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摘星勉強同意:“你想怎麼做?”
“簡單的,咱倆調換一下位置就行。”蕭夕禾殷勤上前,蹲在床邊仰視他。
謝摘星若有所思地與她對視片刻,懂了:“林亦跟他兒媳那個姿勢。”
“……倒也不必拿他們當模板。”修仙版霸道老頭俏兒媳什麼的,太重口了。
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勉強從床上起來,蕭夕禾立刻佔了他的位置。
然而一刻鍾後,她卻後悔了。
男女構造的不同,注定她不能像謝摘星一樣,從袍子中掏出來就行,先前在上頭時,還能借著地心引力讓裙子自由下落,不管怎麼動都能遮住關鍵部位。可躺下卻不同了,即便不將裙子全部推上去,也要露出大半的腿。
最要命的是,還得謝摘星主導修煉。
太被動了。
蕭夕禾躺在床上,像隻待宰的小羔羊一般,隨著謝摘星的靠近越來越緊張,終於在他若有所思地靠近時,忍不住敲起鑼打起退堂鼓:“要不……還是像之前一樣吧。”
謝摘星垂眸看向她的膝蓋,盡管已經休息兩三日,但還是泛著青,與小腿光潔透白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廢物。”他面無表情地開口,盡可能忽略眼前一片瑩白。
蕭夕禾:“嗯?”
“修煉半年,連煉氣都沒成,將來別出去說同我雙修的事,我丟不起這個人。”謝摘星看向她的眼睛。
蕭夕禾:“……哦。”
謝摘星教訓完修煉小廢物,這才言歸正傳:“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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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過一本正經,蕭夕禾反而不怎麼緊張了,輕呼一口氣才道:“你就像之前一樣就行。”
謝摘星思索片刻便要開始,蕭夕禾忙制止:“等一下!”
謝摘星蹙眉停下。
蕭夕禾飛快從乾坤袋裡拿了顆藥,仰頭吞了下去。
謝摘星瞬間風雨欲來:“吃的什麼?”
“強身健體的,你太厲害了。”蕭夕禾張口就來。
謝摘星眯起長眸:“我看見了,是助興的。”
蕭夕禾:“……”那你還問。
謝摘星突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煩躁,臉色也冷了下來:“既然與我雙修這般勉強,那就去找別人。”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蕭夕禾暗道不好,想也不想地撲過去抱住他的腰:“不勉強不勉強,魔尊大人肯幫我我都開心死了怎麼會勉強……”
“放手。”謝摘星連聲音都帶著冰碴。
傻子才放手。蕭夕禾瞬間抱得更緊了:“我吃藥是方便你進行,不是嫌棄你啊真的!男女構造不同,你想想我是不是每次開始之前都要磨蹭半天,你來主導的話肯定不願意像我那樣做,我要是不吃藥的話咱們都得疼死!”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臉都快憋紅了。
謝摘星沉著臉回頭。
“真沒嫌棄你,”蕭夕禾可憐巴巴,“我才不找別人,隻找你。”主要是也沒別人可選。
這句話似乎取悅了謝摘星,他周身的低氣壓漸消。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魔尊……”
“開始吧。”謝摘星掃了她一眼。
蕭夕禾瞬間滿血復活:“好嘞!”
謝摘星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眉宇總算舒展。
蕭夕禾重新躺下時,藥效已經發揮作用了,她如喝了酒一般臉色緋紅,本就清亮的眼眸像藏了小勾子。
謝摘星喉結動了動,不知為何突然覺得燥熱。
兩個人早就習慣了之前的姿勢,如今突然換了,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的時候,但好在不是真的第一次,謝摘星也比蕭夕禾有天分的多,很快便熟悉了,且有更上一層樓的趨勢。
蕭夕禾勉強保持一分理智,默默流著淚咬緊了下唇,謝摘星居高臨下,第一次看到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看著她湿潤的眼眸,他的眼神暗了暗,扶在她腰上的手也漸漸收緊。
許久,他突然抬手,隻是沒有碰她的眼睛,而是將她的唇解救出來:“再咬就出血了。”
蕭夕禾迷茫地看向他,下一秒就看到他蹙著眉頭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指。
……他這是在嫌棄她吧,是嫌棄她吧?蕭夕禾瞬間清醒了點,隻可惜這點清醒沒有維持太久,便又消失不見了。
見她不再咬唇,謝摘星這才滿意,繼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先前從未像今日這般……動情。
他又開始煩躁了,動作也愈發狠戾,蕭夕禾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散架。
大腦陷入一片空白前,她嗚咽一聲,隱約聽到他沉聲吩咐:“下次不準吃藥。”
……又得罪他了哦,這人可真難伺候。蕭夕禾心裡抱怨一句,默默開始修煉。
她確實沒什麼天分,努力了這麼久,也才勉強有了即將煉氣的雛形,不過她沒什麼野心,能無病無災的長命百歲,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
許久,修煉完畢,蕭夕禾確定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小心提議:“要不……再來一次?”
