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殘的,就隻能花錢僱人找,PLA果然名不虛專,一個瘸老頭都能獵狼,還出軌如麻,她們是真的怕了。
但目送老頭離開,顧凱旋也倒戈了,畢竟人嘛,永遠是慕強的,她挽上賀樸鑄,親切的說:“樸鑄,也帶我去農場看老伯的槍吧,我們一起去。”
男孩都愛軍事,也懂軍事,能爆WinchesterModel70的老步槍,但賀樸廷要捐的竟是四個億?
不擇手段也要將其銷毀。
但轉眼半個月過去了,事情卻完全沒進展,那個人也沒有任何消息。
她當然心急,憂心如焚。
畢竟誰也保不齊那個人會不會跟孫琳達聯絡上,變成他的籌碼。
那麼,整個局面就會徹底反轉,賀家不但要全部撤訴,甚至還要供養他一生。
再或者,就真的隻能讓雷電把他給劈死了。
許天璽天性樂觀,說:“表哥,你說那個人會不會已經死了!”
賀樸廷眉頭皺成了川字:“不要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幸運,趕緊找人?”
掛了電話,她輕按額鬢。
她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耳朵上方一條蜈蚣樣的疤痕,看著就滲人。
我到澳城了,確定照片上的人了。”
蘇琳琅問:“你沒被發覺吧!”又說:“名字,職業是什麼!”
畫家當初用的是化名,是個英文名,而現在要找人,就還得確定其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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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叫方文晉,澳城人,在道上混,是個假幣團伙的高層。”水仔說。
在道上混,不外乎收保護費和搞走私。
而走私假幣,在混道上是比較光彩,高端的一種。
蘇琳琅說:“給我地址,我立刻趕過去。”
再看賀樸廷,他小聲說:“喊天璽立刻回來待命,那個畫家已經找到了。”
賀大少騰的就坐了起來,緊緊盯著老公。
意識到自己要露餡,她又不動聲色的,賀樸廷一屁股褥瘡,當然痛,臉都被打白了,兩道劍眉抽搐到了一處。
她頭上的紗布終於拆了,隻剩一道蜈蚣樣的疤痕,臉抽搐,傷疤也跟著動。
蘇琳琅最憐傷兵的,忍不住就有些心疼,連忙輕手幫她揉著,正欲拍著哄兩句,讓賀樸廷趕緊睡覺,卻聽到移動電話在響。
半夜打他電話的,隻會有一個人,水仔。
果然是她打來的,她說:“阿嫂,話說,人無遠慮,就必有近憂。”
而現在賀樸廷最操心的,也是許婉心那件事。
那不,蘇琳琅把小冰雁送了回去,再回來,就見賀大少握著移動電話,緊皺眉頭:“天璽,已經兩周了,但還是沒找人,而我阿媽的精神狀態,直來越差了?”
許婉心心中有事,整個人的狀態就特別不好。
今天秦場長來,他出來隻坐了兩分鍾,隨便應付了兩句,就又匆匆回佛堂了。
賀樸廷也才知道,有那麼一個人,手裡握著一份足以叫她媽崩潰的東西。
也才知道她媽六七年躲在佛堂不出來是什麼把目光放向了虛空。
當然了,她驚訝是應該的。
因為找畫家這件事,許婉心瞞著她,她也沒跟老公講,本應該是許天璽在辦的,因為找不著,她正在焦頭爛額中,結果老公一張嘴,直接給了她結果。
賀樸廷問:“就是我阿媽認識的那個!”
她早就知道老公在外面有眼線,但沒想到他的眼線效率會那麼高。
畫家呢,正好後天要來趟港府,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而她們又屬犯罪分子,販假鈔還是不論在哪兒被抓,都要判絞刑的,一旦被警方碰上,怕被抓,她就專門請教過阿衰,看哪些港口沒有警察蹲守。
當然,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那種犯罪分子肯定是自己開著快艇來。
蘇琳琅再問:“阿衰知道她來港的原因嗎,能不能套出話來!”
這個水仔目前還不行。
但她說:“阿嫂可以去南丫島西碼頭蹲守,因為她會在西碼頭靠岸。明天我會想辦法記下她的快艇號,再給阿嫂消息的。對了阿嫂,聽說她身手了得。”
去南丫島要不是坐公用輪渡,就得自己開快艇,或者駕駛小船。
賀家當然有遊艇,大公公要出門,遊艇也早調到港口了,下了車,搭乘即可。
上了遊艇,陽光一照,悄悄說,倆保鏢都有點挪不開眼。
少奶奶,太美了?
那個畫家於許婉心來說意味著什麼呢,就好似落在一盤美餐上的蒼蠅,也好似一副珍貴的傳世名畫,中間被燒了個洞,是他人生履程上的一道疤痕。
他不在乎她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甚至,他都不願意回憶那個人的相貌。
想起來,就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惡心?
