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升溫》, 本章共3185字, 更新于: 2024-11-12 17:20:52

  從辦公室出來後,劉勻的臉像寒冬的鵝毛雪,一句話不說。


  下午五點,助理過來叫付佳希,“十分鍾後出發。”


  工作任務的一部分,付佳希不好拒絕。


  “組長,那我先走了。”她打招呼。


  劉勻冷聲說,“別太當真。”


  “嗯?”


  “走吧,自己機靈點。”他不耐道。


  —


  焦睿進辦公室送溫水與腸炎藥物時,嶽靳成正站在落地窗前伸腰。


  手往上舉,腰身微側,勁腰的弧線若隱若現。


  “江醫生囑咐,讓我提醒您記得按時吃藥。”


  嶽靳成的腸胃炎時不時犯一下,小毛病,但很磨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氣的,後半夜就不舒坦了。


  “經營會議是不是定在下周?”他問。


  “對,暫定下周四,金明部長主持,高管層與會。”


  “市場這一塊的分析報告,遞一份給我。”嶽靳成說,“老劉筆杆子好,內容厚重,值得學習。”


  焦睿感慨,“是啊,金部長不惜才,埋沒了。不過,金部搞交際倒是一把好手,南區的供應商出了點問題,他剛走,晚上應該……”

Advertisement


  焦睿忽然頓住。


  嶽靳成看他一眼。


  焦睿略顯慌張,“晚上有應酬,我看到他帶著佳希姐一起去了。”


  —


  付佳希對白酒過敏,一喝就會渾身泛紅。


  飯局上,她一直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安靜,低調,得體,配合,以及,合格的花瓶。


  漂亮的容貌如美玉,何況,這觥籌交錯的氣氛裡,需要這一劑柔軟的調和。


  客戶喝得醉意滋生,膽量,或者說是男人的本性,也明晃晃地露了出來。


  勸酒,耍嘴皮子,調侃,他們永不厭煩的三件套。


  付佳希是個聰明人,也能圓滑的,笑盈盈地周旋與婉拒。


  客戶點到即止,也沒有過分為難的打算。哪知道,金明忽然發話,“你就喝一杯,別讓人誤會我們柏豐多上不得臺面似的。”


  付佳希神經一抽抽的,極力維持笑容。


  所有人都看著,等著,氣氛也跟按下暫停鍵一般。


  理智告訴她,此刻不能拆臺,以後她的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五十多度的茅臺,晶瑩剔透,付佳希暗吸一口氣,剛要端起酒杯。


  “張總這樣的貴客,一杯酒怎麼夠?”伴隨爽朗的笑聲,熟悉的人影如天降。


  嶽靳成長腿闊步,踏入包廂,恣意英俊,遊刃有餘。


  所有人怔住。


  金明不敢置信,“嶽、嶽總。”


  嶽靳成並未正眼交匯,而是徑直走到付佳希旁邊,伸手攬起她的那杯茅臺,一口入喉。


  不止客戶,金明都瞬間酒醒。


  嶽靳成的神情平和,客氣,名利場上遊刃有餘。


  金明趕忙讓出主座,卻被他一掌心按下肩膀。


  嶽靳成淡笑,對侍者說,“加個座,就在她這。”


  付佳希平靜自若,隻自覺地往旁邊挪了些許空當。


  這頓飯局,嶽靳成全程參與,就坐在她身邊,談笑風生,來酒不拒。


  客戶如中大獎,見柏豐的中層、高層不難,但能讓嶽靳成撥冗接待,實在難得。


  應酬就是如此,端起酒杯開了這道口子,就少不得一陪到底了。


  嶽靳成張弛有度,氣質蘊藉,喝了不少。


  金明暗自思忖,心裡沒底,但明白,自己可能做錯了事,沒準已把這位爺得罪了個徹底。


  散局,金明立刻鞍前馬後地討好,“嶽總,我先送您回家休息?”


  話落音,黑色賓利駛停面前,焦睿降下車窗,“不勞煩金部長了,我送嶽總。”


  金明心更沉,連司機都沒帶,竟是焦睿親自開車陪同。


  “你也一起。”焦秘書的語氣滴水不漏,對付佳希說,“我記得你的小區正巧順路。”


  金明搶先說,“不耽誤嶽總休息,等會我送她。”


  焦睿笑了笑,“都說了,順路。”


  嶽靳成不著一詞,先上車,車門沒關,顯然是在等她。


  付佳希默了默,也坐了上去。


  車駛入主幹道,CBD地心燈影舒張,夜風糜糜。


  嶽靳成頭枕靠背,閉眼休憩,光亮在他側顏流淌,明暗變換,眼睫下篩出細碎光印。車裡的木質香氛微淡,再次拖慢空氣流速。


  嶽靳成看似平靜,但壓在腹部的掌心卻越發用力。


  付佳希拿起儲物格內的保溫杯,旁邊還有藥。她擰開杯蓋,遞過去,“腸炎沒好還敢這麼喝酒。”


  嶽靳成睜了睜眼皮,她怎麼知道?