謝摘星頓了頓,盯著她看了許久後同意了。
這一晚兩人一起修煉了三次,差不多是之前十天的量,效率算得上突飛猛進。於是接下來好一段時間,兩人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偶爾才會換回之前的。
春去秋來,蕭夕禾終於修成了煉氣初期。
“我成功了!”
成功的一瞬間,她仿佛範進中舉,野猴子一般在樹林裡竄來竄去,謝摘星面露嫌棄,唇角卻微微浮起。
蕭夕禾總算注意到他,一臉激動地朝他撲過來。
謝摘星眼皮一跳,卻沒有躲開,於是這隻野猴子下一瞬就竄到了他身上:“魔尊,我成功了,等除去蠱毒我就可以長命百歲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飛升了。”謝摘星淡淡開口,一隻手抬起要扶住她的腰,然而沒等碰觸到她,她便從身上下來了。
“飛升就不是我月薪三千能想的事兒!我能到煉氣已經滿足了。”蕭夕禾是真的滿足,一副不打算繼續努力的樣子。
謝摘星面無表情:“沒出息。”
蕭夕禾笑嘻嘻:“是挺沒出息的,但我就是這樣的人,也改不了了,等我清了身上的毒,就找個有山有水陽光充足的地方養老……”話說到一半回過神來,一個激靈連忙找補,“和你一起,一起養老。”
“你轉世八回我都不會老,”謝摘星掃了她一眼,“背陰谷倒是有山有水,就是陽光不夠。”
似乎沒有聽出她最後一句有多刻意。
蕭夕禾默默松了口氣,突然生出些許愧疚。
謝摘星雖然是這個故事裡的大反派,但平心而論對她還是挺好的,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也沒覺得他有多可怕,反而像個小學生,心裡除了吃飯什麼都不關心。
也許是自己先入為主,把人妖魔化了呢?蕭夕禾舔了一下唇,剛要開口說話,謝摘星突然眼神一凜:“既然來了,何必再躲著。”
“……你在跟誰說話?”
蕭夕禾迷茫一瞬,下一秒就看到四周憑空出現十幾個人,她趕緊躲到謝摘星身後。
“能找來這麼多隱形披風,也是不容易,”謝摘星悠闲開口,“來尋仇的?”
蕭夕禾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好像自己剛來背陰谷時也被問過。
帶頭的人黑著臉:“謝魔頭!你殺我黑河谷滿門,我今日就要替上百族人討回公道!”
“果然是尋仇的。”背陰谷看似結界重重,其實守衛漏得像篩子一般,謝摘星顯然已經習慣了。
蕭夕禾可不習慣,一看對方這麼多人,且一個個人高馬大一看就是練家子,即便沒有修為身手也不會差,便知道他們是準備趁謝摘星修為被壓制以多欺少。
而且背陰谷先前增加了守衛,這麼多人卻能悄無聲息出現,確定不是昆侖派刻意為之嗎?
她咽了下口水,試圖去拿這些人扔在地上的披風,好在關鍵時候帶謝摘星跑路。誰知謝摘星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直接將準備悄悄行動的她扯了回來。
蕭夕禾:“……”他不會打算硬剛吧?她修為雖然不受結界限制,但煉氣初期還沒有任何打架經驗的她跟廢物沒什麼區別,幫不了他啊!
