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嗎?”韋如夏起身,衣料摩擦的聲音有些曖昧,她靠近駱瑭,唇角噙著笑,“再來點吧。”
駱瑭回眸,看著她淺棕色的笑眼,眸色深沉,起身就要吻上去。韋如夏看著他的神色,察覺出不對,她咬住下唇,眉尾微挑,提醒道:“有人。”
在她說完後,旁邊電梯果然傳來了人們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車內曖昧的氣氛散開,駱瑭收回視線,發動車子開出了地下車庫。
韋如夏收回視線,打開車窗,十月要到了,風開始涼了,吹著燥熱的臉,挺舒服的。
車子疾馳在馬路上,很快到了南區,海風吹拂,帶著淡淡的鹹味,韋如夏以為駱瑭是帶她去他家,然而駱瑭的車停在了後面那套更大的三層獨棟別墅前。
車子一停,韋如夏看向別墅的前院,眼睫一顫,她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裡是別墅小區,像洛夫公寓一樣,每套別墅前面都帶著院子,後面能直接遠眺大海。其他幾家的院子,地上都鋪了草坪,韋如夏面前這棟不是,它的院子裡種滿了花草。
她第一次回國的時候去過洛夫公寓,院子裡的花草都沒了,並不是被新主人鏟沒了,而是被駱瑭全部移植到了這棟房子的院子裡。
除了花草,院子左側的那棵梨樹已經很粗壯了。梨樹已經結罷,枝葉繁茂,看得出一直被精心修剪著。
在院子右側,是一棵無窮花樹,現在是無窮花的花期,樹上全是粉色的花朵。
在韋如夏下車後,駱瑭也開了車門下了車,他站在韋如夏身後,對她道:“進去吧。”
這個院子的花草,包含了韋如夏對親情的所有回憶,母親的梨樹,奶奶的藤本月季,父親的山茶花……
她以為都被她丟掉了,但駱瑭在她身後替她整理好,保管了八年,就等著她回來。
這本是個驚喜,她本該感動得稀裡哗啦,然而想到這一切是駱瑭做的,她又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自然。他會做這樣的事情,她珍惜的東西,他永遠都會給她保存好。
院子裡全是植物,比外面要涼爽些,韋如夏走到梨樹前,用雙手丈量了一下,笑道:“梨樹好大了,是不是已經結梨子了?”
“嗯。挺甜的。”駱瑭看著枝繁葉茂的梨樹,說:“我本來想把它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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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如夏抬眸看他,駱瑭一笑,伸手將韋如夏肩膀上的梨樹葉子拍掉,道:“因為梨的寓意不好。但後來想想,你要是回來,看到沒有梨樹會傷心,我就留下了。”
他說這件事,說得雲淡風輕,一句話,將他八年的等待一筆帶過。
韋如夏笑起來,她過去抱住了他。
男人身上的味道依然如初,韋如夏將臉靠在他的懷裡,安靜地問道:“你為什麼不住在這裡?”
回抱著韋如夏,駱瑭下巴輕擱在她的頭頂,聲音很低:“這是我和你的家,我自己住在這裡沒意思。”
韋如夏抬頭,亮晶晶地眼睛看著他,問道:“今天能住麼?”
駱瑭將下巴收起,看著韋如夏,說:“隻要你在,就能住。”
韋如夏一笑,握住駱瑭的手,拉著他說:“那走吧。”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所以這次的性愛並不算特別美妙,然而卻十分動容。最好的感情莫過於,你等我歸來,始終如一,我以身相許,未來都是你。
十一月份,韋如夏進入網劇《第一次相見》劇組。這部網劇很短,隻有二十四集,拍攝時間一個半月。拍完之後,韋如夏剛好進《清風扶月》電影劇組。
《第一次相見》是一部講述民國時期的校園愛情故事,參演的演員大部分是電影學院的在讀生。網劇制作成本都不算高,而隨著播放app的興起,網劇大火,現在也成為了捧新人演員的一種途徑。
這部戲的女主角叫程檬,是這部戲出品公司的千金。她的起點注定比同劇組的其他人要高,但程檬隻是話比較少,倒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平時拍戲的時候也認真,有股闖勁,韋如夏還挺喜歡她的。
不光喜歡她,韋如夏也喜歡這幫學生,有朝氣。雖然會有小心思,但也是能讓人一眼就看透的那種小心思,還蠻可愛的。
韋如夏大學主修的攝影,導演是後來入門的,有時候她會讓學生們給她帶他們學校的教科書給她看看。這些小演員們很樂意幫她,有時候還會帶導演系的一些課堂筆記和課件給她。
總的來說,韋如夏和他們相處得挺愉快的。
拍完一天的戲份,韋如夏和攝影師確認好鏡頭,準備收拾東西走了。臨走前,她想起手上有兩本書要還給小家伙們,就拿著書直接去了化妝間。
網劇制作粗糙,化妝間是臨時用小棚子搭建的,隔音很不好。韋如夏剛走到化妝間前,就聽到了裡面幾個小演員的討論聲,是討論她的。
“《清風扶月》官宣了導演,是韋姐!”一個女演員拿著手機,跑到其他演員跟前,傳播著這個讓她震驚的消息。
她一說完,有人驚訝,有人不信。
不信的人說道:“這部小說可火了,又是新宇娛樂的電影,韋姐說她是第一次拍網劇,以前都是拍廣告的,新宇娛樂會讓她做導演嗎?”
