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全程沒有交流,說陌生人也不為過了。
正在韋如夏想著的時候,最新上了一道板慄燒雞,這道菜是北方菜。
沒想到會有這道菜,韋如夏小小的“咦”了一聲,拿了筷子去夾。在她去夾著的時候,旁邊一對夫妻裡的妻子小聲道:“板慄燒雞,我最喜歡吃板慄燒雞了。”
丈夫一聽,笑著去轉餐桌,邊轉邊道:“你有什麼不喜歡的?”
丈夫說話的時候沒看到韋如夏在夾,他剛轉了一點,他旁邊的長者就提醒了一句:“齊松,駱總還在夾菜呢。”
齊松聽到,下意識看了駱瑭一眼。果然,駱瑭正在夾雞塊,他一臉不好意思地停止了轉桌。而韋如夏就趁著他停止轉桌的時候,夾了一塊雞肉。在她夾完後,她看了一眼駱瑭,駱瑭盤子裡放了一塊沒有吃的雞塊。
桌子轉動,韋如夏咬了一口雞肉,嘖,還是甜的。
胡吟吟和韓竣松換了衣服後,先到了韋如夏他們這桌來敬酒。敬酒的時候,胡吟吟又差點當著領導的面哭起來。韋如夏笑著抱著她,說道:“讓新娘子哭,我自罰一杯好不好?”
胡吟吟帶著哭腔,擔心道:“你別罰了,不要喝太多酒。”
“能喝得了,我酒量很好。”喉間哼笑一聲,韋如夏將高腳杯倒滿,她和胡吟吟一碰杯,笑道:“祝你們百年好合。”
說完,韋如夏沒有含糊,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她骨子裡還是帶著邊疆小鎮女人的豪爽的,看得桌上的賓客吃驚得叫好連連。韋如夏喝完以後,神色沒什麼變化,笑著坐下了。
韋如夏喝這杯酒,一來是她酒量確實大,二來是她今天確實高興,但胡吟吟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在宴會結束的時候,韋如夏和胡吟吟告別,胡吟吟問了一句:“你現在住哪兒啊?”
以為胡吟吟是日後要去找她玩兒,韋如夏笑著說道:“安淮酒店,我打個車……”
“駱瑭駱瑭,你回家對嗎?”胡吟吟叫了一聲旁邊和韓竣松正在說話的駱瑭,問了一句。
她老公和駱瑭齊齊回頭,韋如夏心下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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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駱瑭確定的回答後,胡吟吟笑起來,拉著韋如夏說道:“那你送一下夏夏吧,她住安淮酒店,剛好順路。”
察覺到胡吟吟的意圖,韋如夏趕緊拒絕:“不用了……”
她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駱瑭神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後,將視線收回道:“可以。”
擰著的胸口像是一下打開了,韋如夏喉頭微動,看著駱瑭說完話後就轉過去的側臉,也沒再拒絕。
駱瑭自己開車過來的,他今天沒有喝酒。他把車開過來後,胡吟吟先韋如夏一步將副駕駛的門打開了,然後趕鴨子上架一樣把韋如夏送上車後關上了車門。
黑色的捷豹消失在視線內,胡吟吟拉著韓竣松往婚禮大廳走,他們還要送其他賓客。
韓竣松被老婆拉著,一臉別扭地說道:“你故意的吧?”
胡吟吟沒有否認,她看著韓竣松,哼唧一聲後道:“你現在娶了我,再看看他們倆,不覺得遺憾嗎?”
盡管已經成了家,但胡吟吟還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小女孩,想事情很單一。韓竣松看著她,跟她耐心解釋道:“算不上遺憾啊,當年他們分開都是有各自考究的。現在分開了八年,生活背道而馳,就像被你咬了一口的西瓜,能復原嗎?而且韋如夏這次回來,以後就不走了嗎?駱瑭已經不是以前的高中生了,他現在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互聯網公司老總,家世又顯赫……我不是說韋如夏不好,但駱瑭現在接觸的女人都是名媛,他眼界自然而然會變高,他還會喜歡韋如夏嗎?”
韓竣松講的句句在理,但胡吟吟捂著耳朵拒絕他給她講道理:“不聽不聽,我就覺得他們兩人對對方都還有感覺,依靠我女人的第六感。”
胡吟吟的第六感顯然是不準的,韋如夏坐在副駕駛上,旁邊駱瑭開著車,車內的氣氛安靜到詭異。
就駱瑭今天對她的態度來看,顯然昨天她發給他的消息他是沒有看到的。韋如夏應該松口氣,但內心深處她卻沒有那麼想。
兩人也不能一直保持這種無話的狀態,韋如夏望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先開了口:“《誅殺者》是你們公司的遊戲啊,我以前玩兒過,挺好玩兒的。”
這個遊戲還是岑念白帶著她玩兒的,遊戲挺考驗腦力的,她那段時間空闲的時間就會和岑念白打過兩局。
昨天和胡吟吟聊天結束後,她搜索了lo公司的百科,那時候才知道這個遊戲是駱瑭他們公司研發出來的。
這個話題是關於駱瑭的,一般來說,如果對方想和你聊天的話,他會就著這個遊戲的話題繼續聊下去。
然而,駱瑭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既然駱瑭沒有闲聊的心思,韋如夏也沒再去強聊,她笑了笑後,回頭繼續看車窗外的風景。
韋如夏這個周幾乎沒怎麼睡覺,坐在車子上,身心不自覺放松下來,看了一會兒風景後,眼皮越來越重,接著就睡了過去。
車子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駱瑭將車子停下,他側眸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女人一眼,眸色漸沉。
韋如夏的穿衣風格與八年前沒什麼區別,她的身材看上去好像更纖細了,雖然身高腿長,卻能讓人心生保護欲。
她頭靠在車窗上,眉眼英氣如初,帶著深深疲憊。她蹙著眉頭,閉著的眼睛四周是化妝也掩蓋不下去的黑眼圈。
這是有多累?