“沒想讓你幫。”謝摘星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那些人顯然恨極了謝摘星,廢話不多說便直接抽劍朝謝摘星刺去,謝摘星單手將蕭夕禾往後一推,奪過一把劍刺進另一人心髒。
鮮血噴湧而出,生在法治世界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瞬間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懵住了。謝摘星劍法行雲流水,每一招都是殺招,這些人雖都是練家子,卻連近身都不得,轉眼間便倒下大半。
蕭夕禾看著一地死人,呼吸一時有些急促,等意識到該躲起來時,其中一人突然發現她的存在,對視的瞬間突然迸發無限恨意,這恨是因謝摘星而生,卻是實實在在朝她而來,哪怕他們先前從未見過面。
蕭夕禾因這突如其來的恨意愣了愣,下一秒就看到他舉著劍朝自己砍來。她連忙閃躲,雖然勉強躲過,可袖子卻被劃破了,胳膊頓時浮起點點刺痛。
這人一招不成還要繼續,然而拿劍的手剛舉起來,便被一把劍刺穿掌心,直接釘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隨著一聲慘叫,血染紅了落葉,謝摘星殺了手邊最後一人,走到被釘在地上的人面前單膝蹲下,心平氣和地拍了拍他的臉:“動我的人,嗯?”
第13章
“魔頭!瘋子!我倒要看看……看看你什麼時候遭報應……”那人死死盯著謝摘星。
謝摘星隻當沒聽見,回頭看向蕭夕禾:“受傷了?”
蕭夕禾下意識捂住劃破的胳膊:“沒、沒有。”
“你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那人還在罵,蕭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就看到謝摘星玩味地勾起唇角,重新轉過身去問那人:“你說什麼?”
那人恨意滔天:“我說……啊!”
隨著一聲慘叫,蕭夕禾猛地一顫。
如果說之前快準狠的反殺,讓她緊張的同時有點發懵,那接下來的一切,便是她徹底不能接受的了——
謝摘星竟然將釘在那人掌心的劍拔了出來,沿著他的經脈一寸寸上行,劍尖所到之處經脈畢露血肉模糊,流出的鮮血幾乎將地面枯葉浸透。
那人起初還在叫罵,罵謝摘星,也罵她,漸漸的罵聲被求饒聲取代,再之後便是哭聲,虛弱的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仿佛逗留人間的冤魂。
在第三根筋脈被挑斷時,連哭聲也沒有了,隻是像瀕死的魚一樣趴在地上,無聲地瞪著眼睛。謝摘星臉上濺了血,仿佛地獄跑出的修羅,看著自己的傑作愉悅地勾起唇角,正準備再繼續時,身後傳來一道艱難的聲音:“要不……給他一個痛快吧……”
謝摘星眼眸微動,盯著那人看了片刻,然後一劍刺進了他的心髒。那人掙扎兩下,便徹底沒了氣息。
樹林裡徹底安靜。
謝摘星扔了手中的劍,嫌棄地看了眼地上面目猙獰的屍體,這才緩步朝蕭夕禾走去。他臉上還掛著血,鮮紅的顏色襯得眉眼如墨,輪廓也愈發清晰凌厲,雖然入侵者都死了,可周身肅殺的氣息還沒散去,仿佛熱氣騰騰,又似乎冰冷襲人。
終於,他在距離蕭夕禾一步之遠的地方停下,視線停留在她手捂著的地方。片刻之後,他輕嗤一聲:“這叫沒受傷?”
蕭夕禾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看到自己的指縫下,劃破的袖子裡隱約可見血跡。她頓時訕訕:“一點小傷,不疼的。”
“這麼怕死的人,竟然說不疼,你是被這些人嚇傻了?”謝摘星眼底閃過一絲淺淡的笑意,伸手便要抓過她的手腕查看。
蕭夕禾沒想到他會突然伸手,頓時驚慌地躲了一下。
她這一下完全是本能反應,等回過神時就意識到要糟,果然一抬頭,便看到了謝摘星沒有表情的臉。
謝摘星的手還停在半空,眼底已經沒有了笑意:“你怕的是我。”
蕭夕禾想辯解,可對上他冷戾的眼眸,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