  開車的焦睿主動認領,小聲道,“嶽總,我告訴佳希姐的。”


  發微信說的,把嶽靳成說成了個慘兮兮的病秧子。


  嶽靳成確實不太舒服,也不端著了,接過溫水一口氣喝完,說,“你酒精過敏,我不給你喝給誰喝。”


  他的語氣太如常,聽得付佳希晃了晃神。


  “我有法子應付。”她說。


  “行,是我闲得慌。”


  嶽靳成冷聲,又往旁挪了挪,離她遠了些,然後扭頭看車窗外。


  有生氣,也有點委屈。


  付佳希反思一番,聲音不自覺放軟,“那你現在還疼得厲害嗎?”


  嶽靳成說,“厲害。”


  “那你把藥吃了,去醫院打針。”


  “我不打針。”


  “好,不打針,先吃藥。”


  嶽靳成伸出手,掌心攤開向上。


  付佳希輕柔地將藥放置他手中。


  “藥苦。”


  “我包裡有糖。”


  “水燙。”


  付佳希拿回保溫杯,“我吹吹。”


  嶽靳成吞下藥,肩膀慢慢卸了勁。


  他閉目養神,眉心一道淺褶,像天邊的冷月,英俊的容顏消沉、頹靡。


  付佳希注視於他,一時心思百轉,卻又沒個具體。


  車速平穩,城市夜景如迷離雲煙。


  嶽靳成大概是真的累了,整個人像一片凝固的海。


  付佳希的目光將要挪開時,他忽然開口,低沉的,略帶沙啞的嗓音,“你真的忘記了嗎?”


  無頭無尾的一句話,付佳希卻瞬間懂得。


  曾經的每一年生日,他許的願望。


  嶽靳成已經睜開眼,精幹,明爍,像一張網,幽深又執拗。


  付佳希一直不說話。


  嶽靳成喉結輕輕滑動,所以,在她的認知裡,自己怎麼就成了個隻知恭喜發財,圖名好利的俗人了。


  他冤屈、不甘,他要辯解,壓低著聲音似嘶吼,“你為什麼在兒子面前那樣說我。我明明告訴過你,你知道,你明明都知道的……”


  “我就許過一個願,年年都和你有關——!”


  是濃烈的情與愛,是殺瘋了的執念。


  是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低吼出來的一瞬,付佳希同時開口。


  聲音很輕,一字字的卻清晰。


  “我沒忘。”她說。


  作者有話說:


  嶽總:委屈死我得了。


  抽100隻小紅包,周五愉快!


第21章 服軟


  ◎別動,我輕點。◎


  溫情如綢緞輕晃的當下, 連焦睿都聽得悵然。


  但下一秒,付佳希說,“忘不忘的有什麼緊要, 你想記住,那是你的事。我記不記住,也不能左右你的任何言行。”


  嶽靳成不難聽出其中的冷淡,心底剛扯平的麻紗又糾纏成團。酒精扎著胃, 本就不舒服的身體更加作痛, 他問:“你什麼意思?”


  付佳希說, “我隻是覺得,現在再追究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真的很沒意思。”


  嶽靳成說,“你在怪我。”


  付佳希反問:“我不該怪嗎?你深情許的願, 你做到了嗎?”她轉回臉, 掩蓋落寞的神色, “連信任都不曾有,談什麼一生一世。”


  像一記重錘痛打嶽靳成的神經。


  過去的事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他冷下臉,“所有人都知道你跟嶽少恆的那些過往,偏我不知道。你不願對我說, 好, 這是你的自由,夫妻之間需要獨立空間。但嶽少恆一直喜歡你, 圍著你轉的時候,你為什麼還是不願跟我說?討伐我可以, 但你不要拿出雙重標準。”


  付佳希:“不是不願跟你說, 而是我自己可以解決。”


  嶽靳成忍不住掐緊掌心, 克制的怒意磨啞了嗓子, “遇到事情的時候,永遠都是‘你可以’,你可以你可以!你就不能想到我?還是你根本不信我可以和你一起解決。”


  付佳希毫不動容,反問道,“你知道以後,你是怎麼做的,你那種野蠻激烈的做法是對的嗎?”


  嶽靳成妒恨纡徐,“是我要一個答案不對?還是,覬覦我妻子的人本就該死不對?”


  付佳希氣死,“那是弟弟,你想幹嘛?背負罵名,坐牢還不夠,甚至讓嘉一都存活於這種家族醜聞裡嗎?!”


  嶽靳成冷呵一笑,“他嶽少恆還能苟活一條命,就該燒香拜佛,從此給我安分守己。”


  付佳希神經一跳跳的,又疼又無力。


  往事一幕幕衝擊,回憶。她想忘,卻忘不掉的每一帧過去,再一次陰沉籠罩。


  嶽少恆的執拗,執迷,不知恥,從背後抱住她。


  事發之後,嶽家人的一致對付,背地裡的指摘、怪責,如萬箭齊發,錐心之痛,難以言述。


  為什麼,受傷害的是她,卻成為了千夫所指的那一個?


