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反復推測,覺得隻有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一時間,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白渺這個名字。
就在幾分鍾前,還有人嘲諷白渺不值得劍尊為她破例,結果現實這麼快就打了他們的臉,這些人又嫉又妒,免不得又是對白渺一通貶低。
“劍尊是何等身份,怎麼可能為了她破例?多半是因為其他原因!”
“就是,你們這些人,未免把劍尊想得太過淺顯,劍尊行事自有主張,豈是你們可以揣度的?”
有人看不慣對方這副嘴硬的樣子,於是也回以嘲諷。
“那你們倒是說說看,劍尊來這裡,不是為了他的徒弟,那是為了什麼?”
“對呀,難道還能是為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
這些弟子畢竟年輕,嬉笑怒罵都很直接,阮成殊站在人群中,聽著這些人對劍尊和白渺的議論,臉色很不好看。
他身旁的同伴見他一臉陰沉,微一挑眉,拍了拍旁邊正在大笑的弟子。
“這位朋友,能勞煩你別笑了嗎?”
那人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爽道:“哈?你憑什麼讓我別笑?”
“還問憑什麼……”他嘆氣,抬手指向一旁的阮成殊,“當然是因為我兄弟不想聽啊。”
那人神色不善,正想罵回去,剛一看到站在那裡的昳麗少年,頓時變了臉色,灰溜溜地閉嘴了。
那可是阮家的小少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一群草包。”阮成殊語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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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伴笑道:“心裡知道就好,何必說出來。”
“那個姓白的家伙在哪兒?”阮成殊越想越氣,伸手便欲拔劍,“我現在就去砍了她!”
另一人立即按住他肩膀:“阮兄,冷靜。”
“她一個隻知道吃火鍋的飯桶,憑什麼讓劍尊為她出席選劍會?”阮成殊柳眉倒豎,桃花眼裡滿是怒火。
“可是那天我們也在吃火鍋啊。”
“閉嘴!”
阮小少爺的脾氣一上來,十頭牛也拉不動。身旁三人無奈地看了看彼此,抬手往人群裡一指。
“喏,在那兒呢。”
阮成殊立即擰著眉頭望過去。
隻見茫茫人海中,那個纖細白皙的少女正與別人一樣,抬眸注視著臺上的劍尊。
與旁人不同的是,其他人的臉上都是憧憬興奮的表情,隻有她,細眉微微蹙起,非但沒有半分激動,反而顯得有些為難。
阮成殊冷哼一聲:“看來是練得不行,劍尊一來就慌了。”
“往好處想想,劍尊來了也是好事啊。”站在他左側的少年笑道,“這樣你就可以在他面前打敗白渺了,豈不是更令他印象深刻?”
阮成殊死死盯著白渺:“我現在隻想把她打趴在地上,讓她親口認輸。”
“嘖嘖,執念太深。”
“阮兄,小心陰溝裡翻船……”
“你們都給我閉嘴!”
白渺並不知道因為沈危雪的出現,阮成殊已經將她視為眼中釘,此時她心裡都是為難和不解,甚至沒注意到周圍的人在議論什麼。
明明之前都說好了不來,怎麼出爾反爾了呢?
難道真的要在他眼皮底下和別人比試?那她要是哪裡做錯了,他這個做師尊的豈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而且她原本還打算將那些說她壞話的人狠狠虐上一頓,現在他來了,她反而放不開手腳了。
尷尬啊。
白渺心情復雜,隻是看了沈危雪幾秒便移開了視線。
她甫一移開視線,沈危雪便垂下眼睫,目光如雲如霧,遙遙地落到她身上。
她那樣渺小,像一株柔弱的小草,幾乎被人群淹沒。
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劍尊,”掌門在一旁詢問,“可以開始了嗎?”
