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青元城,”柳安安恍然,“我想起來了,他們好像是青元城的城主和城主夫人!”
蕭夕禾記得原文中好像提到過這二位,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他們氣色好元氣旺,不像生病啊。”柳安安疑惑。
蕭夕禾也抬頭看向了緊閉的房門。
片刻之中,房門開了,三人趕緊躲起來。
“如此,就有勞柳谷主了。”兩夫妻殷切道。
柳江送二人離開:“二位隻管放心,柳某定不辱使命。”
說著話,幾人遠去。
蕭夕禾探出頭來:“我來谷裡一年多了,還從未見過師父對誰這麼客氣。”
柳安安也跟著探頭:“我都出生十幾年了,也沒見過他這麼客氣。
許如清扯了一下唇角:“我來幾十年了,也沒見他這麼客氣過。”
話音剛落,柳江便回來了,掃了三人一眼後進屋:“都進來。”
三人趕緊跟了進去。
“師父。”
“師父,找我們有事嗎?”
柳江倒了杯茶,輕抿一口後淡淡開口:“再過十日,識綠山秘境應該就開了,你們三人去一趟,取些鹿蜀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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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安叫苦:“為什麼?我不想去秘境!”
“什麼是鹿蜀?”蕭夕禾好奇。
兩人先後開口,引得柳江一陣皺眉,旁邊的許如清倒是淡定:“剛才那二位,問的是子嗣之事?”
柳江贊許地看了他一眼:“不錯,他們成婚上百年,一直沒能有自己的孩子,這才求上門來。”
“所以什麼是鹿蜀?”蕭夕禾更好奇了。
許如清斟酌:“修為越高,子嗣越單薄,是天地陰陽平衡之道,他們夫婦一個是元嬰修為,一個是金丹後期,自然難以孕育後代,也確實隻有鹿蜀之血能幫到他們了。”
“鹿蜀,什麼是鹿蜀。”蕭夕禾锲而不舍。
柳江滿意地點點頭:“所以需要你們三人去一趟,看能不能取回一些。”
蕭夕禾:“……”她是被無視了吧?是吧?
大師兄用實際行動表明,是的:“可取血並非易事,他們自己去豈不是勝算更大?”
“你當他們這次來為何沒帶隨從?”柳江反問。
許如清瞬間就明白了。
修仙之人自詡清高,向來不屑與凡人為伍,若叫旁人知道他們夫婦身為高階修者,卻整日想著生孩子那點事,隻怕會被人取笑,所以才會特意來藥神谷,將此事委託給他們。
“……所以什麼是鹿蜀?”蕭夕禾再次弱弱開口。
師父和師兄同時看向她。
片刻之後,柳江緩緩開口:“你真執著。”
蕭夕禾:“……”誰讓你們一直無視我的。
許如清笑笑:“是一種上古神獸,算得上渾身是寶,鹿蜀血有孕育生機的力量,再難有後代的夫婦,隻要飲下鹿蜀血,便能誕育子嗣,不過這種神獸如今已經絕跡,唯有識綠山秘境中還有一隻。”
蕭夕禾恍然:“原來如此。”
滿足了小師妹的好奇心,許如清繼續與師父談正事:“鹿蜀這些年攻擊性越來越強,隻怕我們未必能行。”
“不能成就算了,就當是歷練,”柳江說這話時,特意看了蕭夕禾一眼,“成日待在谷中,對心境修煉都無益處,還是得多出去看看才行。”
蕭夕禾愣了愣,心底突然湧起一陣暖意。
“啊,是為了我們呀,”柳安安一臉感動,然後追問,“你收了城主夫婦多少靈石?”
柳江:“……”
蕭夕禾看著柳江心虛的表情,覺得自己剛才一腔暖意好像喂了狗。
師兄妹們一起逼問,柳江終於松口:“三箱!”
“真黑啊……給我買奇珍靈藥!”柳安安當即勒索。
許如清揚唇:“看來師父能為我添一個新的煉丹爐了。”
“我要天山凍土制成的一整套鍋碗瓢盆……不過萬一沒取到怎麼辦?”蕭夕禾相對沒信心,“靈石要還回去嗎?”
“還一半,隻留一箱半,我要留著給你們師娘買法衣,”柳江看了三人一眼,“那你們想要的東西就都沒有了。”
三人表示一定完成任務。
商量完正事,便各回各屋了。
柳安安倒在床上,憂傷地嘆了聲氣:“我真的好討厭秘境啊!”
“識綠山秘境應該不兇險吧?”蕭夕禾記得,這個秘境在原文中的定義,跟新手村是差不多的,所以很少有金丹以上修者來,大部分都是築基煉氣,即便有高階修者,也是來給自家宗門的弟子引路的,隻會在一旁盯著,避免弟子傷亡,不會深度參與試煉。
男女主初遇好像就在這個秘境中,不過那時男主沒有嶄露頭角,女主還在一心愛慕謝摘星,所以兩人雖然共同經歷秘境,卻兩不相幹,直到一個月後仙魔比試大會上,男主憑借機緣一舉成名,才引起女主的注意。
“你不懂,”柳安安滿臉滄桑,“試煉不煩人,煩人的是要跟各宗弟子打交道,每年總有那麼幾個奇葩,想想都煩死了。”
盡管人人都有用到醫修的時候,可依然有許多人看不上武力值低、隻會治病救人的醫修。
“可你要是不去,就不能買靈藥了。”蕭夕禾哄道。
柳安安嘆氣:“要是有既能買靈藥、又不用跟其他宗門打交道的辦法就好了。”
蕭夕禾在她旁邊趴下:“那除了取鹿蜀的血,還有別的辦法嗎?”
