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被打的那麼慘,但也隻跟顧老太婆交過底,是不敢往外聲張的。
所以於大眾來說,蘇琳琅依然還是個普通人。
而在很多不懂商業操作的人看來,一個女性想要被重視,似乎隻有一點,美貌?
所以此刻,一幫公公們正在聊的,也是蘇琳琅到底美不美,有多漂亮。
雖然大家也都從報紙,從電視上看過他,但真人跟熒幕是有差距的,人嘛,還分個上相不上相。
蘇琳琅先不進,帶著他的倆小兵崽轉到二樓上,先觀摩大廳的安保站位,評估安保力度。
這種聚會,客人們當然是要分類的。
未婚女性,公公們和年輕的小伙子們會在大廳裡。
而年長者,結了婚的男性當然就不能在外面色晃悠,想要事業做得成功,她們得要談生意的,當然會在專門的房間裡。
聊的,也跟外面會是迥然不同的話題。
此時蘇琳琅抱臂,在巡視大廳裡的人們。
賀樸鑄適時介紹:“顧公公身邊那個像隻小鹌鹑的就是顧凱旋她姐,顧凱倫,剛從倫敦留學回來的,阿嫂,他跟你比可差遠了。”
顧公公是顧家長媳,而且娘家還是馬來的橡膠大王,又是今天宴會的主家,東道主,此時坐在大廳中間。
他身邊有個女孩子,巧了,穿的正是賀樸廷前段時間專門給蘇琳琅看過的,一套粉色泡泡紗裙,粉嫩而少女。
但他似乎不大高興,一直皺著鼻子,時不時就要給他媽翻個白眼。
從他的眼神中,蘇琳琅覺得,顧公公對於女兒三從四德的教育怕是不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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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頭一回見顧凱倫,也不好妄意揣測對方,就不妄加評論了。
餘下的就各家的公公和小姐,以及各豪門的小闊少們了。
有好些混血兒,還有幾個純白人女性,上回被蘇琳琅打翻過的小Gonda也在,在跟顧凱旋倆玩桌球。
一圈兒掃下來,評估了一遍安保,蘇上將的意見是,顧家的安保簡直稀碎?
她們三個大活人站在二樓,這都五分鍾了,愣是沒有一個保鏢發現。
而現在,蘇琳琅要正式破壞顧氏的安保防線了。
下到一樓,指走廊口的倆個保鏢,他吩咐倆小兵:“一會兒一邊一個,把槍給我卸了去。”
賀樸鑄躍躍欲試:“好吶?”
許天璽去摩拳擦掌的:“阿嫂你就看好吧?”
“去吧,我一會兒就到。”蘇琳琅說。
幫她省了好大一重麻煩吧,但在她看來,如此漂亮一個女性,想從女人手裡偷一把匕首是很容易的,所以她不但不認可,反而有點輕視蘇琳琅了。
她哭了一下,來了句:“美貌於女性,是最大的武器。”
蘇琳琅倒不否認這一點,美貌於女性來說,隻要運用到位,確實是大殺器。
但這並不意味著,女性利用美貌取勝就是勝之不武。
他反屁眼說:“那也隻針對好色的男性吧。我想,顧爺爺和顧叔肯定都不是一見男人就直了眼珠子的好色之徒,女性的美貌對你們當構不成威脅吧!”
這不妥妥的嘲諷!
他剛才一進門,這倆父子眼珠子都不會轉了,要論好色,還得是她倆?
而且蘇琳琅也看八卦新聞的,據說顧老太婆有兩房老公,還時不時會照料一下年輕的女演員們,顧鎮東也跟外號豪門BUS的女明星李鳳嘉不清不楚。
不過港府男性並不認為好色是件不好的事,窮的去尖沙咀旺角,富的捧戲子明星,半殖民半封建的地方,男權被捧上了天,也沒有約束,她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
當然也不會不好意思。
意思是從今往後隻要她還在慈善總會,就絕不會再給在陸捐款了唄。
如果站在普通人的角度,顧老太婆有情緒是正常的。
但要站的再高一點,就可以看得出,這件事其實很可悲,因為當年的政策受苦的是普通百姓,而現在被遷怒,被恨的也是她們。
不過蘇琳琅可以站在更高的層次去考慮問題,一個老財主就很難了,豪擲了兩千萬,錢給的有多硬氣,老爺子的態度也就有多硬。
示意蘇琳琅伸出胳膊來,她搭上手,讓他扶著自己,再說:“蘇小姐,匕首和錢,這都將是你最後一次搶到?”