沈危雪收回視線,淡聲道:“開始吧。”
磅礴鍾聲響徹整個擂臺,一名長老上前宣讀比試規則。
洋洋灑灑說了半天,其實總結起來很簡單,就是抽籤上場。劍修和劍修分一撮,丹修和丹修分一撮,符修和符修分一撮,大家各打各的,一對一單挑,輸了就下去,贏了就晉級,繼續等下一場。
程意對白渺三人點頭淺笑:“我先過去了。”
“嗯,意姐姐加油!”白渺和唐真真一起給她打氣。
她是丹修,和他們的抽籤不在一起。
程意走後,白渺三人很快也抽完籤。唐真真最先上場,雖然打得有點吃力,但最後還是險勝對方。
“呼,我真沒想到我居然能贏……”從擂臺下來後,她還在慶幸地拍胸口。
白渺:“畢竟也當了我幾天對手,不要妄自菲薄。”
唐真真朝她翻白眼:“你怎麼和柳韶越來越像了?”
柳韶:“這就叫近朱者赤吧……”
正說著,擂臺上傳來洪亮的喊號聲。
“五十七號,柳韶,入場!”
柳韶挑眉一笑:“我上了!”
他輕巧一躍上擂臺,神採奕奕地看著對手,陽光一照,眼裡眉梢都是張揚與自信。
白渺本想好好觀摩一下,這時那邊又傳來了喊號聲。
“二十三號,白渺,入場!”
“……我也上了。”她不情不願地和唐真真說了一聲,轉身走上擂臺。
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表情有些微妙的弟子。
白渺敏銳地意識到,他臉上的微妙是針對自己的。
“怎麼?”她指了指自己,“你認識我?”
那人猶疑開口:“你是劍尊的徒弟……?”
白渺覺得他的聲音有點耳熟。她略一思索,隨即露出恍然的表情。
這人是之前說她壞話的那些人中的其中一個。
真是趕早不趕巧啊,這就讓她碰上了。
白渺頓時來精神了:“少套近乎,出招吧!”
對方:“……”
她都這麼說了,別人要是再開口倒真顯得像是在套近乎。那人眼色一沉,拔劍出鞘,動作大開大合,氣勢如虹地向白渺襲去。
白渺也不動,她專注地盯著那一點劍芒,突然矮身,與劍鋒擦過,同一瞬間手中木劍調轉,橫掃落葉般掠向對方的脖子。
那人一驚,迅速閃身躲避,誰料白渺卻先一步預測了他的動作。
少女手中劍刃翻轉,迅疾如電,沒有一絲停頓,直直刺向他心口。對方見狀,慌忙抬劍格擋,少女瞬間轉刺為挑,隻聽“叮”的一聲嗡鳴,對方腳下踉跄,手中木劍已被挑飛出去。
那人難以置信地跌倒在地,看向白渺的眼神充滿驚疑。
“你、你不是從不練劍的嗎?!”
“誰說我不練劍了?”白渺無語地看著他,“我隻是低調,不在你們面前練劍而已。”
對方目瞪口呆,憤怒大喊:“可惡,你居然騙了我們!”
白渺:“神經病。”
那人狼狽地躺在地上,還欲繼續譴責白渺,場外突然響起一個清晰洪亮的聲音。
“二十三號,白渺勝!”
白渺裝模作樣地拱手行禮:“承讓啦。”
對面那人來不及開罵,已經被抬了下去。
她這邊剛結束,擂臺上又響起一聲通告。
“五十七號,柳韶勝!”
白渺向擂臺另一頭看去,發現柳韶的對手已經換了一個,正被他打趴在地,再起不能。
他也聽到了白渺這邊的結果,轉身對白渺招了招手,一臉輕松恣意的表情。
擂臺下,圍觀的弟子們議論紛紛。
“柳韶居然這般厲害,別人一場還沒打完,他都打完兩場了!”
