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賀家最輝煌的數她孫子賀樸旭,下海拍風月片而聲名大噪,聞名東南亞。
……
蘇琳琅一杯咖啡喝完,梁月伶的電話也打完了。
這時劉管家來敲門,說:“少奶奶,我讓天璽回家講事情去了,早晨您休息,下午等我忙完,咱們抽時間好好聊聊。”
蘇琳琅點頭:“好。”又問梁月伶:“孫嘉琪是港大MSocse,好厲害。”
梁月伶說:“賀氏有推薦席位的,其實我也想修心理學,但賀氏的慈善事務由二爺管,所以……對了,每年港姐選舉賀氏都有贊助的。”
賀家會給大學捐款,大學也會相應匹配學位,但這些事是賀墨在負責,孫嘉琪理所當然的,就擁有金光耀眼的MSocsc,港姐也能排上名了。
說來,傍著姑媽,孫嘉琪沾光不少。
梁月伶在替蘇琳琅整理床鋪,她在吃早餐,倆人還一直在聊天。
但半天沒回聲,梁月伶回頭,就發現蘇琳琅已經不見了。
進走廊也空無一人,真奇怪,明明剛才還在吃菠蘿包的,一扭頭就不見了。
這位BOSS夫人咋神出鬼沒的!
……
醫院對面,一片綠化帶前,蘇琳琅啃著菠蘿包,問蹲在裡面的男人:“跟來幹嘛,想找死!”
綠化帶中蹲著的是黃毛,低著頭,拿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阿衰呢!”蘇琳琅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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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依舊低著頭:“我們散伙了。”
“錢也全被他拿走了吧,你就這點出息!”蘇琳琅繼續啃菠蘿包。
黃毛猛抬頭:“錢我拿到了,但我當初入道,想走的是阿嫂這樣的道,正道。所以是我主動跟他拆的伙,我,反水了!”
這個時代,九龍城的男孩子們學會走路時,就學會混道了。
至於混什麼道,全憑大哥帶,混成什麼樣子也全憑自己的造化。
黃毛之所以一直想捅了阿衰,是因為阿衰接了殺女人的活,但他不想殺女人,可惜他說不明白,就時不時的,想捅阿衰一刀。
他跟阿衰拆了伙,但混道的,沒個老大就沒了人生目標,他昨天一路跟到醫院,就一直在遠處的綠化帶裡蹲著。
“昨天你一直跟著我,在林子裡,阿榮哥想逃的時候是你提醒的我,對不對!”蘇琳琅又問。
黃毛默默點頭。
昨天下山後,阿榮哥差點就借著撒尿跑了,當時是黃毛在樹林裡扔了塊石子,蘇琳琅才發現的。
終於,她吃完了菠蘿包,問:“有個跟蹤的活,你想不想幹!”
黃毛騰的站了起來,耳朵都豎起來了:“是,阿嫂!”
該怎麼說呢,他這種人,天生就需要一個老大,天生就需要老大來分配任務。
如果沒有任務,他就會守候在老大的周圍,蹲守任務。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他被本能指引著,就是來領任務的。
話說,劉管家昨天晚上說了,老太爺要讓蘇琳琅當家主事,收拾內鬼。
蘇琳琅不是警察,也無權搜查,或者抓捕某個人。
港府又是個魔幻的地方,張華強能殺人越貨劫運鈔車綁架肉票,也上過幾回法庭,最終都被宣告無罪。
賀家那個內鬼亦然,你冒險吵嚷出來,頂多圖個嘴炮,於現實沒有任何幫助。
所以蘇琳琅最先想到的事就是跟蹤,找證據。
但她一開始,並沒有想今天就開始跟蹤人,想用的助手也是劉皮。
劉皮雖然蠢了點,但勝在老實,忠誠。
不過就在剛才,衝咖啡的時候,她看到綠化帶裡躲著的黃毛,一瞬間就有思路了。
昨天賀樸廷提過表,她雖然還猜不到具體的原因,但她估計,槍擊案有個關鍵是和表有關系的。
所以她才逼著梁月伶給賀家打了個似是而非的電話,說賀樸廷醒了,在跟警署談表的事。
要她猜的不錯,內鬼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著急,會跟她背後的勢力聯絡。
那麼,跟蹤也就開始了。
蘇琳琅把一張照片和一份報紙遞給黃毛,再給他看寫在照片背面的地址和電話,說:“這個女人你肯定認識,現在立刻出發,去這個地方,她應該會出門的,去幫我跟蹤她,看看她會去見什麼人,在不在這張報紙上,但是隻能跟蹤,可不敢碰她一根指頭,也不能被發現,懂!”
黃毛騰的站了起來:“亂摸女人,阿嫂剁手。”
那天晚上被她剁了手的兩個就是想摸她的,黃毛看在眼裡的。
“對了,最好買個相機,我……”蘇琳琅一摸兜才發現,作為堂堂賀氏的當家人,她竟然沒錢,身無分文。
真想養小弟,跑腿費都掏不起。
黃毛拍拍鼓脹的腰,咧嘴笑:“三十萬呢,阿嫂給的!”
