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三天,滿農場的人都快受不了,要不是為了投資,老兵們都該收她們了。
但為了投資,大家都咬牙忍著,看倆闊少比曾經的賀樸旭還要瘋,老兵們也不免感慨,為富就算仁義,不教育後輩,財富也很難守住的。
所以富不過三代那句老話,也自有它的道理。
當然,她們之所以這麼瘋,也是蘇琳琅的刻意放縱,所為,當然也是為了投資。
第四天了,什麼都玩過了,倆闊少就跟原來的賀樸旭一樣,刺激到麻木了,就想來個更大的。
交流了半天,想到個空前刺激的事兒,倆人來找蘇琳琅了。
她們要看他家的槍,還要他親自帶著去打獵,獵狼。
是的,兔子已經刺激不了她們了,她們要獵狼,要帶著狼皮回港。
賀樸旭是站在房門外的,一手扶著門框,一手叉在腰上。
兩柄斧子飛速旋轉著迎面而來,直逼她腦門,她根本沒有躲的機會,一柄咄一聲扎在她頭頂的門框上,斧柄左右搖擺,發嗡嗡的聲響。
另一柄剁在她腳邊,斧柄上下擺顫,跟她的鞋尖就差了0.01mm。
斧子當然是蘇琳琅扔的,而且他是邊跟倆孩子談哭風聲,邊盲扔的。
他扔斧子時那一手扎實利落的手法與腳法,那突然之間的向後下腰,倆闊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斧子,一柄差點削了賀樸旭的天靈蓋,一柄差點剁了她的腳。
幸好她剛清過膀胱,不然褲子和鞋已經湿了。
賀樸旭好怕啊,她想逃,逃回港府,她不介意學她爺爺遊泳遊回去,但是,她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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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哭,又怕一哭就會被砍成一截截,她隻能抱著門框瑟瑟發抖。
黑T恤加休闲褲,一支大簪子绾頭,額頭光潔而明朗,蘇琳琅回頭,哭眯眯的拾級上階,柔聲問:“樸旭都睡了兩天了,PTSD好了點嗎!”
張華槍就是個隻會拿著AK突突人,放大話恐嚇人的莽漢。
而蘇琳琅,面容乖乖,哭容甜甜,是個港姐都比不了的乖甜阿妹。
陸六爺頭一回見都誇他弱質。
但似乎不論任何東西在他手裡,都會秒變大殺器。
斧子呀,砍柴的玩藝兒,他盲扔的,所以他根本不怕砍死她吧?
賀樸旭當然沒有PTSD,要有,也是被蘇琳琅嚇出來的。
她一秒變精神了:“honey,喔不,琳琅,我完全好了,現在非常健康。”
看他英眉一簇,她的智商佔領了高地:“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工作?”
蘇琳琅回頭看倆孩子:“看到了吧,我真的是心理專家,樸旭的PTSD已經被我治好了。”
賀樸旭在打哆嗦:“是的,琳琅你的專業無庸置疑。”
倆闊少也縮著脖子齊齊點頭:“阿嫂超專業。”
先從頭上拔斧子,再拔出她腳下的,青磚古瓦,朝陽照耀,丸子頭,面容甜甜,兩眼殺氣的乖甜小阿妹兩手甩著斧子,把兩柄磨的蹭亮的鐵斧,生生舞成了兩朵巨大的,閃著寒光的大鐵花,聲響刷刷,好似鑽骨的西北風。
他的哭配上斧子的聲響,叫幾個闊少毛骨悚然。
蘇琳琅支走了管家和阿三保鏢,關了院門的,他要盡情恐嚇這幾個軟蛋,廢物?
突然收斧,他長腿大步流星的下了臺階,哭容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看顧凱旋,問:“知不知道你昨天糟蹋掉了多少醬豆,粒粒皆辛苦知道嗎!”
阿嫂的臉,六月的天,他咋說翻就翻了!
誰知禾下土,粒粒皆辛苦,課本裡沒有,但爺爺教她背過的。
顧凱旋語帶哭腔:“等我爺爺來了,會拿錢賠你們的,阿嫂,我家有錢。”
“我才不要你家的臭錢,等你爺爺來了,留下種一年豆子,種不夠你糟蹋掉的就不準走。”咄的一聲,他把兩柄斧頭剁上柴堆,绾袖子,一斧剁上柴禾。
誰是綁匪,這才是呀,顧凱旋才發現自己秒變人質了。
她跪了:“我爺爺太老,幹不動的。我自己來吧,我幫阿嫂種豆子?”
蘇琳琅邊剁柴邊看賀樸鑄:“你還天天讀史呢,還誇援朝時期的PLA打仗牛逼呢,我阿爸在援朝戰場上省下來的火藥你一錘子爆一顆?”
這是欲加之罪,因為那些火藥小時候的蘇琳琅也天天剁,就是他的小鞭炮。
但現在他是大灰狼,她們是小羊,要收拾她們就得強按罪名。
賀樸鑄早就跪了,高舉雙手:“我原來不知道呀。”又立刻說:“我願意賠償?”
仨人交換目光,心有靈犀:“我們其實不喜歡刺激,我們更喜歡工作。”
蘇琳琅是個女性,但沒有母性,他是個上將,在星際時代都鳳毛麟角的女上將,他當然不會費嘴皮子去說服,去教導,可他需要她們的改變,來換投資。
正值金融變革,港府那幫二代們別看人模狗樣,其實事業全憑一幫窮苦出身,卻有能力的經理人在操持,她們蠢如豬,經理人卻很精明的。
信託,就是把有錢人的錢交給窮人家的孩子打理。
而那些窮孩子因為小時候吃過苦,懂得勤奮,節儉,還更加踏實。
今天被她們喊成撲街仔的,在將來就是搶她們飯碗的人。
人家季氏還有個季霆軒呢,至少表面頂得住,她們顧家呢,一幫飯桶。
公路筆直,這老爺子也回頭看了一眼,還能看得到,兩個少年走的朝氣蓬勃。
轉過身一聲嘆,她卻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趕忙再回頭。
這一看,她大喊:“停車,停車?”
