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本章共3445字, 更新于: 2024-11-12 15:35:53

  謝鏡辭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傷。


  她從小被嬌慣著長大,雖然經常提著刀四處打,但該有的療傷與護養樣樣不落,放眼觀去,除了此次新添的傷口,尋不見一絲一毫陳年舊傷。


  修真界裡,從來都不缺淡去疤痕、甚至於斷肢再生的靈丹妙藥。


  不知怎麼,明明是在瞧著她自己的傷口,謝鏡辭卻突然想起裴渡。


  裴風南之所以會收養他,除了與大兒子相似的外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素,來源於裴渡天生劍骨。


  裴明川爛泥扶不上牆,裴鈺雖然出色,卻稱不上卓越,身為裴家家主,裴風南需要找到一把最為鋒利的、為他所用的劍。


  裴渡就是最好的人選。


  學宮在修習考核之外,常會安排弟子們外出遊玩,裴渡從沒參加過。


  如今想來,裴風南禁止了他與外人的一切交往,在裴渡短暫的人生裡,絕大部分時候,都在秘境廝殺裡度過。


  他分明是那麼溫柔的、澄澈得像水一樣的性格。


  可這麼多年過去,裴渡沒交到哪怕一個真正的朋友,隻留下滿身深淺不一的疤。


  當初為他褪去衣物療傷,謝鏡辭嚇了一跳。


  “……辭辭?”


  孟小汀的手在她眼前一晃,見謝鏡辭回神,咧嘴一笑:“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她說著一頓,嘴角蕩開微妙的笑意:“哦——我知道了,在想你命定的道侶。”


  這丫頭把最後五個字咬得格外重,謝鏡辭本來就心神恍惚,乍一聽見,耳朵轟地湧起熱氣。

Advertisement


  “耳朵紅啰。”


  孟小汀喜聞樂見地看笑話:“其實你不用不好意思,拔刀的時候多帥啊!我們從側廳趕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群姐姐在哇哇叫,還說——”


  她話音未落,說到一半,忽然聽見小屋外傳來竊竊私語。


  那是幾個年輕的女修,說話時止不住咯咯笑:“我的天吶,不愧是謝鏡辭,幹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宣示主權——命定的道侶,真會說。”


  “我說過了吧!那兩人絕對早就有貓膩,看上去是爭得你死我活的對頭,不知道背地裡有多膩歪。否則以裴渡和謝鏡辭的性子,要是真沒動心思,婚約哪一方都不會答應。”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謝小姐講出那段話,我居然在原地傻笑個不停,感覺比裴公子還高興——是不是因為太久沒遇上心儀的男人了?我也想找個道侶啊!”


  又有一人噗嗤笑道:“你哪能比裴公子更高興!你們注意到沒?聽到謝鏡辭那些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住了,直到後來被拖去療傷,還是跟做夢似的。”


  “嘖嘖,高興傻啰。要是有誰對我說出那種話,我肯定心甘情願地嫁。”


  孟小汀拼命憋笑,滿臉通紅,直到那群女修的聲音逐漸遠去,終於噗嗤笑出聲:“我作證,她們沒說假話,裴公子當時的確高興傻了。”


  謝鏡辭臉像被火燒,嗓音發悶:“……別笑了。”


  她腦子有些脹,抬眼看向靜默無言的楚箏,迅速轉移話題:“前輩,如今護心鏡破,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他們雖然結了劍陣,但結陣所用的靈力消耗極大,加之陣法外的妖邪盤旋不離、進攻不止,用不了七天,劍陣就會轟然破碎。


  要想保全眾人性命,蝸居於此不是辦法。


  “護心鏡碎開,我本體定已受到邪氣侵蝕。”


  這位前輩不愧是出了名的冷情,即便事已至此,楚箏仍未顯出絲毫慌亂的神色,語調不變:“心魔得逞,本應即刻離開,但由於劍陣結成,恐怕仍然留在附身之人體內。”


  孟小汀雙眼一亮:“那我們可以先行找出心魔,這樣一來,不僅能知曉前輩心魔的內容,也能避免它繼續為非作歹!”


  謝鏡辭點頭,若有所思:“心魔附體,會損人神智、對它言聽計從麼?”