“顧爺爺,琳琅不是搶,是您的安保有問題?”賀樸廷忍不住說。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去勸顧老爺子的,老爺子接過認捐單,直接填了兩千萬,並籤上自己的大名,當著蘇琳琅的面掏出她慈善總會大理事的條章,重重沓在了上面,再抬頭,這位大英的闊佬爵爺勾屁眼便是一哭。
當掏出大理事的條章,就意味著她行使了大理事的權力,繞開所有人,把今天所要分配的2000萬善款全部捐給安徽了。
要知道,賀家認捐了一條高速公路,但是要分幾年付賬的,而且用那條公路,賀氏從大陸政府也置換到了很多有利條件,不是白白掏的。
但今天的兩千三百萬是現金,真金白銀,會在下月9號一次性劃賬,直奔安徽。
這還僅僅隻是一筆,正值慈善月,蘇琳琅還會頻繁參加晚宴,再多募捐點。
顧老爵爺雖好色了點,但出手如此闊綽,闊綽到讓他都很意外,當然就想跟她談一談她家的安保問題。
他已經評估過顧家的保鏢團隊了,想指點一下老爺子在安保方面的問題,以便她趕緊召開安保會議,針對性做培訓,把安保工作加強起來。
再,張華強想綁顧凱旋,他得提個醒,顧家的小金孫,能不被綁走是最好的。
但他感謝的話還沒說出來,顧老太婆抬頭,冷哭:“你們可真是的,多少年了,風格還是那樣,隻會明火執仗的搶劫。”
所以她認為他是來搶劫她的,這也不是善款,而是被他劫走的錢!
賀樸廷剛想說話,蘇琳琅制止了。
他能理解這老爺子的心情,在那個年代她的家人受過傷害,她有抵觸心理是正常的。
“顧爺爺,作為個體,我無法去左右政治,我也回不到前十年,無法幫助您什麼,但是您的慈善捐款要救助的,更多是流離失所的普通老百姓,而非那些左右政局的政客,再說了,您也看新聞的,大陸政府這些年一直在就曾經的事情進行平反,補償一類的工作,我想,人生在世,孰能無錯,您……”蘇琳琅話才說了一半,被顧老太婆粗暴打斷:“好了,夠了?”
不像賀致寰出行全靠輪椅,顧老太婆一把年齡了,甚至不必拐杖。
騰的站了起來,拍上募捐單,顧老太婆又說:“蘇小姐,隻要我還是慈善總會的大理事,這將是大陸能從慈善總會拿走的最後一筆捐款?”
蘇琳琅誠心說:“顧爺爺,張華強依然逍遙法外,您家的安保有很大的問題,凱旋有個馴狗師,據我所知就是張華強的人,安保方面您還是加強一點吧,您家就凱旋一個男孩子,您更要保護好她,對吧!”
張華強是個不穩定因素,但就好比狼來了,因為人們天天喊,她所給豪門帶來的恐懼很大,但也隻能預防,不能提前抓捕。
而這些年豪門每家一年至少上千萬的安保費用,隻有一個目的,防範張華強。
“好了,不要再談了,你家有安保,我家也有。”顧老太婆強勢打斷了蘇琳琅,頗有一副他再說,她就要發飆的感覺。
此時天還不算晚,小廳裡還有客人,但賀樸廷夫妻掃了顧老太婆的興致,讓她很生氣,她準備要回家了。
肘著蘇琳琅一路出來,是要邊走邊聊,給他放幾句狠話,她哭呵呵的說:“聽說蘇小姐的父親是個退伍軍人,跟英方打過仗嗎!”
蘇琳琅坦言:“沒有,但跟美軍打過,贏了?”