  付佳希匪夷、懵懂、委屈,卻始終不曾喪失意志。


  因為她覺得,她是有路可退,有人可倚仗的。


  當她躊躇滿志,尋覓最後的避風港時,可曾想,面對的竟是更大的陰雲駭浪。


  嶽靳成的怒容,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和他有過什麼?”


  ——付佳希委屈啊,嶽少恆單方面的執拗,她哪裡知情。


  “你為他求情,你是不是真的放不下?”


  ——哪有。她哪有。我都為你生兒育女了,哪有什麼放不下?


  最後的最後,嶽靳成誓要嶽少恆的命。


  她惶恐抱住他手臂,“嶽靳成你瘋了,那是你弟弟,你親弟弟!”


  嶽靳成的殘酷冷血暴露無遺,扳機扣動,天堂地獄,一念之間。

潛力新作

  • 深情淺淺談

    周時安和漂亮的轉校生告白那天。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破防,跑來哭鬧阻止。 可一直到告白結束,我都沒有出現。 周時安並不知道,當時我正套著他室友的衛衣,坐在他室友的床上,一臉無辜地問: 「我把你床弄濕了,晚上怎麼睡啊?」 梁聿深移開視線,喉結滾了滾,扔給我一條毛巾。 「去吹頭發,我換好床單你再睡。」

    戲精影帝,在線釣妻

    我是娛樂圈走清純人設的女明星。由於白天太壓抑,我晚上在被窩裡就開始發瘋,看各種戀愛視頻。 還陰陽怪氣地轉發給經紀人的微信小號: 「你看這個場景刺激嗎?我什麼時候可以談戀愛啊? 「這接吻接得我心動了,那吻技賊 6 啊。 「嘶哈嘶哈,我也想嘶哈啊~」 後來,頒獎典禮上,影帝薄祁在更衣間堵住我: 「不是想接吻嗎,這裡夠刺激。」 救命,我轉發錯人了?

    胡三娘子隻想成仙

    "成親三年,我夫君許仁山帶回家一個姑娘。 那姑娘自稱天師門人,她說我是狐妖,還要許仁山休了我。 我問許仁山:「自我嫁入你許家,孝順婆母,教養弟妹,操持家務,未得一日清閒。你真要為了外人的一句話就休了我嗎?」 許仁山不敢看我:「三娘,人妖殊途,你我本非同類,且好聚好散吧。」 那姑娘也說:「胡三娘,你雖是狐妖,可我念在你不曾為惡,今日便放過你一碼,你快走吧,莫要再與許相公糾纏!」 我樂了:我是來報恩的,原本需要報七年,現在才三年就可以走了。"

    無謀而婚

    娘親說大姐知書達理,可嫁宗親侯府,支應門庭。二姐伶俐討喜,可嫁名門望族,開枝散葉。至於我,幹啥啥不行,臉還生得圓潤多汁,配個書生舉子,隻求將來不拖累兩位姐姐便好。 我本深以為然。 可秦王府幼子秦之凡,一等一的功勛之後,卻看上我,將我堵得沒有法子。 「什麼時候跟你爹娘說?」 我嘴唇都快咬破皮,聲音弱的不能再弱:「求你,別逼我了。」 「呵!爺逼你?」秦之凡倔得九頭牛都拉不住,「行!明日就上你家提親。」

  • 離婚後豪門千金不裝了

    老公的白月光回國了,他拿出支票作為補償。 婆婆嘲諷我這隻不下蛋的母雞要滾蛋了。 小姑子和老公的狐朋狗友笑我好日子到頭了。 我嗤笑,直接給首富哥哥打了個電話。 「哥,結婚遊戲不好玩,我還是回去繼承家業吧。」

    落跑小丫鬟

    少爺不懂風月之事。 我身體力行地把他教會。 他從此食髓知味,每晚都要我伺候。 卻在我懷孕後,跟旁人炫耀: 「不過是個下人,玩玩而已,爺以後要玩的女人多了。」 我心如死灰,徹底從府上消失。

    京華

    我跟姐姐出生時,國師說雙生公主不祥。於是姐姐被送到邊疆由舅舅撫養。 邊疆嚴寒,她受不了日日夜夜練武,出逃時被敵軍抓住,淪為低賤奴婢。 而我卻養尊處優深受父皇寵愛,還將跟姜國結親,嫁過去就是尊貴的皇後。 姐姐含恨藏在送親隊伍裡,毒殺了我。 可沒想到我們重生了。 這一次她率先抽了那根代表留下的長簽。 「邊疆的苦也輪到你去嘗嘗了!」 可她不知道,那看似光鮮亮麗的深宮,才是真正的地獄。

    吞吞

    誤打誤撞發現人人稱贊羨慕的校草季茗在宿舍自殘。 他威脅我如果把說出去的話我會很慘。 我:“雖然情景不太對,但是,我現在想要表白的話,你這邊方便嗎?” 手上還拿著帶血美工刀的季茗:“……” “速戰速決。” 我:“知道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