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笙明明沒有喝酒,可能是先前在包廂內被酒煙味氣息渲染的緣故,內心有些被觸動,她欲言又止,最終轉頭默默地看向車窗外,將喉嚨哽咽難忍的話,又咽了回去。
自己選的路,傾訴出來就顯得矯情了。
姜瓷倒是勸她:“女人的一生很長,倘若要是能再遇上合適的,你可以試著放過自己。”
和笙苦笑搖頭:“姜導,你沒體會過那種被撕裂般的痛,不懂的。”
話落,她吐露心事問:“如果你和你先生青梅竹馬一塊長大,他卻與你相識十年的姐妹上床,姜導,你忘的了嗎?”
和笙看到姜瓷眼中微微意外,很是諷刺自己:“我不僅忘不了,還有了心裡陰影。”
丈夫與閨蜜的雙重背叛,很是致命。
姜瓷一時,也不好亂說話。
和笙傾訴:“我和我前夫從小認識,小學中學都是一起的,大學他向我告白,牽手走到了一起,畢業後,兩人感情水到渠成就結婚了,我很依賴和信任他,也心甘情願在家伺候他一家老小,這麼多年的感情,卻沒想到敗在了我閨蜜身上。”
“她也結婚了的,卻因為是性冷淡跟自己丈夫的感情一度陷入僵持的地步,後來,可笑的是,她竟然說我前夫能刺激到她的性欲。親口向我講述了私底下有一次,我前夫開玩笑說她是性冷淡,她就笑我前夫床上功夫不好,惱怒得男人啊,為了維護那該死的自尊心,氣急敗壞把她推到床上強奸了。
呵,她說自己享受到了身為女人的快樂,從那次後,一個嘗到了新鮮,一個體會到了女人才有的快樂,就把我當成傻子般糊弄。”
這讓和笙感覺自己就是個從頭徹尾的蠢貨,被至親的好友算計走了丈夫財產,付出青春和全部的感情,到頭來還變得一窮二白。
她對姜瓷直言:“我也不是個好女人,在和前夫去民政局離婚的前一晚,我也報復他,想給他戴帽子,便和季寒風有了糾纏,還維持了好幾年不清不楚的關系。實在配不上副導演這樣的男人,姜導,麻煩你幫我回絕了,我不想再做一個好妻子了。”
和笙對婚姻對男人的絕望,姜瓷從她字語行間便聽出了。
車內陷入了暫時的沉默,姜瓷給她遞了張紙巾,出聲寬慰道:“都會過去的。”
和笙勉強微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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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出來工作,步入社會後,她也看到了全新一面的人生。
如今,和笙不想去想別的,她隻想努力工作賺錢。
至於男人這種生物,她有生之年是不想在服侍了。
車開到和笙居住的小區才停,姜瓷叮囑她好好回去休息。
和笙下車,揮手與姜瓷告別。
她也沒馬上就回家,而是站在一旁路邊,目送車子漸漸的遠行,直到看不見了。
和笙淺淺的呼吸,轉身沿著路燈的光暈往小區裡走。
居住的樓棟和大門口有些距離,等和笙快走進的時候,無意間先看見了樓道口站在一抹挺拔高大的身影。
男人深藍色的西裝筆挺,從領口到西裝褲角都精貴得一絲不苟,長指間還夾著香煙,很明顯在等人,有些不耐煩般,大手從褲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和笙突然站定了,不願意走過去。
她就在身後,十步遠的距離。
他沒轉過身來,她也始終沒有走上前去。
就這樣,安靜的望著男人身影,明明近在咫,卻很容易給她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和笙最終在季寒風還沒發現自己之前,默默地離開了。
她沒回家,一個人走出小區的門口,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天色,才拿出手機預訂了附近酒店房間。
——
姜瓷送完和笙,自己便也回家了。
她劇組殺青,明天沒戲拍就不用繼續住在橫店,雖然傅時禮這個月又去出差了,還沒回來。孩子也在奶奶家住,不過,一家三口生活的別墅對於姜瓷而言,便就是家了。
半個小時的路程,代駕將車開到了別墅門前。
姜瓷付了錢,接過鑰匙下車。
別墅很安靜,她拍電影幾個月不回家,也放了保姆的假。
開門進去後,姜瓷連鞋子都沒換,踩著尖細高跟朝客廳走,還沒抬手去摸開關,自己卻亮了起來,明晃晃的光線照得她一身冷汗,酒意也被嚇醒。
第120章
一開始姜瓷以為家裡進賊了,嚇得她呼吸屏住,身子僵著站在原地不敢動,漆黑的眼眸還充斥著某種驚慌,愣愣地看著樓梯處緩緩出現的一抹修長暗影。
直到看清了人,下一秒,她才跟被扯散了力氣般,堪堪不穩跌倒在地。
“怎麼,看到你老公就腿軟站不穩了?”傅時禮站在燈光下,身姿被襯得挺拔如修竹,抵著深眸的視線正凝望著她嚇白了臉蛋的模樣,也沒見下樓攙扶。
姜瓷這點兒酒意都被嚇得全無,盯著這個襯衫黑褲的男人,舔了舔幹幹的唇說:“你不是在美國出差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傅時禮緩步下來。
他優雅伸出修長大手,好心地將妻子扶起來,嗓音溫和道:“本來打算明天帶著孩子去劇組接你。”
姜瓷白皙的手指握住男人手臂,借力而起,身子依偎在他懷裡,仰頭盯著他俊美臉龐不放。
“不認識了?”