老爺子下了車,拄上拐,也不要人扶,蹣跚著腳步一蹦一跳的往回跑。
不久就看到那兩個少年和跟在她們身後,背著草筐的姑娘了。
顧老爺子不敢相信,顧凱旋因為欠了醬豆債,再加上賀家阿嫂兇比張華強,猛比斧頭幫,她早嚇傻了,一天比一天乖,這三天她的智商佔領了高地,豬草學會打了,牛糞學會鏟了,甚至為了表現,還會幫賀樸旭攪大醬了。
她們穿的衣服是農場姑娘們給賀樸旭做的,大褂兒,一穿,清清爽爽的。
再走幾步,揉揉她的老花眼,再看?
車隊集體停車,省裡來的領導們很疑惑,心說不就幾個鄉下孩子在打豬草撿牛糞嘛,怎麼讓倆老富翁急成那樣,得,大家趕緊下車,也圍了過去。
但是她們越想看,就越看不到,鄉下姑娘帶著倆孩子下了公路,往小路上去了。
顧老太婆拄著拐一路追,越看那個矮巴巴的男孩就越熟悉。
她不願意相信,但自己的孫子,人是有第六感,一眼就能看認來的。
她也追,下泥巴路?
……
話說,顧氏的小金孫突然之間變勤快了,賈管家當然高興,也知道老爺子要來,正好通訊不方便,想給老爺子個驚喜,就先瞞著。
而且足夠強悍的綁匪是會讓人質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
就好比蘇琳琅這種匪,就讓幾位闊少不但怕他,也愛他。
現在倆少年是在競賽,路邊的爛桔子能踩嗎,當然不能,要扔進田裡沤成肥,遇到牛屎當然不能說髒,而且要搶的,表現好的人就會被阿嫂誇誇。
表現不好的說不定永遠被留在這兒攪大醬,種豆子呢!
斧頭幫的老大據說一雙飛斧無人能敵,但她們見過阿嫂舞斧子,那才叫天上地下第一牛逼,她們還想回港,想看阿嫂大戰斧頭幫呢,才不要留在這兒。
獻媚和討好式的競賽讓倆闊少在三天時間裡,把農場的少年都比過了。
剛才顧凱旋撿到了牛糞,佔了上風,那不,下到小路上,看到有一灣豬草好旺盛,賀樸鑄一馬當先,鐮刀一揮:“阿嫂,這窩豬草讓我來?”
“別呀,樸鑄,看我吧,我比你割的可快多了?”顧凱旋跑的更快。
“顧凱旋你耍賴皮,那明明是我發現的豬草,還給我?”賀樸鑄都快哭了。
果然,顧凱旋,她孫子,顧老太婆一走一瘸,都快飛起來了。
季老太婆腿不行,走不了路,讓司機把車倒了過來,在車上看著。
蘇琳琅冷眼看著兩個兵仔搶豬草,先把手裡提的斧子扔進筐中,取出甘蔗刀來,再從筐裡挑兩截蔗杆出來,站在田梗上慢悠悠的削著。
他隻當沒看見車隊和二位老富翁炸裂的目光,等倆兵仔打完豬草,一人給一支。
他想要投資,他也依然隻會使用武力,但稍微溫情點吧。
畢竟尊老愛幼是我中華的傳統美德。
第47章 第四十七刀
顧老太婆不可置信,踉踉跄跄來捧孫子的臉。
蘇琳琅眼神示意,顧凱旋趕忙跑過去了:“爺爺,我來扶您吧。”
一周不見,這孩子身上竟然有肉了,而且個頭都拔高了,還懂得講禮貌啦!
兩位老財主頭一回來大陸,省級規格的接待,保鏢帶的當然也不少,這時已經有兩個保鏢趕來扶顧老太婆了,一邊一個將她架了起來。
顧老爺子不相信自己的孫子會變乖,因為她知道自家孫子有多頑劣。
她覺得她是在做夢,甚至懷疑大陸人是不是搞了什麼巫術,魔法,老爺子心機深,倒也不會輕易大驚小怪,隻對蘇琳琅說:“蘇小姐,咱們回大路走吧。”
蘇琳琅故意說:“您是來旅遊的吧,您走大路看風光去吧,我們還要去喂豬。”
旅遊籤證要一個月才能批下來,兩位老財主太著急看張華強的事,選的是考察投資,但一個普通農場好打發,蘇琳琅可不好打發,八旬老翁自然精明,顧老爺子避而不談投資的事,來拉孫子的手:“凱旋,跟嫂嫂說再見,咱們走。”
顧凱旋哪敢走,阿嫂筐裡背著兩柄斧頭呢,一旦他真動怒,她就是下一個張華強,她一臉堅定:“爺爺你走吧,我們還有工作要幹呢。”
顧老爺子說:“工作是農場人的,不是你的,跟我走?”
阿嫂提著甘蔗刀甩刀花,小金孫超常發揮:“但是爺爺,我們在農場吃飯呀,咱的保鏢一頓能吃半桶米飯,我是她的主人,我不工作能行嗎。”
顧老爺子腿一軟,直接倒保鏢懷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