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嘆氣:“算了,我跟你說說這些幹嘛,別來煩我了。”
小姑娘憂愁地看著滿院鮮花,仿佛這世上再沒有能讓她快樂的事。
小樊子想了半天,突然神秘地說:“殿下,想不想高興點?“
蕭夕禾:“?”
一刻鍾後,她放下酒壺,暈暈乎乎地站了起來。
“殿下,您要去哪?”小樊子不解。
蕭夕禾:“找謝摘星算賬。”
……行吧,本來隻是想讓她喝點酒能高興點,沒想到還給她壯了膽。小樊子立刻鼓勵:“一定要讓他知道殿下的厲害,叫他再不敢惹殿下生氣!”
蕭夕禾點頭答應,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屋去了。
然而她這點氣勢隨著一隻腳踏入房中,便如戳破的氣球一般消失個徹底。
……人家謝摘星又沒做錯什麼,她憑什麼找人家算賬呢?她一臉茫然地站在門口,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許久,謝摘星從裡間出來,直直看向她:“站在那兒做什麼?”本來不想理她的,可她一直站著不動,呼吸聲很吵。
蕭夕禾遲緩地眨了一下眼睛,半晌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我們能不能像之前一樣相處?”
謝摘星眉頭微挑。
“我不喜歡你不理我。”蕭夕禾認真道。
見她倒打一耙,謝摘星笑了:“是誰不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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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夕禾看著他揚起的唇角,突然有一瞬失神。
謝摘星的笑意卻倏然消失:“我可沒有早出晚歸一直躲著。”
“你倒是想躲,不是不敢出去……”蕭夕禾話說到一半,對上他的視線後立刻改口,“我是怕你尷尬,才跑出去的。”
謝摘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喝酒了?”
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不答反問:“你尷尬嗎?”
“你說呢?”謝摘星問。
蕭夕禾想了想:“應該挺尷尬的,畢竟自作多情了。”
謝摘星:“……”
“其實沒必要,我又不會笑話你。”蕭夕禾認真道。
謝摘星氣笑了:“我又不是非你不可,有什麼可尷尬的?”
本來是他挽尊的一句話,蕭夕禾卻不樂意了:“……你不是非我不可,為什麼要對我那樣?”
“我對你哪樣了?”謝摘星反問。
蕭夕禾:“那樣那樣!”
“哪樣?”謝摘星無語。
蕭夕禾倒抽一口冷氣:“你不承認?”
謝摘星蹙了蹙眉,正要問承認什麼,她卻突然撲了過來。他一時不察,被她撲倒在地,下意識護住她的瞬間,她也扯開了他的衣帶,將手伸進他的衣襟。
“這樣!”她說。
謝摘星:“……”
“你不是說你們狼族很專情嗎?”蕭夕禾控訴,“都沒確定關系呢,你就這麼隨便,還敢說自己專情?”
謝摘星咬牙:“松手。”
“我不!”蕭夕禾酒意上頭,還摸了兩把。
謝摘星頓時輕輕抽氣:“放開!”
“我就不!”蕭夕禾看到他額角青筋,頓時得意地勾起唇角,伸進他懷中作亂的手大有向下的意思。
謝摘星瞳孔微縮,想也不想地猛地翻轉,抓著她的兩隻手腕便將她扣在了身下。
姿勢顛倒,蕭夕禾的後背貼上冰涼的地磚,整個人一剎那清醒過來。
寢殿裡安靜了,隻餘謝摘星略顯急促的呼吸聲。蕭夕禾怔怔看著他滾動的喉結,不知為何也生出一分燥意。
許久,蕭夕禾小小聲:“那我們……”
“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謝摘星松開她的手。
蕭夕禾手腕一輕,心裡也頓時一輕。她默默坐起來,看著謝摘星好看的眉眼,忍不住笑了出來。
“蠢。”謝摘星也揚起了唇角。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等到了晚上,兩人又躺在同一張床上,一個叭叭叭個不停,另一個安靜地聽,相處與先前沒有半點不同。
蕭夕禾都憋好幾天了,好不容易等到和好,情緒一時有些亢奮,謝摘星忍了半天,最後用一塊糕點堵住了她的嘴。
“吵死了。”他說。
蕭夕禾扯了扯唇角,默默吃糕點。這糕點是她自己做的,酥皮加麻糍,還夾了紅糖餡兒,香軟細甜很是美味,謝摘星看著她的唇一動一動的,也忍不住拿了一塊。
兩人面對面坐在床上分享美食,偶爾掉一點碎屑,不等蕭夕禾開口,謝摘星便大手一揮變沒了,床褥依舊整潔如初。
“羨慕啊!”蕭夕禾感慨完,突然想到正事,“對了,我母後宮裡的妖還沒抓到怎麼辦?”
