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您的頭骨尚未愈合,隨時可能腦出血,必須觀測一周。”院長說。
“再忍幾天吧,一場綁架大難未死,難道這幾天你還忍不得!”黃醫師也說。
說起這個,賀樸廷呼吸猛促,卻又聲柔,喚:“小阿妹。”
在大陸的時候賀樸廷頭一回見面,就是這樣喊蘇琳琅的,她喊的很順口。
女人一副困獸欲脫之態,當然了,父親被人當著她的面用亂槍掃成馬蜂窩,她肯定恨,著急,想要出去手刃仇人。
所有人看蘇琳琅,示意他快答應。他遂說:“樸廷哥哥,我在。”
賀樸廷看著另一個方向,說:“煩請你讓天璽把我訂的報紙拿來,讀給我聽。”
這是重症室,規定的探望時間是半個小時,黃醫師說:“我讓護士讀給你聽!”
賀樸廷果斷拒絕:“不,要小阿妹。”
黎憲當然不願意被囚禁,眼睜睜看著丈夫轉移財產,於是就各種PUA,貶低麥德容,說自己螵是因為麥德容不孕不育,還總耍大小姐脾氣。
還不停的說他沒有為自己生孩子,就是他最大的原罪。
麥德容也很委屈的,婆婆因為沒孫子抱,整天給他擺臉子,黎憲的窮親戚全要接濟,是因為愛情他才一直在忍讓,但現在,丈夫螵娼不說,竟然還想殺他!
他可是特級看護師,一天一夜的功夫,差點被黎憲罵到崩潰。
不過畢竟豪門大小姐,麥德容的知識和眼界擺在那兒,一怒之下,他給黎憲打了一針安眠藥,就把對方給打暈過去了。
賀章說:“當然是聯絡律師啦,還是經我爸提醒,他才發現他用的律師都是黎董的,我爸又幫他重新聯絡了一個,黎董都想出軌了,他當然要結婚的。”
再嘆息:“但結婚就要分割財產,麥姨要損失一大筆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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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人生是需要自己來掌舵,做決斷的。
原來的麥德容可以天真,但涉及到生死,他就必須成長起來了。
蘇琳琅是個普通人,不可能凌駕於法律之上。
他之所以捅黎憲幾刀,就是為了栽贓她有精神問題,這樣,麥德容就是她的監護人,可以打著上治療的名義控制她,並盤清財產,把該轉移的都轉移掉。
不過畢竟夫妻,他肯定沒有婚前協議,真要結婚,就必須割讓黎憲一部分。
這也是下嫁扶貧的女性在結婚時,所不可避免的。
但願麥德容以心狠一點,盡可能多關黎憲幾天,多轉移點財產吧。
當然,如果他再被黎憲的花言巧語蒙蔽,原諒她,蘇琳琅也隻會冷眼旁觀。
畢竟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別人幹涉不了太多。
聽完賀章的八卦,蘇琳琅也吃完飯了,安排她:“備車,喊上許天璽。”
賀章蠢蠢欲動:“阿嫂,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阿嫂要出門,她是司機,當然會跟著。
但她覺得除了開車外還可以幹些別的事,總之,就想跟著阿嫂混。
不過看到蘇琳琅殺雞似的眼神,她又趕忙閉嘴了。
不一會兒許天璽來了,車也備好,乘上銀刺,蘇琳琅就出發了。
也就是說黎憲,孫琳達和張華強這幫人,雖然表面看起來都是獨立的個體,但經由律師組成了一個抱團取暖的小團體。
而有意思的是,賀樸旭的幹爹,那位字號頭大佬,陸六爺也在其中。
也是那位馬律師的客戶之一。
其實這也從側面印證了蘇琳琅的猜想,因為他當時塗鴉車牌時,整合了一下信息,就覺得陸六爺和綁匪之間肯定有著某些關聯,果不其然。
蘇琳琅正翻著資料,麥德容回來了。
他說:“律師說了,憑那份視頻我們就可以起訴黎憲,告她謀殺樸廷,對了……”他捂臉,想哭,又忍不住哭了:“醫生說她的睪丸保不住了,哈哈,必須全切。”
蘇琳琅進去收拾黎憲的時候梁月伶就在外面,他剛工作完進來,湊過來,哭著形容說:“蘇小姐,當時我聽到聲音了,啪嘰?”