蘇琳琅瞪他一眼,多問一句:“阿衰去了哪裡!”
黃毛說:“他女人有丈夫的,倆人不敢在港呆,他說過會拿錢跑路。”
蘇琳琅無語:“他帶著別人的老婆跑路了!”
“堂口一個大哥的女人,必須跑路,否則會被亂刀捅死。”黃毛再來一句,震人三觀。
蘇琳琅沒想到看起來蔫壞的阿衰竟然是個隔壁老王,還是睡大佬女人的老王。
不過他跟黃毛一樣,倒也不是色中惡鬼。
那天晚上蘇琳琅赤身衝出來,黃毛下意識舉手投降,阿衰也立刻扭過了頭。
倆人都沒有表現出要侵犯她的意思,她也就網開一面,沒有剁他們的手。
她再叮囑黃毛:“我用你是因為你跑得快,但切記,永遠不可以傷害婦女和孩子,否則,我的大刀你是見過的,能砍別人,也能砍你!”
這種動不動就捅人的小渣渣必須嚴加約束,不然,辦不了事還捅簍子,可就麻煩了。
黃毛立正:“阿嫂放心!”
“抽空把頭發染黑,這樣太醒目了。”蘇琳琅又說。
“是,阿嫂!”黃毛鞠躬。
目送著煥然一新的阿嫂進了醫院VIP私家車庫的大門,看她蓬松柔軟的頭發在風中飛揚,再看她身上柔軟的,絲綢質的衣服,黃毛摸摸金黃的頭發,由衷覺得的,有阿嫂這樣一個老大,那感覺真是,榮耀!
……
事情當然不可能永遠瞞著家人。
賀墨快要急炸了,大太太許婉心攥著佛珠哗啦哗啦,也在等消息。
消息是由許天璽帶著保鏢來傳達的。
版本是這樣的,少奶奶出了車禍,恰好遇上阿衰和阿鬼,黃毛三個好市民,他們又恰好知道匪穴在哪,於是一同前往,在花了一百萬後,從綁匪手中贖回了人質。
大少安全回歸,目前在醫院休養,賀家人等一概封口,從此不準再提此事。
任何人不得接受媒體採訪,向外宣揚,違者扣除明年一年的零用錢。
而一旦有消息散播出去,隻要查到事主,那對不起了,從此賀氏將跟其人無關。
許天璽聲情並茂,畫面感撲面而來,蘇琳琅提著一百萬,跟著幾個好市民,就仿佛進了片甘蔗田般進了匪窩,把賀樸廷像扛甘蔗一樣,扛了回來。
這當然是喜事,大喜事!
隻有一個人是懵圈的,當然就是阿姆,她的臉色那叫一個好看。
許婉心攥著佛珠,不停的念:“菩薩保佑!”
但賀墨不信,他說:“放屁,放狗屁,放臭狗屁!”
孫琳達也說:“天璽少爺,張華強追到警署,還發生了槍戰,你二叔親眼看見的,你說樸廷是少奶奶偷出來的,都比說她花了一百萬贖了人更可信。”
這是老太爺給的說辭,許天璽也隻好這樣說。
他不自覺的看了阿姆一眼,她也知道他在撒謊,二人皆像在看鬼一樣。
當然,這個謊不好撒的,畢竟昨天的爆炸案一死一傷,震驚全港。
他隻好說:“差不多吧,總之,全憑我阿嫂英明神武。”再補一句:“畢竟她是砍甘蔗的冠軍,力氣很大,跑的也快。”
孫琳達看賀墨:“能從綁匪窩裡偷一個人出來,琳琅不簡單。”
賀墨冷笑:“我也想從匪窩偷個人,能嗎!怎麼就蘇琳琅偷出來了,以我看她本人問題很大,就算不是綁匪同伙,她也比綁匪更加兇惡!”
許婉心不願意了,她說:“他二叔,琳琅救回了樸廷,她是個好孩子,她還是咱家的長孫媳婦,你不能這樣說她。”
這時事態還好,還在控制之中。
但孫琳達忽而說:“天璽,昨天琳琅明明說過,樸廷重傷昏迷,你們該不會瞞著我們……”
賀墨拍桌:“分明就是劉流聯合蘇琳琅挾天子以令諸侯,要侵吞我賀家家產!”
孫琳達再看許婉心,意有所指:“大嫂,關鍵時刻還要看您的。”
許婉心看許天璽:“天璽,樸廷真的受傷很嚴重嗎!”
為什麼劉管家專門讓許天璽來,就是因為他是大太太的侄子。
他說:“姑媽,我您都不信,您還能信誰!”
許婉心又坐了回去:“老二,不要胡鬧,大事當頭,咱們聽天璽的,他說樸廷是好的,他必然就是好的,天璽是我侄子!”
明明劉管家跟賀墨說過,賀樸廷的病必須瞞著,但他已經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