她前天就想問謝摘星了,但因為一直沒和好,就沒敢問。
謝摘星看她一眼:“你母後能平安活到現在,便說明它無心害人,你抓它做甚。”
“……就算不抓,也該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吧,”蕭夕禾皺眉,“否則我怎麼放心。”
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片刻之後坐了起來:“走吧。”
“……去哪?”
“去找那隻妖。”
蕭夕禾愣住。
謝摘星見她不動,挑眉:“不是你說要找?”
“我是說要找,”蕭夕禾眨了眨眼,心情有些微妙,“可我沒想到你會現在就去。”
“不然呢?你又要吵我。”謝摘星輕嗤。
蕭夕禾看著他英俊的眉眼,心跳又快了一分……該死,自從他說了求歡不求歡的鬼話之後,她就無法直視他了!
今日十五,正是月圓時,泛涼的月光灑落下來,為大地都鍍上一層銀光。
“今天能找到嗎?”蕭夕禾緊張地問。
謝摘星看她一眼:“初一十五,月圓之時,皇宮的龍氣會大漲,妖怪的實力相對縮減,那隻妖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現出原形。”
蕭夕禾聞言一愣。
“聽不懂?”謝摘星問。
蕭夕禾靜了靜:“那你會不會難受?”
謝摘星一頓,片刻之後淡淡開口:“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蕭夕禾討了個沒趣,便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悄悄潛入中宮,開始一寸一寸搜尋,隨著時間的增長,蕭夕禾心裡越來越緊張,正疑神疑鬼時,謝摘星突然往她腦門貼了個東西。
“什麼?”蕭夕禾嚇一跳。
“暫時改變你容貌的咒術,”謝摘星看她一眼,“免得它看到你的臉,將來會對你做什麼。”
蕭夕禾頓時更緊張了,揪著他的袖子四下張望個不停。
謝摘星正要嘲笑她兩句,突然眼神一凜:“找到了。”
“哪裡?”蕭夕禾問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一隻皮毛華貴的紅狐狸,此刻正俯在花園裡吸收日月精華。
狐狸若有所覺,視線凌厲地看了過來,蕭夕禾嚇得倒抽一口冷氣。
隻一剎那,狐狸便突然殺到眼前,謝摘星見隱身術失效,索性直接出來應戰,兩隻妖頓時打了起來。
動靜太大,眼看著就要引來禁軍和修士,謝摘星一掌擊中狐狸的肩膀,帶著蕭夕禾就往外跑,狐狸憤怒地叫了一聲,朝著兩人揮了一爪子,謝摘星猛地拉著蕭夕禾閃開,卻還是慢了一步。
“唔……”蕭夕禾痛哼一聲,趕緊捂住被抓傷的肩膀。
謝摘星當即黑了臉,要去找狐狸算賬,卻被蕭夕禾給拉住了:“快走!”
謝摘星抬眸看見有修士衝進來,想也不想地帶著蕭夕禾離開,而狐狸也立刻躲了起來。
一刻鍾後,蕭夕禾被謝摘星帶回了寢房。
“好疼好疼好疼!”蕭夕禾直咧嘴。
謝摘星化去她身上的易容術,抿著唇將她抱到床上,伸手便要去解她的衣帶。
“幹什麼!”蕭夕禾睜大眼睛。
謝摘星警告地看她一眼,她立刻老實了。
衣帶解開,白藕一般的肩膀露了出來,看著上面的三道血痕,謝摘星皺起眉頭。
“好疼。”蕭夕禾又說。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你已經說了幾千遍了。”
“就是好疼啊!”蕭夕禾眼淚汪汪,“我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那你這輩子還挺無聊。”謝摘星說罷,將手指按在了她的傷口上。
蕭夕禾倒抽一口冷氣,剛要問他做什麼,就看到三道傷口仿佛活了一般,從她身上一寸一寸轉移到謝摘星的胳膊上。
片刻之後,她的肌膚光潔如初,而謝摘星的胳膊上卻多出三道血痕。
蕭夕禾怔怔看著謝摘星,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疼了吧?”謝摘星問。
蕭夕禾默默點了點頭。
“睡吧。”謝摘星道,“那隻狐狸受了我一掌,如今應該身受重傷,那些修者但凡不那麼蠢,就能抓到它。”
蕭夕禾又點了點頭。
謝摘星抬手滅去房中的燈,在黑暗中躺下。蕭夕禾摸摸自己完好的肩膀,半天憋出一句:“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
“是我沒護住你。”謝摘星淡淡開口。
蕭夕禾辯解:“若非我請你幫忙,你也不必攪進這趟渾水,都是我不好,跟你沒有關系,我怎麼能讓你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