綠燈亮起,駱瑭收回視線,放緩了起步速度。
韋如夏這一覺睡得很沉,但她感覺時間很短,像是打了麻醉一樣,前一秒陷入深度睡眠,後一秒就醒了。
但是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告訴她她不是睡了一小會兒。
她仍然坐在駱瑭的車上,醒過來時,駱瑭開著車剛剛駛入一棟獨棟別墅。隨著車子往別墅內行駛,視野漸漸開闊,車子停下時,韋如夏看到了別墅後面的碧海藍天,她似乎能嗅到海風的味道。
駱瑭將車子停進車庫,他也察覺到韋如夏醒了。將車子停好,男人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神色平靜地回頭看她。
韋如夏對上他的視線,聲音裡帶著剛剛睡醒的慵懶和沙啞,她一笑,問道:“這是哪兒?”
女人的聲音像是剛從橡木桶裡倒出的紅酒,帶著被時光沉澱的性感,駱瑭眸色未變,依然深入寒潭,回答得十分精簡。
“我家。我說順路帶你回去,但到你們酒店的時候你沒醒,我就先開到我家裡來了。”
這個理由,理直氣壯到讓韋如夏沒法反駁,畢竟她是蹭車的。她抿了抿唇,笑著問道:“那我現在……”
沒等她問完,駱瑭打開車門,從車上下去,對她道。
“自己打車回去吧。”
其實駱瑭不說,韋如夏也要自己打車回去。但是六月的下午,即使是在海邊也是炎熱難耐,尤其駱瑭剛剛開門吹進來那一陣熱風。
韋如夏下了車,她打開手機的時候,感覺身上已經熱起了一層汗。她看了一下線上叫車的最近距離,也要一刻鍾才能過來。
她受不住熱,抬眼看著駱瑭,問道:“我能在這裡等會嗎?車要一刻鍾才到。”
似乎就在等她這句話,韋如夏說完後,駱瑭斂眸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看著女人漸漸變紅的臉頰,駱瑭轉身去開家裡的門,語氣淡淡地說。
“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記清楚,這是我家,知道在哪兒了嗎?
第39章
駱瑭一個人住,房子的裝修簡約高雅, 家中東西應有盡有, 然而給人的感覺卻空曠單薄, 像主人一樣, 透著一股冷漠疏離。他應該不怎麼住在這裡,或者是剛剛搬過來,家裡的東西看上去都是嶄新的。
房子怎麼樣暫且不談, 冷氣是開得很足的,韋如夏一進門, 就感覺渾身叫囂著的毛孔都被冷氣給安撫下了。
駱瑭在邀請韋如夏進來時, 接了一個電話。他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掉,好看的手指微屈,勾開神色的領帶, 眨眼間已經到了辦公區。
他從事的是it行業,辦公區光電腦就七八臺, 他將其中的一臺打開, 順手將領口的扣子解開,沉聲和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一句。
“你說。”
這個架勢, 顯然是把韋如夏當成了透明人。
她自然是不在意的,身後落地窗的陽光照著她光潔的小腿有些熱。韋如夏往裡面走了走, 坐在了離駱瑭有些遠的吧臺前的高腳凳上。
這棟別墅隻有兩層, 但佔地面積很大,二層是復式。一層有水晶吊燈的大客廳,畫著壁畫的壁爐, 裝修精致的餐廳廚房,她正待著的酒櫃和吧臺,還有駱瑭現在待著的辦公區。
一樓向陽,吧臺正對著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陽臺和泳池,隔著泳池能看見遠處的大海。傍晚海天一線,水面波光粼粼,讓人心曠神怡,身心舒展。
駱瑭站在電腦桌後,他一手拿著手機冷靜地安排著什麼,另外一隻手則拿著鼠標點動著屏幕。他沒有坐下,腰微彎,白色的襯衫勾勒出他柔韌緊致的腰線,看上去十分有力。
他身材向來不錯,成年後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帶著成熟的荷爾蒙氣息,足夠讓任何一個見了他的異性著迷。
臉上莫名有些熱,韋如夏怕自己的思想朝著某些方向脫韁,喉頭微動,收回了視線。
駱瑭將手上的數據處理完,抬眸看向吧臺,女人雙手抱臂坐著,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她微仰著頭,觀察著酒櫃裡的酒,揚起下巴露出了漂亮流暢的下颌線,像是投影儀投出來的陰影,不太真切。
“這次廣告宣傳片的導演怎麼了?”駱瑭收回視線問了一句,果不其然,酒櫃那邊的女人微轉了頭過來。
助理don聽完,道:“導演沒什麼問題,還是《刺殺者》的方導。”
駱瑭神色不變,指尖在鼠標上點了兩下,眸色微斂:“她沒時間的話,有安排其他導演麼?”
don:“……導演……”
“好。”駱瑭打斷don,語調平和道:“前幾天宴會上有人推薦了我一位,我問下她的意向。”
沒等don說話,駱瑭掛斷了電話,抬頭看向了“前幾天宴會上有人推薦”給他的那位導演,而導演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