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我經常看單笛深夜發燒烤,艹吃不胖人設,現在翻車了吧,仗著新陳代謝快就為所欲為,其他人的確都可以,但模特沒資格。】
【@單笛,你丫知道維密超模又高又瘦體脂率低,還少吃多鍛煉嗎?管好你的嘴,少吃點飯,也他媽少說點話。一張嘴就挺煩的,說你媽呢。】
【真的胖了,從剛關注她起到現在,起碼胖了十五斤,真是有點人氣就沒點逼數,已經取關了。】
【別的女生身材愛咋樣咋樣,開心就好,但模特是她的工作,永遠討厭不認真對待工作的廢物。】
蘇禮聽陶竹說,第二天單笛就被強制安排了健身,還被公司回收了賬號,說不減肥成功不還給她。
陶竹樂得不行:“看你在臺上撕她,尤其是身材吊打那段,我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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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錄完之後不到十二小時,蘇禮打包了行李,出發前往威尼斯。
《初吻日記》打算將素人的內容全都打包一起拍攝,屆時再分段剪輯,放入成片中。
其實很多綜藝都是這種拍法,由於藝人的行程普遍較忙,一般都是集中一周左右的時間,隻錄制一個節目,結束後藝人再趕往下個行程。
而節目則將其剪輯成7-12期的內容,每周更新。
《初吻日記》採取是直播模式,播完後還會有加入花絮的會員版,投放視頻軟件和電視臺,因此藝人可以一到兩周隻拍一期。
但節目組有自己的考量:“素人畢竟和接受過訓練的藝人不同,隔壁有個節目就是,星素結合、邊拍邊播,結果素人到後面撐不住了,受網絡輿論啊當天狀況等很多因素影響,後期垮得不成樣子。”
“更何況我們這是戀愛綜藝,如果嘉賓私下不聯系,一周隻見一次,怕大家越來越生疏,效果也不好。”
“所以節目組商議後決定,這三天先拍完所有素材,到時候有新的環節可以額外加,沒有的話也不擔心,畢竟基礎的都拍了嘛,有備無患。”
蘇禮聽完後也覺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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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人比起明星來,確實風險和不可控力度更大,也更容易受輿論影響,因此提前拍完沒什麼不好的。
回來之後她抓緊時間做做衣服,時限也是夠的。
就這樣,導演組安排好了三對素人CP,將地點定在了威尼斯,從早到晚不暫停拍攝,積累素材。
她到威尼斯時正是晚上。
在節目組提供的酒店辦理了住宿,又為上鏡護了個膚,她抓緊時間倒時差,睡得早,早上五點多就醒了。
蘇禮坐在床邊,迷迷瞪瞪滑開手機,心想錄制七點半才開始。
揉揉肚子,已經有些餓了。
手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忽然震了兩下,收到消息。
居然是程懿發來的。
【醒著麼?】
【醒了的話可以來十七樓吃早餐,粥剛出爐,還是熱的。】
綜藝開始之後,蘇禮沒有刪掉他,二人則開始了非常公式化的聯絡。
內容大多比較簡單,都是和節目有關的,他們就像兩個稱職的合作伙伴,公私分明,不越界限,也不會幹涉彼此的私生活。
蘇禮看了會兒,回復說:【好。】
昨晚不是太吃得慣這邊的東西,有點不舒服,早上喝點粥應該會紓解很多。
她到了樓上,攝制組果然還在布置,嘉賓隻有程懿一個人,他正在一邊看財經報表一邊吃東西。
男人身側放了一碗粥和一小瓶蜂蜜,想必是給她的,蘇禮坐了過去,舀出一小勺蜂蜜,在粥裡拌勻。
嘗了一口,熱氣中裹著微甜,讓神經也舒緩了許多。
程懿偏頭看她,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最近好像有很多欲言又止的瞬間,蘇禮想。
蘇禮擱下勺子的那一瞬,男人也同時間開口:
“回程的機票定了嗎?”