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傅時禮的嗓音蓄著淡笑調侃。
姜瓷眨眨漆黑的眼:“你這是要跟我搞突襲呢?”
“現在是誰突襲誰?”傅時禮顯然也沒料到她會今晚就回來,大手溫柔摟著她的腰肢,帶到沙發上坐。
姜瓷緊俏的臀坐在他大腿上,體重很輕,就跟抱小孩一樣。
傅時禮手掌覆在她臀側,似是掂量了下,薄唇輕扯:“都要快沒嗣寶重了。”
“你不要亂講,我一個大人怎麼可能沒有孩子重?”姜瓷連聲倍都提高了,很明顯是不承認自己在劇組拍電影給忙碌瘦了,白皙的手緊抱著男人寬闊肩膀,大概是快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上次見,也不過就是他出差回來休息兩三天,到劇組看了她。
夫妻倆都忙,見面除了匆忙的親密一番外,談話的時間都不多。
別墅空蕩蕩很安靜,姜瓷現在有足夠大把的時間,好好打量著男人了,先開口:“你有沒有想我?”
傅時禮挑了挑眉,似乎很訝異她會開這個口。
“有沒有?”姜瓷低頭靠近,倔強要聽出一個所以然來。
男人微燙的手掌沿著她臀側,往下,語調低低的:“看你就硬了,你說想不想?”
姜瓷:“……”
“不正經。”她要起身,卻被男人雙臂逐漸的收攏在懷。
傅時禮襯衫還帶著好聞的氣息,這讓姜瓷胸口拂過淡淡暖意,便也薄弱了掙扎的意味,慢慢伸出手也去抱他的腰身,兩人不再言語,就這樣安靜在沙發抱在一起。
過了五六分鍾,傅時禮低首,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出聲問:“去洗個澡?”
姜瓷抬起眼,以為他想做了,正要咬唇說。
男人下半句,便先說:“一身酒味,喝了多少?”
“有酒味嗎?”姜瓷沒喝太多,還以為一路回來就已經散了。
結果傅時禮煞有其事的皺眉,還要說她:“臭死了。”
“……”
——
姜瓷刻不容緩直接跑樓上洗澡了,被自己老公嫌棄臭,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她脫光了衣服,用熱水把全身上下洗了整整三遍,待沐浴露的香味完全蓋去了酒味,才披上白色浴袍走出來。
主臥內,門被敞開著,沒見到男人的身影。
姜瓷往外走,看到隔壁兒童房有燈光,她過去,看到傅時禮也在。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時候孩子也醒了。
嗣寶迷迷糊糊醒來,可能是房間有亮光的緣故,他睜開眼,白白嫩嫩的臉蛋還蹭了蹭被子,特別可愛。
姜瓷和傅時禮都沒出聲,溫柔的看著小家伙。
嗣寶似乎看到了房間裡還站著兩個人,睜著大眼睛透著茫然然的,畢竟很久沒見了,姜瓷先走過來,低頭輕聲問:“你還認識我嗎?”
小家伙認真地看著她,一時間也沒說話。
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還有些沒清醒過來。
姜瓷很耐心等孩子說話。
小家伙突然小嘴癟著,一雙肉呼呼的小短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要抱抱:“媽媽。”
姜瓷松了口氣,還好,傻兒子還認識媽。
她將嗣寶從被窩裡抱到懷裡,低頭,親了親額頭:“媽媽在呢。”
嗣寶兩隻小手緊緊抱著媽媽的脖子不撒開了,他將白嫩的臉蛋去蹭姜瓷的下巴,大眼睛漆黑幹淨,充滿了信任感。
姜瓷輕聲問:“你還認識爸爸嗎?”
傅時禮挺拔的身形就在這一旁,小家伙看了看,乖巧的點腦袋。
認識的。
嗣寶還記得是爸爸把他從奶奶家接回來的。
兒子這臉盲症,讓姜瓷老母親的心都愁了一把,現在看他時隔幾個月,還記得爸爸媽媽,也稍微寬心了些,又去親親孩子的臉蛋。
“媽媽在家,還去工作嗎?”小家伙依賴在她懷裡了,沿著腦袋,眼神兒充滿期待地看著母親。
姜瓷輕笑著搖頭:“在家陪小寶貝好不好?”
“好。”嗣寶求之不得。
他還提要求:“要和爸爸媽媽睡。”
難得忙碌過後,一家三口團圓了。
姜瓷自然不能拒絕兒子,她將嗣寶抱主臥去。
傅時禮剛出差回來,明天也沒什麼要緊公事,夫妻倆似乎突然就清闲了,孩子沒睡,兩人也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男人挺拔的身軀披著藍色睡袍,領口敞開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肌肉,也沒在意,就隻用衣帶簡單系著,雅致的大手握著她的手,時而捏了捏。
姜瓷話到一半,就被他把玩著手指打斷的動作。
“你……”她眼神遞過去,想讓他當著兒子的面收斂點。
而在嗣寶眼裡,手牽手是很正常的。
他偶爾偷看爸爸,偶爾又痛看媽媽,自己抿著小嘴笑,不亦樂乎。
傅時禮跟她聊以往的事,聊到了當初婚前的時候:“你那時跟我說自己是不婚族,還是丁克,後來願意嫁給我,我很高興。”
姜瓷表情略尷尬,眼眸輕眨:“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