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恭喜我們咕咕夫憑妻貴,榮升為男主。】
【不會吧不會吧,這時候才下床,該不會是一do就do了七天??】
【聶音之怎麼一個人在屋裡發呆,你們到底do沒do啊?!】
【有沒有課代表摳摳細節,分析下他們到底do沒do?我已經被這兩個感情騙子騙麻木了。】
聶音之隻覺得眉心一痛,她偏頭往梳妝臺上看去,鏡子的倒影裡,白潔額頭上由魔氣凝成的紅蓮花鈿被一寸寸抹去,化作一縷輕薄的靈霧。
怎麼回事?聶音之撫摸眉心,魔氣花鈿一直都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會被她的血化去?
聶音之急忙套好外袍,指尖在手腕上一劃,割開綁住咒印的緞帶。
共生咒印上一直有一圈魔氣包裹,那環在手腕上的枝蔓便一直呈現暗紅近黑的色澤,如今纏在共生咒上的魔氣都被耗盡,露出內裡金色的紋路。
就算是顧絳的魔氣,也在她身上留不住了。
聶音之勾出金芽,隻見那搖曳的小芽上,不知何時,又生了一朵小葉,一左一右很是對稱,終於不再半邊殘缺。
這株金芽在被顧絳按回咒印系上緞帶之前,聶音之確信那芽上隻有一片葉子,她沒有主動綁定過別人,隻能是顧絳在她昏過去後動的手腳,雖然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聶音之感應了一下那片新葉,是封寒纓。她若是想主動綁定封寒纓,封寒纓都不可能答應,能讓他屈從的,也就隻有顧絳了。
“顧絳!”聶音之一瞬間有些腳軟,甚至來不及生氣,心裡的不安已經快淹沒她。
顧絳到底要做什麼?
她推開殿門,殿中寧靜被倏然打破,外面翻滾的雷鳴闖入耳中,聶音之愣了愣,快步跑上頂層,看到站在露臺上的身影。
“封寒纓,顧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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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纓聞聲回頭,正好一場雷光落下,刺眼的亮光撕開萬魔窟內的黑暗,將周遭照得透亮,他的眼睛興奮地冒著光,揚揚下巴,示意她往上看。
聶音之跑上露臺,頭頂濃雲滾滾,萬魔窟上舊的封魔印已經碎了,魔修瘋了似的往外湧,打頭的一群魔修相繼撞上半空中隱藏的法陣,陣法接二連三地被激活,魔修身上的魔氣被飛快抽走,化成靈氣,從陣法另一端湧出。
靈氣在半空蔓延開,激活了更多新的封魔印,密密麻麻地鑲嵌在萬魔窟上空,幾乎將這一片天地裹得密不透風。
前一波霹靂的雷聲滾滾而過,後一波霹靂又緊接而來,雷光和符光交織在一起,魔修所化的靈氣匯成一柱柱靈流被卷上天,天上地下都亂了套。
聶音之體會到了化神巔峰的好處,在這樣的天威下,若是以往她早就被壓得趴地上起不來了,此時迎著雷光,她一眼便看到濃雲之上的人。是顧絳。
“這些正道修士真夠陰險。”封寒纓冷哼道,縱身一躍,想往封魔印上衝去。
聶音之一巴掌將他抽回來,厲聲道:“顧絳要做什麼?”
封寒纓這時才意識到,他居然看不透聶音之的修為了,他大為震驚:“化神巔峰?”他娘的,從這裡出去,他也要抓一個修士來採補!封寒纓轉念一想,能達到這種境界飛躍效果的,普天之下,怕是隻能採補他師尊才行。
封寒纓打了寒顫,毛骨悚然地掐滅了自己心裡大逆不道的想法。
聶音之揪住他的衣領,把手腕遞到他面前,“到底怎麼回事?”
封寒纓揮開她的手,捂住鼻子連退數步,在兩人之間劃出一個屏障,吞了口唾沫,“你怎麼聞著越來越好吃了!”