  “不會。”


  楚箏搖頭:“那隻是心魔的一縷殘魂,還不至於亂人心智,尤其是殿內這些金丹元嬰的修士。它所用的法子,應是寄居於那人識海,出言蠱惑,不斷誘導。”


  大家都知道護心鏡的用處,一旦破損,秘境必然大亂,若是尋常修士,絕不會做出這般損人不利己的醜事。


  之所以冒著風險把邪氣帶進來……


  謝鏡辭眸光微沉。


  知曉邪魔之氣,又恰好位於正殿裡,裴鈺為了栽贓嫁禍,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這也是個極好的機會。


  他自認為有心魔相助,卻不會想到,雲水散仙的神識跟在她與裴渡身旁,一旦能將此事揭穿,莫說裴鈺聲名盡毀,他手裡那把湛淵劍,也能輕而易舉奪回來。


  當初妖魔肆虐,她全都看在眼裡。


  湛淵劍不服從他的掌控,連出鞘都做不到,裴鈺急得兩眼發直,礙於臉面,隻能裝作不願摻和爭鬥的模樣,步步後退。


  實在可笑。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察覺腦海中重重一晃。


  系統為她爭取了一柱香的空闲,如今時間已到,懲罰將至。


  “……方才用了太多靈力,我有些累。”


  她抿唇笑笑,看不出絲毫異常:“我先在房裡歇息片刻,不如二位去看看裴渡他們如何了。”


  孟小汀不疑有它,聽她想單獨休息,不願打攪,連連點頭:“你受了傷,千萬不要胡亂動彈!”


  謝鏡辭朝她揮揮手。


  很快人影散去,小室的房門被輕輕關上。


  疼痛如同漲潮的水,一點點往上漫。


  謝鏡辭淺淺吸了口氣。


  小室內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家具,她方才坐在角落,身下放著張從儲物袋拿出來的毯子,這會兒把身體漸漸縮成一團,毛毯也隨之皺開。


  謝鏡辭向來不願讓旁人為自己擔心。


  因此即便疼得厲害,仿佛有無形的火漸漸湧向全身,連骨頭都在生生發痛,她也不過是緊緊蹙眉,把自己縮得越來越緊,咬住手臂不發出聲音。


  疼到極致的時候,意識會不自覺地越來越模糊。


  在一片混沌裡,謝鏡辭隱約聽見咚咚敲門聲,然後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隨著那道聲音進來的,還有一陣清潤微風,與沁了涼意的樹香。


  ……裴渡為什麼會來?


  謝鏡辭下意識覺得丟臉,把臉埋進膝蓋,聽他腳步聲越來越近,低聲道了句:“謝小姐?”


  他應該是蹲下了身子,在逐漸朝她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裴渡再開口時,不但嗓音發顫,還隱約帶了幾分慌亂的澀然,近乎於哭腔:“……怎麼了?”


  謝鏡辭沒有多餘的力氣回答他,倘若在這種時候開口,恐怕還來不及說話,她便會不自覺發出痛呼。


  真是太丟人了。


  她不想被裴渡見到這副模樣。


  在鑽心的劇痛裡,有雙手輕輕覆上她後背。


  裴渡的動作笨拙卻小心,如同觸碰著易碎的瓷器,將謝鏡辭一點點攏入懷中。


  原本熾熱如火海的筋脈裡,突然湧入清泉般的冰涼氣息。


  裴渡體內早已不剩多少氣力,卻在為她緩緩注入靈力。


  這個人……喜歡她。


  她也對他情難自禁。


  那些羞赧的情緒不知什麼時候一一散去,謝鏡辭回應著他的擁抱,伸手擁上少年人青竹般挺拔的脊背。


  她的呼吸炙熱而紊亂,指尖緊緊壓在脊骨,幾近於貪婪地索取他周身的涼意,裴渡身體僵得厲害,沒有躲開。


  多虧他注入的靈力,疼痛總算有所緩解。謝鏡辭抽出為數不多清明的意識,啞聲解釋:“亂戰的時候,有魔氣入體。”


  被邪魔之氣侵入體內,雖然氣息能逐漸消散,但在那之前,會感受到撕心裂肺的劇痛。


  她此時所經歷的,與這種情況極為相像。


  謝鏡辭想,她真是被吃得有夠死。


  即便難受至此,她在心裡想著的,居然是當初裴渡在鬼冢,被白婉強行注入魔氣的時候,所受的痛苦隻會比她更多。


  他那時得有多疼啊。


  身體的顫抖逐漸趨於和緩。


  當謝鏡辭抬起頭,已然是面色慘白。


  她隻仰起腦袋,身體仍然跌在裴渡懷中,視線上揚之際,撞進一雙通紅的眸。


  無論身受重傷,或是被惡意刁難羞辱,哪怕在當日的鬼冢,裴渡都沒掉過眼淚。


  此時此刻,年輕的劍修卻垂了長睫,紅潮自眼底悄然暈開,蔓延到上挑的眼尾,引出層層水光。


  “……謝小姐。”


  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試圖眨眼移開目光,卻不成想眼睫一動,如同輕盈小扇,搖落一滴透明的水珠。


  他狼狽至極,想要抬手將水汽拭去,卻又覺得那樣過於難堪。


  在謝小姐面前掉眼淚,僅僅是這一件事,就能讓他滿臉通紅。


  裴渡嗓音發啞,半闔了泛紅的眼:“對不起。”


