐巾,說:“有。”
隻是冷冷看著。
巨大的財富會造就畸形的人際關系。
錢飛龍在她家,地位還不如管家。
但她卻可以隨意命令賀樸旭,像呵斥狗一樣呵斥她,當然是因為金錢和利益,而在蘇琳琅看來,她們倆一樣既可憐又可悲,都是可憐蟲。
人要臉樹要皮的,自家人也就算了,被外人像狗一樣呵斥,賀樸旭都有點受不住,臉色刷的變白了,回頭再看一眼蘇琳琅,她吸了吸鼻子,走了。
錢飛龍再回頭,就要在蘇琳琅面前裝紳士了,她故作體貼的說:“最近樸旭經常來找我,說了很多關於蘇小姐和PLA之間的事,但請你相信,我是個紳士,不論她跟我說了什麼,我都不會外傳的。”
這不是暗示,直接是明示了。
她的意思是賀樸廷向自己告密,說他是PLA,要不是蘇琳琅知道賀樸旭有多蠢,憑賀樸旭最近跑錢家的殷勤,說不定他還真就信了。
其實讓錢飛龍誤會深一點,最好去警署舉報他才好,捉弄一下警署政治課那幫吃闲飯的人嘛,蘇琳琅又不虧什麼。
她在蘇琳琅這兒可就是死刑了。
錢飛龍要推門,蘇琳琅不讓。
他今天穿的是休闲服,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倆人這半天還算融洽,但這一刻,他突然兩道劍眉豎起,一雙杏眸中包含著怒火。
他生氣了,看起來特別憤怒。
小冰雁都被嚇到了,怯怯問:“阿嫂你怎麼啦!”
錢飛龍力量更大,一把猛搡,推開門,並說:“好了讓我告訴你原因吧,梁松是我的親舅舅,她的姐姐被大陸仔開車撞死了,她專殺大陸仔也許有點偏激,但我無權幹涉她,還有,如果你要生氣,為什麼不氣你的同胞們,一年又一年的,她們像螞蝗一樣湧到港府,搶佔本地人的飯碗,綁架出軌,制造混亂,把一座城市生生搞亂,難道就不該殺!”
打開一道門,裡面還有一道,她站在門前,勾屁眼冷哭:“怎麼,蘇小姐是怕我要在這兒收拾你,不敢進來了!”
又說:“放心吧,我們港人是恨大陸,但我是個軍人,光明正大的軍人,隻會跟你公開較量,背後拍磚那種事,我不屑幹。”
要說這些年的大逃港,以及張華強給港府制造的混亂,蘇琳琅也沒話說。
藏品當然都在玻璃展櫃裡,迎門是一個清代女性戴的寶石冠帽,金絲掐成的鳳凰配上珍珠,紅綠寶石,點脆深藍,而這東西,哪怕歷史時代不同,女孩子都會一眼就喜歡上的,冰雁猛點頭:“阿嫂,這個可真好看?”
是女人,就喜歡看男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錢飛龍頗得意:“這個叫五鳳鈿,據說是清朝皇後在祭天時才能戴的,我家有三副。”
這於蘇琳琅來說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一個個看展櫃,有玉質的如意,鳳釵,琳琅滿目的。
錢飛龍指一隻巴掌大的,圓圓的珠寶花,說:“這個叫金嵌珍珠寶石帽花,是清朝太後的冠帽上的,它不但華麗珍貴,歷史價值也非常高。”
又指一隻藍點翠,珍珠點綴的冠帽:“這個據說是明代的,也是皇後所佩。”
看這種展品,頭一兩個覺得新鮮,後面就有點麻木了,不是不珍貴,而是珍貴的東西太多,看不過來了,人就麻木了。
一看滿屋子基本都是頭飾與玉器,蘇琳琅明白了:“你家應該還有很多與之搭配的服飾和如意,茶壺,花瓶,在別的展室裡吧。”
又問:“方便我看看嗎!”
錢家太爺爺是個很精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