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名字你知道嗎?”
服務員小妹搖搖頭,不過卻說:“身材很高大,快一米九了,穿著深黑色西裝,板寸發型,臉孔很陌生,第一次來這吧,點了燒烤帶走的。”
一聽這板寸發型,蕭畫大概猜到了。
姜瓷不知情況問:“是你朋友?”
怎麼偷偷的買單了,也不過來打聲招呼。
蕭畫拉著她的手臂走出燒烤店,站在熱鬧的街景上,一路回去說著:“周深行,住我們隔壁的死變態。”
姜瓷很意外,這才幾天蕭畫跟隔壁鄰居的關系就變得和諧了?
蕭畫看透了她的心思,開口解釋道:“上次哦,我看他穿著運動緊身褲下樓跑步,買早餐時沒帶錢,就善良了一次,幫他付了早餐錢。”
還有這事,讓姜瓷陰鬱的心情被轉移了,唇邊淺笑:“幾塊錢的早餐,幫你付快一百的燒烤,看來新鄰居很會做人。”
蕭畫還沒吐槽完,翻了白眼:“那種灌湯小籠包,一籠五個,十二塊錢。他給老娘整整吃了六籠,外加一瓶礦泉水。”
“……”
“整瓶礦泉水咕嚕幾下,一口喉悶。”蕭畫沒見過食量這麼大的男人,手裡揪著下樓買早餐的那一百塊錢,差點兒就讓他一個人吃光了。
姜瓷一路上,都聽蕭畫怎麼吐槽這個叫周深行的男人。
兩人回到公寓時,隔壁門緊緊的閉著,蕭畫連眼尾都沒掃,打開自家的門便拉她進去了。
今晚睡在熟悉了三年的公寓裡,讓姜瓷煩躁的內心稍微得到安定。
她洗完澡哦,穿了件蕭畫的睡衣一起擠在被窩裡,說起睡衣,少不了提起結婚那晚鬧出的烏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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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畫死不承認:“我是那種人麼?”
姜瓷漆黑的眼眸靜靜的看了她一分鍾,抿唇吐出一個字:“是!”
蕭畫笑起來,伸手去抓她痒痒。
鬧到快九點半,兩人都困了。
姜瓷將安靜了整晚的手機給靜音了,關燈後,要睡時,迷迷糊糊的突然對旁邊閉著眼睛的女人說:“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千萬別去跟各方面都完美的男人在一起,到後面,你會發現……”
蕭畫恩了聲:“什麼?”
姜瓷將臉蛋埋在枕頭裡,過了好一會,那聲音才悶悶的傳出來,聽上去,還帶著氣急敗壞:“你會發現他媽的真會裝!”
蕭畫很少聽到姜瓷會爆粗口,看來傅時禮是真把人給惹了。
晚上十點。
別墅外有車子聲響起,蔡姨披著件衣服就起來了,走出房門,看到一抹修長暗色的身影,便過去:“又喝酒了?”
傅時禮手插著西褲口袋走到客廳中央,眉目皺著,開腔道:“小花姨,幫我煮一杯醒酒茶。”
“好,你坐著等。”蔡姨趕緊去廚房忙碌。
傅時禮抬手,扯掉了領帶坐在沙發上,長指揉了揉眉骨,沒過幾分鍾,蔡姨就端著杯醒酒茶出來了。
他伸手接過同時,聽到蔡姨說:“姜瓷今晚沒在家,你知道嗎?”
傅時禮抬首,掀起了眼皮,深邃的眼神很明顯是不知情況。
這幾天蔡姨多少是看出了點兩人間微妙的互動,提醒道:“說去朋友家住一晚,看來是沒告訴你啊。”
傅時禮沉默端著手中的解酒茶,半響,放在茶幾上。
看來,這酒不用解,已經讓他完全清醒了。
去接姜瓷回來前,傅時禮先上樓洗了澡,換一身沒有酒味的西裝出門,他對她先前居住的公寓地址還有印象,連夜開車過去。
到了地方,也很晚了。
傅時禮下車,一身挺拔西裝站在深夜裡,掏出手機先撥了姜瓷的電話,見沒人接,他隻好上樓,晚上十一點四十分,站在公寓門口敲響了門。
這一舉動,將隔壁出門倒垃圾的男人吸引了過來。
大晚上外面也冷,周深行套了件背心和大褲衩就出來,手上還拎著燒烤垃圾袋,看到走道門外站著一位人模狗樣的西裝紳士,深夜這樣敲單身女性的門,跟性騷擾無異了,深色的目光帶上了防備。
看在隔壁蕭鄰居請他吃過六籠小籠包的份上,周深行壓著磁濃的嗓子問,不具善意:“你哪位?”
第46章
你哪位?
傅時禮眉頭皺著,餘光睹見出現在身旁的陌生男人。
半響,他開腔,語氣透著一股清冷:“你又是哪位?”
周深行指了指門牌號,這是他住處。
傅時禮送姜瓷回家過兩次卻從未上過樓,到不知她隔壁鄰居住著一位男人,視線注意到走道上的監控攝像頭,他眼底釀出幾分寒意,問道:“這是你裝的?”
似乎沒耐心等人開口承認,便語調冷了幾分,替這位鄰居普及法律常識:“在公共樓道安裝攝像頭,屬於侵犯他人隱私權。”
周深行陡然眯眼。
他懷疑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半夜騷擾女鄰居。
對方,直接扳回一城,指出他涉及女鄰居的隱私。
兩個男人在走道上無聲對視,待氣氛快越發僵硬時,傅時禮先有了動作,他修長白皙的大手伸到褲袋,準備掏出手機打報警電話。
不過,緊閉的房門比他先一步打開。
蕭畫披著外套出來,睡眼朦朧的看著走道上的男人,茫然道:“你們二位大半夜的在我家門口聯絡什麼感情呢?”