“可是官宣了啊。”小喇叭女演員拿著手機,說道:“鐵證如山。”
這下,幾個人湊到一起炸了鍋。
“好厲害啊韋姐。”有人說道,“其實韋姐還是很厲害的,拍電影也肯定能拍好。”
聽到誇獎,在外面聽著的韋如夏眉毛挑了挑,笑了笑。
“但厲害歸厲害,新宇娛樂總不能選個新人導演做這部戲的導演吧。”剛剛質疑的那個演員道,“比如我吧,我從來沒有演過什麼戲,結果官宣了我做女主角,你們信嗎?”
小喇叭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像程檬那樣,你爸是新宇娛樂的總裁我就信。”
幾個人哈哈笑了起來。
“但韋姐跟我們說過,她父親是話劇演員吧,不是投資人啊。”
“那是男朋友?”
“投資人都不年輕了吧……韋姐看著才二十多歲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最後程檬一句話,制止了這場議論。
“你們老老實實拍戲吧,背後講別人八卦幹什麼?”
程檬是女主角,這部戲是她爸給她投資了拍的,劇組裡的演員都不敢惹她。聽她說完,大家住了嘴,有人嘟囔了一句,小聲道:“我們也沒有說韋姐的壞話啊。”
手上電話震動,是駱瑭到了。剛剛程檬說了那麼一句,她要再進去,指定把他們給嚇壞了。確實如他們所說,演員們並沒有說她壞話,韋如夏也並不放在心上。
不過他們說的話倒給她提了個醒,他們是她的演員,況且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今天官宣出來,再結合上次宋夢黑她的黑料,估計到時候網上肯定有人黑她。
要是黑她的話,應該就是那個女投資人帶的男導演。娛樂圈裡,演員圈子演員互黑,導演圈子導演互黑,為了爭一口肥肉,各個用盡了手段。
韋如夏這部戲算是截胡過來的,但她並不覺得自己弱肉強食。畢竟,當時駱瑭沒去的時候,她才是刀俎上的魚肉,沒有話語權。
既然駱瑭用投資給她爭來這次機會,她就要抓住這次機會,這是她職業規劃中的第一步,她要穩扎穩打地走好了。
“喂,你到了?”韋如夏走遠後,接了駱瑭的電話。得到回復後,韋如夏高興起來,她說道:“我馬上出去,你在老地方等我。”
掛了電話,韋如夏急匆匆地走了。
韋如夏和駱瑭的老地方,是韋如夏進劇組拍戲後定下的,就在影視城外的停車場。他剛和韋如夏掛了電話,母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在駱瑭和韋如夏的關系確定後,母親打過來的電話就多了起來,每次打完之後,總會提一句。
“你們兩個人正事兒什麼時候開始辦啊?你怎麼完全沒動靜啊,不打算求婚啊?”楊舒汝操心地問道。
“哥哥,哥哥,抓緊娶了呀,不然跑了!”駱十安還在旁邊幫著忙。
“嗯。”駱瑭應了一聲,看到韋如夏過來,對電話裡的人道:“先掛了。”
“那準備什麼時候嘛!?”楊舒汝掐著重點問道。
還沒問完,她兒子把電話掛了。
楊舒汝:“……”
駱瑭掛掉電話,雙臂自然而然張開,韋如夏一笑,小跑著過來,一下跑進了駱瑭懷裡。兩人抱在一起,她仰頭,他低頭,吻在了一起。
空氣中帶了些涼意,但兩人的唇都是熱的,呼吸也是熱的,帶著絲絲甜意。親了一下,韋如夏有些疲憊地抱著駱瑭,長舒一口氣道:“我想你。”
兩人有一個星期沒見了,韋如夏拍戲時間沒準兒點,有時候還開會開到很晚,影視城離著駱瑭的公司很遠,韋如夏沒讓他來回跑,隻有不忙的時候會打電話給他,然後他過來。
聽了韋如夏的話,駱瑭心下一甜,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牽著她的手往車上走,問道:“還有多久殺青?”
“半個月吧。”韋如夏被他握著,她身體向來不懼寒,但駱瑭的手比她的還要熱,“得到冬天了。”
說完之後,韋如夏突然一笑,和駱瑭說道:“我們今天拍下雪的戲份了,這裡沒有雪,弄了一點人造的泡沫絮做雪。”
安城太熱了,近百年都沒有下過雪,說起來,韋如夏也很久沒有見過雪了。她在英國的那個城市,氣候偏湿熱,也沒有下過雪。
“我都快忘了真正的雪什麼樣了。”韋如夏感慨道,“冬鎮到元旦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雪了。”
駱瑭安安靜靜地聽著她說著,兩人上了車,駱瑭問韋如夏:“拍完這部戲要馬上去拍另外一部麼?”
韋如夏“啊”了一聲,不可思議道:“你投資的電影啊,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拍?”
其實投資的事情,公司裡有專門的人負責,駱瑭不用親自管。聽了韋如夏的話,駱瑭道:“本來也是為你投資的。”
韋如夏想起剛剛在化妝室外聽到的演員們說的話,她摸了摸鼻子,道:“那說是潛規則也挺對的。”
駱瑭眸色一動,浮了層笑意,沉聲道:“怎麼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