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啊?”
“我是說,”男人輕咳,“想住多久都可以,隻要你喜歡。”
蘇禮點點頭,摸著脖子,感覺這大半夜的,氣氛有點怪異。
於是她問:“你呢,你平時住這裡嗎?”
“沒,今天是剛好這裡近,就過來了。”
幸好過來了。
蘇禮“噢”了聲,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吊帶,提了提肩帶才說:“那我隨便選房間嗎?”
“嗯,都可以。”
程懿正要繼續說,柴柴一個猛衝到了他面前,興奮地圍著男人轉圈。
程懿摸著它的下巴:“我住的房間比較舒服,想睡我……”
柴柴用爪子抱住他的腿,男人猝不及防被打斷,頓了下才道:“的房間嗎。”
蘇禮:“……”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程懿問自己想不想睡他。
“不用了,我不挑的,都可以。”蘇禮在心裡默默地揍了狗,選了個最靠近的房間鑽了進去,“晚安。”
她知道程懿睡的是主臥,當時主臥肯定是為他們二人而設計的,自然最舒服。
但這個情況……跑過去睡,豈不是太、太那個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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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聽到的那些曖昧聲音又突然跳進了腦海,蘇禮輕咳兩聲,趕走不好的念頭,火速閉上眼睡覺了。
但是沒有睡得太好,程懿五點鍾離開,她還是知道。
男人離開前似是在她房門口站了會兒,怕吵醒她,最終沒有開門,輕手輕腳地離開。
蘇禮起床吃了點東西,遛了狗,又開始困了,一頭栽到沙發上開始睡回籠覺。
這是她的習慣,回籠覺不能在床上,否則睡不著。
但她沒有意識到,程懿一貫會在九點左右給她發消息,然而今天九點她睡得昏天黑地,手機塞在房間的枕頭下面,打進了三個電話她也沒聽到。
最後是開門聲讓她迷迷糊糊回過神的。
蘇禮迷蒙地坐起身來,站在廳中怔忪半晌的程懿看到她,心裡的大石這才落了地。
他低問:“怎麼不接電話?”
“睡著了開飛行模式啊,”蘇禮在身下摸了摸,這才意識到,“哦,放房間裡了沒聽到。”
“怎麼了,”她揉揉眼睛,“有什麼事嗎?”
男人喉結滾了滾:“沒事,怕你有事。”
她愈發奇怪:“我能有什麼事?”
日光投射進來,拉長男人的影子。
他像是一霎之間想了很多,最終才輕聲道:
“怕你跟我說,隻是演戲。”
和上一次太過相像,發消息不回,電話開著機卻始終打不通,他到家的第一瞬,隻能看到敞開的房門,她早已不知所蹤,背的包也不見了。
桌下還擺了個盒子,和之前燒婚紗的時候一模一樣。
蘇禮愣了會兒,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忍了忍表情,又開始拿捏著情緒,斂去所有神色。
她聲音忽而沉下,面無表情地嚴峻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瞞著你了。”
程懿看著她,喉結滾了滾:“……”
掐自己大腿的力道稍有松懈,蘇禮憋的笑沒忍住,瀉出來一點,又慌忙收了回去。
這點小細節哪裡逃得過男人的眼睛:“蘇禮!”
她終於忍不住笑出來:“騙你的,我去刷牙啦。”
隨後拍拍他的肩膀,輕快道:“別一天天患得患失的,你是女人嗎。”
語調裡有明媚的頓挫。
正當她刷完,剛放下杯子,身子忽然一輕,被人舉起來放到了洗手臺上。
下一秒鍾,男人的唇封了下來。
“唔……”
他的舌尖長驅直入,近乎霸道地掠走她口腔中所有的氧氣。
天旋地轉,蘇禮被人抵在冰涼的鏡面上,懲罰般地咬住了舌尖。
第45章 旅行
最後, 蘇禮實在喘不上氣了,才被男人放開。
嘴唇已經被蹂 躪得毫無知覺,耳邊嗡鳴一片, 直到程懿用指腹點了點她的臉頰,她才想到睜開眼睛。
蘇禮噔噔噔跑回房間, 抿了抿紅腫的下唇, 快速地點了幾下屏幕。
“給你設置特別提示音, 行了吧!!”
程懿好整以暇:“下次萬一又沒接到,怎麼辦?”
“那你就還這樣親——”
說到一半噤了聲, 她意識到不對,然而男人已經飛快地接口。
程懿:“好。”
蘇禮:???
佔人便宜的事你倒是一點沒少做呢?
男人理了理她鬢角散落的碎發,這才問出方才奇怪的那些點。
“狗呢?”