她停了停:“沒,打算休息一天再回去,當天的話太趕了。”
“嗯。”
接下來又是無言。
但很奇怪地,蘇禮竟難得地感受到放松。
如同不是被男人帶領著節奏,而是他很輕柔地放緩步調,來配合她的呼吸。
以往即使是戀愛時,她也能很明顯感覺到他的氣場壓制,以及似有若無的掌控節奏與進度。
可現在,他好像把這些東西完全放掉,將掌控權給了她。
不過這種東西都是靠感覺,具體也說不上來什麼,所以她也沒多想。
隻是覺得,如果這樣的話,二人也許可以不止是合作伙伴。
就當朋友,好像也不是不行。
上午大家一起聚了聚,下午則是單對CP的雙人行程。
天幕透藍,聖馬可廣場環繞著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運河靜謐,載著波光推船搖晃,蘇禮感覺到久違的溫存。
他們欣賞了日落,也在學院橋上看了夜景,這種地方天生適合溫柔繾綣的步調,就連工藝品都沾上了幾分浪漫氣息。
夜晚落起了小雨,節目組很缺德地隻給了一把傘,人潮擁擠,程懿頻頻側頭檢查她是否還在,她掉在後面,他又回身來尋她。
最後也不知道手腕是怎麼被男人握住的,帶著雨天獨有的涼氣與水意。
是他怕走散。
回到酒店後,蘇禮洗了個熱水澡,回了程懿的消息,這才坐到電腦前。
雖然在外面拍戀愛綜藝,但是工作也不能丟。
蘇禮好久沒有用這個電腦了,打開之後才發現登錄著以前的賬號,也才發現,賀博簡給她發了許多郵件。
郵件的內容大同小異,一周前還在發,哪怕並沒得到她的回復。
蘇禮想,或許賀博簡是喜歡過她的吧,但他最愛的始終都是自己。
他看似圍著她轉,實則沒有真的為她做過什麼,下雨不會來接她,因為他要刷題賺獎學金;她生病時他從來不會出現在樓下;就連她消失一個月,他也不會真的滿世界找她,隻草草打過幾個電話,最後毫無負擔地接受了下一段感情,俗稱綠她;
他體貼、周到,但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如此。
他的喜歡太過淺薄,以至於連責任都不敢承擔,顯得挽留也愈發虛情假意,牽連所有人陪他一起受罪。
單笛到現在還陷在這死局裡。
而程懿……她忽然寧願去相信,程懿對她是有過真心的,哪怕隻是片刻。
或許會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在程懿心中的分量,超過了他自己,成為第一。
男人對她也曾十分特別,特別到好像隻有她一個人與眾不同,閃閃發光,成為重心,成為原則。
特別到……她差一點就以為,他可以為她,放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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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這是近一月來川程的股價上漲趨勢,請您過目。”
房間內,程懿將紙張翻動兩頁,垂眸定定看了會兒。
半晌後才蹙眉道:“怎麼漲了這麼多?國內和匯金廣場的合作成了?”
“是……綜藝。”
程懿凝眸,又往後翻了兩頁。
他很少關注這些,例如節目什麼時候播出、效果怎樣、觀眾如何反饋,因他選擇這檔綜藝,看中的就不是它會為自己帶來的利益。
在原本的預想中,若要從利益方面出發,應該會是虧損才對。
卻沒想到最高的熱度落到了他和蘇禮身上,而他的形象直接和川程掛鉤,再加上一些運作,股價便一路飛紅。
但因沒就沒有目的,結果便也無謂,男人此刻一看便過,淡淡道:“知道了。”
何棟有些驚訝,隻因男人以前從不會如此,川程即是他的全部,每一步走對的棋,都會引來他的心情愉悅。
最近是為什麼不開心呢?
程懿放下統計表,轉往工作,然而像是牽掛著什麼似的,總有些分神。
何棟更驚訝。
男人的生活從以前到現在都隻有工作,做的一切也是為了工作,何曾會分神?
不期然間,男人開了口:“你說……”
何棟恭敬道:“您說。”
“送女孩子,什麼禮物比較好。”
“啊?”
“馬上綜藝錄完了,”程懿似有所思,“我送蘇禮什麼禮物,她會比較喜歡?”
他帶著目標活了二十餘年,每一步都在計劃中安然無恙地行走,以至於當目的性完全消失,隻想要對她好時,卻不知道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因此不敢太過頻繁地找她,怕她感覺自己和從前沒什麼兩樣,隻敢借著綜藝錄制的由頭,說些無關痛痒的句子;
因此時常欲言又止,克制本性中兇猛的掠奪欲望;
因此想要變成她喜歡的人,卻不知道她究竟喜歡怎樣的人。
從前他總是想,要怎樣做,才能讓她覺得他可靠。
現在卻想摒棄掉那些美化後的表象,做一個真正讓她能夠信賴的人。
他盡力去學著改變,做一個她可以全身心依靠的人。
想到這裡,男人抬眼。
何秘書已經僵硬地站了許久,這會兒才磕磕巴巴說:“……這題超綱了。”
“嗯?”
“首飾包包什麼的,不好嗎?”
“以前送過了,沒誠意。”
既然要改變,禮物當然也不能一樣。
何棟覺得自己說這種浪費時間的提議一定會被罵,但又忍不住暗戳戳開口。
“想……真誠一點的話,不如自己做呢?”
說完就後悔了,惜時如命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浪費大把大把的時間,去做一件小禮物。
但男人竟是思忖片刻,而後點頭。
“有道理。”
……
凌晨一點,程懿桌上的手機響起。
看到是霍為打來的,他直接按了免提,又繼續轉向電腦,修改著東西。
霍為聽到那邊的機械聲,駭然道:“你還在工作?又不睡覺?”
“怎麼,是關停了珠寶部就報復一樣地搞其他業務嗎?”
話題沒有油鹽,程懿索性沒有回復。
過了好些時候,霍為才開口:“那個,我再問一次,珠寶部,你是不是真的不做了?”
“再問一百次也是停了。”程懿道,“大半夜打電話就為這個?”
“這還不重要嗎!”霍為大聲,“我這不是怕你上次還沒想好,萬一現在改想法了呢?”
“沒改。”
霍為從語氣中聽出他的態度,半晌後說,“行吧。”
“你這麼聰明,但願你是比我清楚,你到底放棄了什麼。”
空氣安靜片刻,對面聽筒忽地傳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