柳安安認真思索片刻:“還真有。”
“什麼?”蕭夕禾好奇。
柳安安看向她:“不去找鹿蜀,能找到鹿蜀的後代也行。”
蕭夕禾不明所以:“鹿蜀的後代……不也是鹿蜀嗎?”
“當然不是,上古時期,神魔不分,靈獸與人也能誕育子嗣,不過光是後代還不行,還得繼承了鹿蜀的血脈和力量。”柳安安耐心解釋。
蕭夕禾仔細想了一下:“你們奇幻世界還挺會玩。”
柳安安嘆氣:“可惜了,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擁有上古靈獸血脈的人,找鹿蜀後人的難度,可比找鹿蜀高多了。”
蕭夕禾對這事沒什麼概念,但也跟著嘆了聲氣。
另一邊,魔宮之內。
林樊面色凝重,將一碗黑色的湯藥化為一團黑氣,緩慢地推入謝摘星腹中。謝摘星面色蒼白,眉頭緊緊蹙著,眼底是一片肅殺之氣。
黑氣逐漸進入,就在即將徹底消失時,謝摘星身上突然迸出極為強勁的靈力,直接將林樊打飛出去。
林樊趕緊調整姿勢,卻還是狠狠摔在柱子上,直接嘔出一灘血來。
“不、不行……你的身體主動保護它,我什麼都做不了。”林樊說著,隨手擦了下嘴角的血。
謝摘星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攥著扶手,手背上青筋直露:“要如何才能解決?”
“都試過十幾種辦法了,根本解決不了,”林樊無奈,“這孩子跟竹子似的,前面一年多看似毫無動靜,其實是在往深處扎根,等到你開始有反應時,它的氣息、心跳、脈搏都已經與你融為一體,隻要你活著,它就不會死。”
謝摘星臉色鐵青:“這次我已經感覺到腹痛,你再加大藥量,說不定就可以了。”
“不行,我用的可不是尋常靈藥,裡頭毒性大得能毒死兩個金丹,再這麼加下去你會有性命之憂。”林樊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說完,他猶豫一瞬:“實在不行,你就生下……”
話沒說完,身後的柱子突然發出一聲巨響,他連忙躲開,隻見好好的柱子上已經多了一個大窟窿。
林樊嘴角抽了抽:“大哥,你現在跟我發脾氣也沒用,我是在跟你理性討論……你總不能為了搞死孩子,就自己也跟著同歸於盡吧?”
謝摘星抬眸,眼底一片冷意。
林樊一個激靈:“你你你要是敢這麼極端,我可就告訴尊上了啊!”
“放心,”謝摘星垂下眼眸,“我沒那麼傻。”
林樊這才松一口氣:“那就好……”
“大不了生下來再掐死,”謝摘星冷笑一聲,“人不知鬼不覺。”
林樊嘴角抽了抽:“要真生下來了,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絕不會讓你掐死它。”
謝摘星更不高興了。
“……你不高興也沒辦法,生下來,就活了,就是魔宮第三代主人了,我怎麼可能讓你傷害它。”林樊無語,“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將它扼殺在腹中吧,至少死在腹中,不算害了一條命。”
仙魔兩界的大夫都有同一個準則,即孩兒降世之前都不算性命,一切以孕婦……夫為主,但降生之後就是獨立的人了,即便孩兒不是魔宮未來的主人,他也不可能放任謝摘星殺了它。
謝摘星沉下臉:“能試的都試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讓我想想啊……”
林樊捏著下巴,開始認真思索。
謝摘星垂眸看了眼自己不甚明顯的小腹,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按林樊的說法,這東西在他肚子裡,已經長成五個月大小了,隻是他的肚子相較一般女子懷孕要小上許多,乍一看是看不出的。
可但凡了解他一點的人,都能察覺出與正常時候的區別,所以他為了掩人耳目,這段時間一直以黑披風示人。
“有了!”林樊突然想到一個主意,“識綠山秘境要開了,我們去抓鹿蜀吧!”
“鹿蜀?”謝摘星蹙眉。
林樊點頭:“鹿蜀是多子多福守護幼兒的神獸,但其內丹卻是相反,以內丹為藥,能扼殺一切胎兒且不傷及母……父體,不傷父體,目前來看,你想解決腹中孩兒的話,就隻有這一條路了。”
謝摘星斟酌片刻,才抬眸看向他:“那就去。”
第30章
已是隆冬時節,識綠山卻生機盎然,沒有半點寒意。
秘境即將開啟,山下聚集了大量仙門弟子,為這個原本清幽的地方增添了幾分熱鬧,附近居住的百姓紛紛挑了擔子,叫賣一些尋常之物,想趁著這份熱鬧多掙點過年錢。
“這位仙子真有眼光,這簪子是我家夫君親自打磨,上頭的花兒是照著當朝宰相墨寶繪制,可是頂好的東西呢!”一個婦人誇道。
被她誇的女修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宰相又如何,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那是那是,我們這些凡人,自然跟仙子們比不了,仙子若是喜歡,不如就留著吧,就當是行善積德,照顧照顧尋常百姓。”婦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識綠山做生意,深諳跟修者做生意之道。
女修本來隻是隨意看看,沒打算買這種做工拙劣的東西,可一聽到‘行善積德’四個字,猶豫一下還是付錢了。
“謝謝仙子!”婦人感激收下。
目睹了這一切的蕭夕禾幽幽轉頭,同旁邊的許如清道:“修者都這麼人傻錢多嗎?”她雖然見的世面不多,但當初去背陰谷之前,也是親自採買過不少東西的,女修給的那些銀錢,估計能買下兩個首飾攤。
結果就買了一個木制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