要不是他親眼見著顧絳煙囪一樣被消融,控不住的血月影魔氣不斷流逝,封寒纓都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當場將她生吞活剝。
顧絳終究也和其他幾個魔祖的下場一樣,開始衰弱崩潰了。
聶音之望向濃雲之上的人,按住想到他身邊去的想法,她什麼都不知道,萬一成為他的累贅怎麼辦?顧絳到底要做什麼?
封寒纓看了眼她的表情,撇撇嘴角:“我也不知道師尊的打算,共生咒的屬性,你應該最是了解才對。”
是啊,共生咒的屬性她比誰都了解。
她曾經給顧絳說過,主咒術在她身上,隻要她再綁定一個人的話,她死顧絳會死,但顧絳死,她就不會死了。
所以,顧絳覺得他有可能會死,才會將自己作為爐鼎將她送上化神巔峰,才會在她無知無覺的時候,又給她綁定一個人上去。
封寒纓一個錯眼的工夫,就見聶音之突然站上露臺石欄,沒有任何靈力防護,往下倒去。
封寒纓大驚失色,一把揮開屏障,一同跳下去,“聶音之,你瘋了嗎?顧絳還沒死,你急著殉什麼情?!”
你們倆死就死,為什麼還要拉上他陪葬!
聶音之瞳孔渙散,表情木然,凜冽的罡風刀刃一般朝她身上卷去,又被一道無形之力打散,幾番膠著之下,聶音之忽然抬起手,宛如牽線木偶,自己割開了手腕,鮮血飛濺出來,香甜的血腥氣息凝而不散,被狂風送往萬魔窟的每一個角落。
萬魔窟中群魔騷動,朝著中心玄塔蜂擁而來。
血月塔的結界被魔修撞得閃爍不休,封寒纓被血味衝得不能自已,驀地被一滴血砸中眉間朱砂,那血幾乎是在瞬間就滲入他眉心,將他燒得三魂七魄都險些衝出體外,在渾身湧出的靈霧中失神了片刻。
等他回過神來,血月塔外的結界已經崩潰,聶音之被魔修淹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雙修是個好東西啊,他也想找對象了。
怎麼回事?不虐的啊,我下章就甜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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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聶音之有那麼一瞬間, 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旁的念頭都擠不進來,滿腦子被“身飼萬魔, 拯救蒼生”塞滿,隻要從這裡跳下去, 她就可以修成正果, 不歷雷劫, 得道飛升。
這個誘惑對她來說,太不值一提了,還不如魔頭對她勾勾手指的誘惑力大。她對飛升一點也不向往, 她隻想抱著魔頭睡覺。
聶音之嗤笑一聲, 想要甩開被強塞入腦海的念頭,但下一刻,她的意識就和身體剝離,她不受控制地躍上護欄,成了任人擺布的傀儡。
在絕對的權威和力量面前,就連她的心意都能被扭轉, 那些屬於她的私心被一點點抽走,對蒼生萬物的憐憫和大義被灌入她小小的心髒。
聶音之一瞬間恍惚聽到了洪鍾鳴響,她看到了一些幻象, 四大宗門分崩離析,無數仙家寶地和秘境崩塌, 在天災面前, 不論是凡人和修士都成了洪流裡的蝼蟻。
這是天道規則第一次被打破的後果, 天道塞給了聶音之太多她無法理解的東西,讓她被迫意識到,她如果不從這裡跳下去, 世界可能會二次崩塌。
聶音之腦中幻象一變,她站在了一座花園裡,花園裡種滿了她最喜歡的海棠,現下已經過了花期,隻剩花園中間那棵巨大的海棠樹還開著花,這棵樹下埋著靈石,每三旬一換,使海棠花開不敗。
樹下支著一個秋千,這是聶音之最喜歡的地方。
聶音之聽到阿浣的聲音,朝著這裡而來,“也不知道小姐怎麼樣了,我聽守在這裡的一個臭劍修說,小姐離開雲笈宗很久了,怎麼不回家呢?”