“不知道,不在這兒嗎?”
蘇禮往外轉了圈,叫了幾聲“柴柴”, 狗才從陽臺的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蘇禮:“下次你要想找它, 零食袋子搖兩下, 比什麼都靈。”
這狗真是很離譜,看到男人就比看到主人高興百倍, 一直圍著程懿晃尾巴。
程懿一邊陪柴柴扔球,一邊示意客廳的箱子:“這個呢?”
蘇禮哦了聲:“早上遛狗的時候,它從快遞驛站叼來的,太喜歡了,不肯松口,我就讓它拖回來了。”
程懿:“包又放哪兒了?”
蘇禮指了指:“早上找東西,掛在洗手間了。”
“……”
房間內又安靜了會兒, 她這才忽地開口道:“不會突然消失的。”
男人心頭一動,正想啟唇說些什麼, 又聽得她繼續補充完整——
“起碼也得在桌上留封信氣氣你。”
“…………”
///
下午的時候蘇禮去做衣服,正在固定大頭針,門口傳來有人推門的聲音。
她抬眼一看,是陶竹。
“昨晚休息得好嗎?”蘇禮問。
陶竹沒好氣:“沒那些奇怪的聲音,就睡得挺好的。”
蘇禮偏頭,調整著衣領,“怎麼還在生氣呢。”
“我得氣一輩子,這事兒是過不去了。”
陶竹氣呼呼在沙發上坐下:“來你這兒點外賣,想吃的那家隻有這裡能點到。”
蘇禮:“你點唄。”
點了外賣,陶竹又順手翻了翻桌上的東西,這才問:“诶……這裡這麼多小裙子的圖紙,什麼啊?”
蘇禮笑:“這還叫小裙子?每條裙子光是點綴的珍珠和鑽石都要七位數。”
陶竹駭然:“這麼貴?你接了哪個大老板的單?”
之前蘇禮沒跟陶竹說,是因為很多事都沒確定。
但她現在有大概方向了,便解釋道:“不是,是程懿媽媽生前留下的手稿。”
“你怎麼會有這個,程懿讓你做的?”
“沒,他都不知道。”蘇禮說,“我打算都做好了再告訴他。”
知道每張紙代表的價值後,陶竹連翻看都小心翼翼。
“你專門為他做的啊?”
蘇禮想了想:“是……也不全是。”
“我自己以前也想過做這種的,不過畫了幾張稿子,又因為別的事擱置了,看到這個才再想起來。”
陶竹:“這後面幾張都是你畫的吧?”
“嗯。”
“我覺得你這個想法挺好的呀,而且你家又是做珠寶的,有現成的渠道資源。說不定到時候……你家和川程那邊還能合作一波?”陶竹擠眼,“你就是那個牽線人。”
聽到這,蘇禮不禁打了個寒戰:“我哥會把我腿打斷嗎?”
“不至於,”陶竹沉浸於看設計當中,“我幫你求求情。”
蘇禮回頭看她。
察覺到蘇禮有些變化的目光,陶竹胡亂捋了兩下,趕緊轉移話題:“這個黑鑽裙好漂亮啊,淡水珍珠這個也很不錯。”
“對了,你那天是拒絕了易柏的告白嗎?”
蘇禮本打算堅定目標,無論如何都不被帶偏話題。
但這話一出,她立刻一愣,所有旁的想法煙消雲散。
“什麼告白?”
易柏什麼時候告的白?
“就前幾天,你逛超市,程懿去找你那次,”陶竹看她錯愕,自己也錯愕,“你失憶了?”
蘇禮沉吟許久:“那天他沒跟我告白啊,你記錯了吧。”
陶竹邪魅狂狷地扯了扯嘴角,為蘇禮播放了那段語音。
聽完後的蘇禮:“……”
蘇禮:“但他那天真的什麼話也沒說。”
“真的?那怎麼回事兒,”陶竹立刻抱著手機逃到陽臺,“我去問問。”
蘇禮莫名其妙,正以為是什麼大冒險挑戰時,幾分鍾後,陶竹也走了過來。
“哦,我問易柏了。”
“他說因為跟你聊了兩句,你說某個東西你男朋友很愛吃,他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蘇禮眨了眨眼,沒說出話來。
“我不是特意說的,是當時我想拿那個巧克力,貨架放太高了我拿不到,他問我怎麼愛吃那個,”蘇禮頭疼,“都怪你烏鴉嘴。”
“我烏鴉嘴什麼了,他本來就喜歡你好吧!我當時預不預測他!都!喜!歡!你!”
半晌後,陶竹才幽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