“畢竟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又突破了築基境,這麼厲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話是這麼說,但他打得也太輕松了……”
“唉,不愧是天才啊……”
柳韶的光芒太盛,也至於圍觀眾人並沒有發現,其實白渺打得也很輕松。
就連看臺上的峰主長老們也在談論柳韶。
“這孩子的資質確實好,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能有如此水平,日後必成大器啊。”驚竹峰主感慨道。
“資質雖好,卻過於浮躁。”蒼遠峰主冷哼一聲,瘦削的臉龐拉得老長,看起來頗為嚴肅,“若不能靜心修煉,以後是否成大器還未可知。”
翠微峰主美目一撩,似嘲似諷地瞥了他一眼:“你所謂的靜心修煉,就是像你那樣麼?”
蒼遠峰主:“你!”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掌門祝隱真人隻好無奈制止。
“好了好了,劍尊還在這裡,你們都注意一點。”
三位峰主聞言,頓時沒了聲息。
他們平日隨意慣了,一時竟忘了今日劍尊也在這裡。
還好沈危雪正在垂眸注視擂臺上的情況,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剛才那番爭論。
驚竹峰主想起劍尊今日出席選劍會的目的,和聲笑道:“說起來,劍尊的小徒孫是哪位?上場了嗎?”
雖然扶霄宗的弟子們不知道白渺與劍尊的關系,但他們幾個出席了收徒大典的峰主卻很清楚。
“就是那個剛剛得勝的小姑娘吧?”翠微峰主紅唇微彎,狹長美眸中流光波動,“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出劍倒是很利索,怪不得當初清淮會看中她。”
馬屁精。
蒼遠峰主在心裡暗暗冷哼,雙手負後,一言不吭。
掌門見沈危雪不說話,幹脆自己也不說話。這時,沈危雪突然開口。
“那個正在招手的人,就是柳韶?”
掌門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對柳韶感興趣,連忙回答:“正是。”
“他們似乎關系很好。”沈危雪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掌門順著他的目光望下去。
寬闊的擂臺上,柳韶正在對白渺頻頻揮手。少年神採飛揚,意氣風發,眉眼如寶石般熠熠發光。
掌門猜測道:“許是相熟吧。”
他從不過問弟子的交友情況,所以並不清楚柳韶和白渺是何關系。
但……僅從這一幕來看,關系應該是不錯的。
驚竹峰主在後面樂呵呵道:“看這樣子,這兩孩子估計還是好朋友呢。”
沈危雪若有所思:“的確是好朋友。”
原來這就是教她練劍的好朋友,柳韶。
沈危雪不由多看了幾眼。
作者有話說:
關注點持續跑偏中(
第15章
白渺並不知道看臺上的情況,她剛打趴一個,心情也很好,於是便也對柳韶揮了揮手,還順便比了個大拇指。
柳韶隔著擂臺和她說話:“怎麼樣,剛才那人的水平如何?”
白渺想了想:“和你比差遠了,隻能當做熱身。”
此話一出,臺下頓時一片哗然。
“這個白渺,仗著自己是劍尊的弟子,居然如此囂張!”
“但她說得也是事實,剛才那個人,被她兩招就打趴下了……”
“什麼兩招?我看明明是三招!”
“三招兩招的,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換做是我,一招就能打敗對方!”
“你就吹吧……”
習劍之人,一向憑實力說話。就算再對白渺的發言有所不滿,但她輕松挑翻對手的確是事實,這點毋庸置疑。
部分不明真相、等著看戲的弟子不由對白渺改變了看法。
“看來她也並非你們說的那麼無能嘛,我還以為她連劍都不會使呢!”
“畢竟是劍尊相中的人,再平庸也是比常人強的……”
“果然流言蜚語信不得,凡事還是得眼見為實。”
但即便如此,她也才打完一場,並不能證明什麼。那些嫉妒她的弟子仍舊不服,繼續叫囂、質疑。
“不過才贏了一場,又能說明得了什麼?”
“說不定隻是運氣好,一上來就抽到了比她更弱的罷了……”
“她要是一場都贏不了,那才是丟盡劍尊的臉!”
臺下弟子各持己見、眾說紛紜,場面十分熱鬧。
白渺置若罔聞,在熱烈的議論聲中開始下一場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