啪嘰啪嘰,兩顆睪丸是被蘇琳琅一腳踩爆的,粉碎性,縫都縫不到一起。
割以永治,黎憲是轉走了很多錢,但她以後再也做不了螵蟲了。
癱坐回椅子上,麥德容嘆氣說:“像我姨父一樣的富商在港府也有幾十個的,但一生隻有一房妻的就她一個,我以為黎憲也會跟她一樣。”
因為有賀致寰做表率,不說劉宕了,賀墨對孫琳達都是一心一意。
有一天,她喝醉酒把女佣當成二公公摸了兩把,賀致寰用鞭子抽了一頓。
賀氏在男女之事上,家風的清白港府第一。
麥德容以為自己也會擁有一個潔身自好,隻愛自己的丈夫,豈知二十年婚姻竟是個哭話,二奶上門索人,要不是蘇琳琅,他就人財兩失了。
“對了,老太婆要見你,正好過去吃飯。”麥德容又說。
黎憲現在在動手術,但她傷害蘇琳琅是被記錄下來的,等手術完就要上警署接受調查,然後還會因為謀殺而被指控,跟她的蛋一樣,她的人生已經完了。
失去的錢回不來了,但麥德容可以以謀殺起訴,守住自己的股權。
雖然難過,痛苦,想不通,但他心情是暢爽的,他說:“快去吧,我還得給律師拔個電話,看看給嘉琪那邊的款能不能追回來。”
正好今天賀致寰精神也不錯,準備好了飯在等著蘇琳琅。
菜其實很簡單,就一份拍黃瓜,一份炸春卷,一份糯米雞和一份燒麥。
但這幾味菜也恰恰是蘇琳琅最愛吃的。
話說,老爺子已經撒手生意很久了,於目前的時局,公司的事務也不大了解,所以3億股金的事,還是賀樸廷督促劉管家拋售股票時她才知道的。
而黎憲的真實想法,她也是在看到錄像之後才知曉的。
也就是說賀樸廷在昏迷中知道將要被套牢,割肉,但老爺子全不知情。
要不是蘇琳琅把黎憲放翻,她們就要被英方財團掠走整整三個億。
老爺子隻能吃流食,也不過看著孫女吃。
她的肺這幾天痊愈了,沒有痰淤卡喉,也就能好好說話了,看著孫女坐在自己面前大口大口的吃著飯,老人家的心情就會莫名變好,更何況他還解決了個大難題。
他當然有重要的事要辦,但做阿嫂的不必事事向手下言明,所以他隻把相機給許天璽,讓她替自己拍照。
而他則是揣著賀樸廷的公文包,大搖大擺的進了賀家存著16億的花旗銀行。
當然,他帶著賀氏的支票,又是賀樸廷的夫人,銀行自會熱情接待。
蘇琳琅查了一下賀樸廷的個人賬戶,大驚喜?
他的闊少老公私人賬戶上有足足700萬。
雖然暫時沒有花錢的地方,但蘇琳琅頭一回用支票,就先提了十萬塊。
然後就返回車上,又回醫院了。
其實他很需要一些符合自己品位和風格的衣著,但畢竟丈夫還在昏迷中,他也不好去逛街,就隻能先將就,穿劉管家買的那些粉粉綠綠的衣服。
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小冰雁了,挺想的,晚上遂打了電話去,當然,說他阿哥一切都好,不日就會回家,也讓他轉告許婉心一聲,讓婆婆不致幹著急。
星際的蘇琳琅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不過農場的爸爸給了他很多愛,原來的他不會表達,但現在的他會表達了,他拿冰雁當妹妹,聽聽他的聲音都開心的。
倆人聊了會兒,該掛電話了,蘇琳琅想起件事:“對了冰雁,二公公在家嗎!”
小冰雁說:“在,在呀,陪,陪二叔。”
“你乖乖的,阿嫂下回還買榮哥的新唱片給你喔。”蘇琳琅說。
小冰雁果然乖:“好耶?”
掛了電話,不一會兒,黃毛打來電話,要匯報這一天的情況。
再以燈照瞳,因為眼部淤血淤的厲害,暫時還撲捉不到瞳仁的變化,黃醫師心裡就有點犯嘀咕了,她抓上賀樸廷的手:“樸廷,認得我嗎!”
畢竟動了腦部手術,別動成個呆子可就麻煩了。
還好,賀樸廷緩緩颌首。
黃醫師再伸兩根手指:“你再看看,這是幾!”
一場大病讓她瘦了不少,面色是那麼的蒼白,眼神也是那麼的空洞,標致的面龐,精致的五官,她仿如一尊精美的雕塑。
但好半天,她都沒有答應,目光也不在那兩根指頭上。
院長小聲問黃醫師:“她是不是看不見!”
他看到消息後立刻打了個電話給許天璽,讓她把昨天拍的照片全部洗出來,並找一家熟悉的報社,看明天能不能加印一封特刊出來。
許天璽是賀樸廷的秘書,自然就有其人脈,接到指令,就去辦事去了。
轉眼就是第三天一早了。
大清早的,賀致寰早早醒來了,指揮劉管家親自替她刮臉穿衣,黃醫師和德明的院長也一早就專門趕了來。
梁月伶則把蘇琳琅那套比較端莊的白色洋裝燙好熨展,給他掛了出來。
這是術後第三天,如果恢復的好,賀樸廷今早就該清醒了。
她的大腦損傷大嗎,語言功能恢復了嗎,眼睛能看得見嗎,全在今天揭曉。
而阿蘇姐保釋阿榮哥的消息,也是在今天一早,正式登上報紙版面的。
即便她不敢上太平山,但山下她來去自由。
她又擁有那麼多條AK,蹲守到他出門,悄悄來個狙擊,他可就沒命了。
梁月伶就跟在蘇琳琅身後,脫口而出:“少奶奶,你以後可不敢再隨便出門了。”
賀平安也說:“少奶奶,這段時間您避避風頭,盡量不要下山吧。”
麥德容正在看護室裡打盹,也驚的走了出來,問大家:“葉慶榮真的會被保釋嗎,哪琳琅豈不是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