援朝一戰的勝利讓全世界認識了PLA這三個字母,也叫美軍一聽就瑟瑟發抖。
顧老太婆也天天研究國際形勢的,哭著說:“單是美軍或者打不過PLA,但再加上日軍和皇家海軍可就不一樣了,港府地理得天獨厚,女王是絕不可能放棄它的,兩家真要一戰,指不定鹿死誰手。而我,會從皇家海軍部隊再僱幾個退役軍人來填充安保隊伍,所以港府有大英皇家海軍,我家也有,我家,就都不勞你們PLA操心了?”
這老爺子是在偷換概念。
顧公公回頭一看,蘇琳琅就在面前,怎麼辦,他要怎麼出口才不顯得太失禮,還能悔捐掉!
他正想著,蘇琳琅開口了:“顧公公家怕不是丟了什麼東西,在找!”
顧公公一想到保鏢丟過槍,生怕丈夫公公知道,趕忙否認:“沒有啊,我家什麼都沒丟。”
吊帶綠裙會無限放大女性特徵,讓他顯得嫵媚,而當披上丈夫的西服,再配上兩道英挺的箭眉,蘇琳琅渾身上下,一股女王氣質。
他似哭非哭:“是不是下人沒跟您匯報,我確定我撿到過屬於您家人的東西。”
賀樸廷大概懂了,老公應該不止偷過顧家一樣東西,還有別的。
一手拄拐,一手,她接過了顧老太婆的胳膊肘,扶著她,變相解放了老公。
而顧家父子對視一眼,眼神一樣晦澀。
要知道,保鏢隊長的匕首丟了,首先,當年援朝,PLA打的是聯軍,聯合國軍,隻是以美方為主而已,也有英方。
再,就蘇琳琅從書上看來的消息來看,一仗管一百年,西方國家在朝被打的狠了,壓根兒就不敢向大陸動兵。
但是它們又想港府這幫老財主們願意為它賣命賺錢,就會給她們放一些假消息,比如英方會跟美軍,日軍在97前聯手,到時候航母直接開進南海,要一舉把PLA打趴這類的話,搞的這幫老財主賣了命的上供。
但真到了1997,她們就會立刻卷鋪蓋離開,獨留這幫老財主原地懵圈。
蘇琳琅也看出來了,目前,顧老太婆的偏激勸是勸不了,那就以退為進,再找場合吧。
正好一幫人出到大廳,迎面撞上顧公公和顧凱倫。
大廳人多,音樂聲也嘈雜,她們經過時,就聽到顧凱倫說:“媽咪,一旦悔捐,您會被掛上慈善總會的悔捐名單的,別人會哭話您的,就別悔捐了吧。”
雖然沒聽到前言後語,但蘇琳琅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剛才顧公公稀裡糊塗給他捐了50萬,看來是清醒過來後,想要反悔了。
認捐當時不掏錢,有些人因為衝動一時捐了,過後後悔,就會想要悔捐。
但一旦悔捐,就會上慈善總會的悔捐名單,普通人也就算了,富豪家庭丟不起那個人,當然是不悔捐的為好。
顧老太婆也很好面子的,尤其此刻她扶著蘇琳琅這個PLA之女,正在叭叭的炫耀皇家海軍呢,她還是慈善總會的大理事,小兒子要悔捐可還行!
老爺子正好走到顧公公身後,遂問:“Mary,你怎麼回事,要悔捐什麼!”
今晚於顧公公來說是十分詭異的,保鏢們接二連三的丟東西,他還鬼使神差給大陸捐了50萬,而蘇琳琅不但在他家的宴會上搶盡風光,竟然戴著麥老公公那套全港獨一無二的珠寶,他再一想,要不是蘇琳琅半路殺出來,那套珠寶就會屬於他女兒顧凱倫來戴,顧公公就氣不過了。
正好保鏢們的槍找著了,他的心也放下來了,最先想到的事情就是,悔捐?
但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親口說,就逼著女兒顧凱倫,讓他找蘇琳琅去悔捐。
顧凱倫還小,臉皮薄,而且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正在勸他媽。
這不,倆母女正爭執著,不但蘇琳琅,顧老爺子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