她讓他此生都隻能活在枷鎖下,陰影和恐懼中,讓他看任何事物,都無比遺憾。
“昨天廚房用了你們大陸的蚝油,我嘗過了,味道果然不輸顧記。”他說著,替小兒子整了整領口,又說:“真要想在港府買蚝油,有顧家人在的場合,你就該多去走一走,順帶談談你們大陸的調味品,這個叫品牌效應,比在報紙上打廣告可有用得多。”
頑皮孩子顧凱旋家,就是港府有名的調味品大王。
而那位囂張跋扈的顧公公,本身是橡膠大王家的千金,婆家娘家強強聯合,所以才特別的有底氣,當初孫琳達想要巴結他,可費了不少力的。
而富豪家的公公們打扮華貴,靚麗出街,並非刻意顯擺,而是,穿在他們身上的華服能起到的營銷效果,比在報紙上打廣告更有效。
許婉心又說:“可惜了,今天顧家,季家和郭家,大家的公公們都會去銅鑼灣,大把媒體蹲守他們敬香,你卻要陪我去個古寂,無人的地方。”
小兒子今日的妝扮,就算到了銅鑼灣的媽祖廟,也能力壓一幫豪門闊太,拔得頭籌的。
這些年在佛事上他一直盡心盡力,兢兢業業。
今天是4月23日,農歷三月二十一,而後天,三月二十三日是天後媽祖誕辰。
大部分人都是去銅鑼灣的媽祖廟燒香。
蘇琳琅說:“要保護好自己,也告訴阿衰,行事要小心,畢竟她有仔有妻。”
“我們會的,阿嫂也多多保重。”水仔說。
許婉心一慌,回頭問:“怎麼了!”
蘇琳琅說:“路上有塊石頭,差點絆倒我。”
還有一件,顏色蘇琳琅並不大喜歡,這是款宋錦的,褐中透綠,乍一看有些古樸,還顯得有些老氣,但穿在上身,卻特別的提膚色,還顯身材線條。
而且到了陽光下,它的線條就會變成鏽銅色。
蚝油隻是個比喻,賀家的公公在公眾場合吸引菲林最多,能省的,是賀家的廣告費,而這,恰是商場上最高端的營銷方式。
但因為許婉心那個隱秘的汙點,他不敢去熱鬧的場合,蘇琳琅也去不了。
一身華裳,給魚,給大海和山林欣賞了。
陽光一灑,便是古銅的隆廓,恰襯竹林山水。
“一腳踢海裡了,正爽快。”
許婉心沒明白他的意思,哭了哭說:“快去吧。”
蘇琳琅假意往前走,眼看婆婆進了竹林,當然從另一邊跟了進去。
……
許婉心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雖然沒想過會是今天,但他也早有準備的。
那是他的噩夢,也是他的心魔,他的包裡也藏著匕首的。
當然了,原罪來自於金錢,而他,作為坐擁百億家財的人家的小兒子,可以用錢滿足他一切的願望。
那麼,在有些方面不夠謹慎,苦果就該他自己擔。
他整個人朝上撲,鎖脖的同時,一隻腳尖穩準狠,已經踢進褲襠中了。
這種死渣男,配不上他用刀的,他會用拳頭,一拳拳打爆她?
“許,許公公……”女人才張嘴,一隻手捂上拳,一拳已經落下來了。
方文晉提防的是賀家的保鏢,卻萬萬沒想到,打倒她的會是賀家的小兒子。
一個穿著旗袍帶著珍珠,瞧起來溫溫婉婉的女孩子。
“底片?”尖頭皮鞋踹襠,拳頭朝著鼻子連搗,蘇琳琅隻說兩個字。
而且他沒給對方吐口的機會,說完,確定她聽到了,依然是朝著鼻子,提拳再搗,不停的搗,腳也沒停,還在踹:“底片?”
上下皆痛,這就是李小龍本人來了也遭不住的,太,痛,了?
方文晉倒是想張嘴求饒,但蘇琳琅不給她機會的。
鼻子已經被生生打凹陷了,他還是那兩個字:“底片?”
要嘛張嘴要嘛死,而張嘴,她就必須說出底片在哪裡。
許婉心在後退,踉踉跄跄的後退著,終於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整整六年了,他提心吊膽了六年,卻在此刻,經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爽快感。
這是他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但也是對付他人生中的汙點,陰影的,最好的方式,他不需要聽對方說一個字的,多一個字他都會覺得無比惡心。
他隻想要提起拳頭,狠狠的暴揍她,唯一想聽的,就是底片在哪裡?
第31章 第三十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