“你不是最討厭雲笈宗那幫子道貌岸然的修士了?”澄碧問道,她圍著海棠樹轉一圈,剪下幾枝花開得正盛的海棠枝,插進阿浣抱著的花瓶,兩人一起往主院走。
阿浣抿抿嘴,“我是討厭啊,竟然拿我們小姐當替身,那個叫蕭靈的也配?”她頓了頓,“不過那個劍修他什麼都不知道,聽說閉關百多年了,是被硬拉出來幹活的,難怪成天表情都那麼臭。”
聶音之噗嗤笑出來,一看阿浣的表情就知道她春心萌動了。
兩人對她毫無所覺,澄碧回頭仔細打量阿浣片刻,提醒她道:“阿浣,那些修士守在這裡,是想將聶家上下當做籌碼,拿捏小姐,更何況仙凡有別,若是動心,最後吃苦的隻會是你自己。”
澄碧向來沉默寡言,罕少說這樣長的一段話,阿浣沉默片刻,嘴硬地嚷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找他隻是想打探小姐的消息,一百多歲的人都可以當我太丨祖爺爺了,我才不喜歡那麼老的。”
兩個人走到主院,便收了音,將花枝修理漂亮,打算抱進屋裡,被人橫插一腳,“巧了,丫頭,來,把花給我吧。”
聶音之快走兩步上前,看到來人兩鬢夾雜的白發,心中一澀,“爹爹。”
阿浣小聲嘀咕,“老爺可真會借花獻佛。”
她爹笑了笑,捉著花瓶細小的頸口,從阿浣手裡搶過花,快步朝裡走去。聶音之也疾步追上,迎面撞上拂簾出來的母親。
母親看了一眼海棠花,抱進懷裡,將聶父拽進內間,焦急道:“怎麼樣?那些仙家肯透露一點消息麼?音音是不是真的進了萬魔窟?仙家門派全都聚集在那裡,難不成是要圍剿她?她身邊那個魔尊能不能護得住她呀?”
“你別著急,有這些修士在,便說明音音沒事,要是哪天他們撤走了,或是……覺得我們沒什麼用處了,那才不妙。”她爹嘆息一聲,“音音離我們太遠了。”
母親眼淚止不住掉,懊悔道:“早知如此,就該將她留在我們身邊,就算短暫,也是幸福安康的一生,哪裡用得著受這些苦,擔這種惡名。”
“你瞧瞧,你去花園澆一瓢水都能淹死幾隻螞蟻,音音能成為那扶搖直上的雲端人,又何苦將她束縛在凡塵裡,與我們這些朝生暮死的蝼蟻為伴。”聶父將她攬進懷裡安慰,“音音有她自己的造化。”
聶音之心裡難受得慌,想要像從前那般擠進他們懷裡,可惜父母根本看不見她,也感受不到她,不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無人察覺。
周遭的景象忽然一震,桌上的花瓶“哗——”一聲摔落,緊接著地動山搖,父親抱著她母親跌跌撞撞往外跑,外面的天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天塌地陷,四季顛倒,烈陽和暴雪同處於一片天幕下。
守在聶家的正道修士急匆匆地救人,又被半空紊亂的罡風打落,聶音之被迫從父母身邊被扯離,視野不斷拔高。
在她眼裡,大地龜裂,房屋傾塌,遭殃的不止聶家,整個水鄉都在往下坍塌,掙扎求生的人群被磚土掩埋,她聽到無數人的嚎哭,聽到父母帶著泣音,喊她音音。
——你看,犧牲你一個人,可以挽救這麼多人,包括你的親朋故舊。
——而且,這根本算不得犧牲,隻要你完成使命,便能得道飛升。
——如果一切順遂,本不該是由你來完成這個使命。是你打破了既定的宿命,種因,得果。
這些景象和念頭一浪接一浪地往聶音之腦海裡灌,將她逼得根本無法思考,隻能跟隨腦海裡循循善誘的念頭,心甘情願地往下倒去。
墜下玄塔的時候,她聽到封寒纓的大叫,她聽見了,腦子裡卻一時片刻處理不了,做不出反應,屈指劃開手腕時,連痛覺都沒辦法及時感知到。
手腕上裝著五色露的珠子被劃斷,和鮮血一起從她手上飛濺出去,撞進一縷魔氣中。
聶音之被蜂擁而來的魔修淹沒之際,先被黑紅交織的魔氣裹入當中,她眼前驀地一黑,血月影蠶繭似的將她裹得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