  一隻瑩白的手撫上他眼尾,輕輕一劃。


  謝小姐語氣平常,沒什麼力氣:“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不能讓她受疼。


  他之所以拼了命地變強,最大的願望就是站在她身邊,不叫謝小姐受傷。


  裴渡原以為有了保護她的資格,結果卻發現,自己還是這麼沒用。


  他本欲應答,忽然聽見謝鏡辭笑道:“你的靈力挺舒服,我很喜歡,謝了——你的傷口都包扎好了?方才有沒有被我的力道掙開?”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裴渡搖頭:“謝小姐力道不大,霄陽替我療傷之際,繃帶也很緊。”


  她知道裴渡身上有傷,哪怕疼得意識模糊,也竭力沒亂動亂抓。


  小室裡出現了極為短暫的寂靜。


  裴渡眼尾緋紅未退,目光微垂,不由怔住:“謝小姐,你的衣服……”


  謝鏡辭聞聲低頭,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


  之前那件衣服被血弄髒,孟小汀為她上藥後,謝鏡辭換了另一件。


  這條長裙款式簡單,沒有太多花裡胡哨的裝飾,最是適合探險打鬥,本應是淺綠的布料,在她肩頭的位置,卻泛開了刺目紅色。


  謝鏡辭對此並不意外,在裴渡進來之前,她的疼痛無法舒解,會將傷口掙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去找孟小姐——”


  裴渡下意識起身,懷裡的人卻並未松手,仰著頭,帶了笑地看著他。


  之前的注意力都被她的疼痛佔據,直到此刻,裴渡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動作曖昧至極。


  謝小姐的雙手按在他脊骨,拇指微微一動,勾勒出骨骼的輪廓,燎得他心慌,而她柔軟的身體……亦是緊緊貼在他胸口上。

潛力新作

  • 恐怖遊戲boss是我哥

    我哥失蹤的第五年,我被帶進了恐怖遊戲裡。 副本裡,陰鬱狠戾的鬼宅主人頂著一張和他極其相似的臉,手段卻殘忍無比,令無數玩家聞風喪膽。 為了在這個遊戲裡活下去,我一個滑跪抱住了他的大腿。 「哥,殺了他們可就不能殺我了哦。」

    白狼的偽裝

    室友溫水是個純情大美人。 一張臉掰彎學校無數直男,我也沒能幸免。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天天借著直男身份親近溫水。 冬天怕冷,要和他擠在一張床取暖。 夏天怕熱,更要和天生體涼的溫水貼貼。 我愛死了他那副害羞臉紅的樣子。

    你也有今天

    "成瑤第一次見到錢恆,完全無法把眼前的男人和「業界毒瘤」的外號對應起來。 對方英俊高大,氣質斐然,一雙眼睛尤其迷人。 成瑤不信邪,長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毒瘤呢!"

    棄犬傚應

    我的繼弟霍厭。 矜貴疏離,高不可攀,是整個江城最桀驁不馴的小少爺。 初見時,少年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 嗤笑道:「這是哪來的野狗?也配進我霍家的門?」 可後來,不可一世的小少爺跪在我腳邊。 紅著眼顫聲道: 「哥,求你疼我。」

  • 嫁給軟柿子嫡姐她夫君的爹

    為了給軟柿子嫡姐撐腰,我和她嫁進了一家。 她嫁給了小將軍。 而我,嫁給了將軍……他爹。 婚後,小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了懷孕的小白花。 嫡姐拭去眼淚,難得強硬:「妹,我想和離。」 我:「行,你離我也離。」 誰知,和離書還沒送到小將軍手上,就聽說他被罰跪祠堂。 他爹面無表情地拿著家法,將他抽得皮開肉綻:「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暴打小師妹

    宗門來了個嬌滴滴的小師妹。 可我卻知,她會單手碎我頭蓋骨。 於是重來一世。

    唸唸不忘,必有迴響

    我低血糖暈倒在校草腿邊。 他卻以為我在模倣鵝媽媽假摔…… 「喲,模倣得挺到位啊。」 我要是有意識,高低得罵他幾句。 後來校草發現我是低血糖暈倒,悔得半夜都想起來扇自己巴掌。

    母單beta也有春天

    我是個母胎單身的 beta。 A 不愛 O 不喜,俗稱雙面不粘鍋。 父母把我掛上了婚戀系統,靜等上級給我分配對象。 開學第一天,我弄臟了陌生 alpha 的衣服。 看著對方英挺昂貴的西裝,我不停地道歉。 他盯著我額前的汗珠,俯身靠近: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需要安撫嗎?」 我呆住了:「不,不用,我是beta……」 聞言,男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嗎?可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