周深行臉龐微沉,對於他這種直男到硬得不行的男人,生理上就很排斥跟男人牽扯上這種情感。
他嗓子的低炮音很磁啞,對蕭畫說:“他大晚上敲你門騷擾,需要我幫你解決?”
蕭畫看著穿大褲衩的男鄰居這一身腱子肉,打架估計都沒輸過吧,下意識搖晃著腦袋拒絕:“謝大爺,您還是下樓倒垃圾吧。”
周深行臉龐更沉了,看蕭畫一臉傻白甜的表情,琢磨下就知道她根本不是這位西裝斯文男人的對手,不過人家都開口拒絕,他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
蕭畫也壓根就不知道周深行將自己設想成了被男友渣掉的可憐女人,她看鄰居腳底走路帶風般的下樓,也沒放心上。
因為,注意力都被傅時禮吸引去了。
這位凌晨跑這來敲門,讓人看了都心驚膽跳。
傅時禮壓著眉目的溫淡,開口第一句竟然和周深行的意思差不多:“你是姜瓷的室友蕭小姐?你好,我是姜瓷的丈夫。這個走道上監控,剛才那位隔壁鄰居奸視了你和姜瓷多久了?”
“沒,隔壁是前陣子搬來沒多久,那時候姜瓷已經不住這了。”蕭畫看傅時禮這態度,好像要跟周深行算賬似的,她解釋道:“這小區治安雖然還可以,不過年底也容易遭到小偷,那個,周,周深行裝上個監控其實也挺好的。”
她已經從一開始的吐槽變成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因為蕭畫在姜瓷搬走後,發現單身女性一個人住,平時晚上回家,要麼叫個外賣什麼的,門口走道上有幾個攝像頭會很有安全感。
傅時禮看蕭畫願意讓裝攝像頭,也沒有立場追究這事。
他視線朝公寓裡面看,開口問:“姜瓷在你這?”
“嗯嗯嗯。”
“蕭小姐,我跟姜瓷有些事要談談,方便讓我進去嗎?”傅時禮算是很有紳士風度了,大晚上的趕來找老婆,卻沒有心急如焚到闖進一個單身女性的公寓裡地步,而是站在門口先問。
蕭畫看到這張俊美如斯的臉啊,再看看這氣度和尊重女性的行為。
心裡暗嘆,難怪能把姜瓷心底那點恐婚的情緒給搞定了。
她是個愛幹淨的姑娘,公寓也沒什麼不可以進的:“可以可以啊。”
不過,在傅時禮進去找姜瓷前,蕭畫也有幾句跟他說:“其實一個月前,在姜瓷自己的人生規劃中是沒有孩子和婚姻的存在,她是個很優秀的姑娘,這麼多年來都在含蓄努力的想體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而不是活在別人的光環下被人捧著,偏偏在拍電影這事上連續受到兩次挫折,真的很能打垮她的意志力。
我記得有一年,姜瓷電影上映時卻遭到粉絲大量退票那晚,她一個人坐在天臺上到凌晨五點天亮。
沒跳樓的意思,她就是坐著吹冷風,想給自己母親打個電話傾訴,結果遭到的就是一頓語言上打擊,先前那幾任繼父被換的太快,好不容易跟人熟了,母親就跟人離婚了,所以姜瓷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個父親身份的男人去教導激勵她。”
蕭畫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告訴傅時禮:“姜瓷的事業失敗,也不是你們勸她放棄的理由,她脾氣得靠哄著來,你越強硬,她就越反骨,這是我從她和她母親相處上觀察來的,傅總,姜瓷真的很好哄,你多一分耐心,而不是避著她不談這事,我相信姜瓷不會無緣無故這樣鬧脾氣。”
傅時禮深邃眼底的流光淡淡,對她頷首道:“我知道了。”
蕭畫的和事老,也隻能說到這份上了。
她讓傅時禮進去,指了房間,自己跑廚房待去了,讓出空間來也沒去好奇。
房間裡燈光是暗著的,姜瓷裹著被子睡的很香,她渾然不知傅時禮進來了,細密的眼睫毛在臉蛋下落了一片陰影,睡覺時紅唇習慣抿著。
傅時禮站在床沿,俯身靜看了她半響,然後才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掌,輕輕碰到她一頭黑軟細膩的長發。
姜瓷睡意朦朧的被擾醒來,她起先意識還沒清醒,眯著眼看到傅時禮出現在眼前,還是沒反應過來,隻是覺男人這一身面料矜貴的筆挺西裝,越看越眼熟。
等他脫下西裝外套,將被子掀開,裹到她的身上,連帶著人一起抱起時,才終於完全清醒了。
“你!”姜瓷倒吸口氣,沒想到他來了。
傅時禮沒找到她衣服,隻好用西裝將她裹著,要走出這扇門:“我帶你回去睡。”
姜瓷愣了好幾秒,見真的往外走,趕緊說:“你先放我下來。”
傅時禮顧及她肚子,便也沒有強行做什麼,將她放到地上,又找了棉鞋給她穿。
姜瓷穿好後,一連後退幾步。
那眼眸還帶著許些驚慌,看房間沒有蕭畫的身影,大概是明白過來了。
“跟我回去。”傅時禮修長的大手朝她伸來。
姜瓷身上還披著男人的西裝外套,被他的體溫裹著,站著沒動,而是開口說:“很晚了,你有話,可以明天說。”
“行。”傅時禮點頭,順著她來。
“那你跟我回去,我們天亮了談。”
左右就是不會讓她今晚留宿在這的意思了。
姜瓷也好笑看著他,扯了扯唇角:“傅時禮,你這是做什麼,我跟你領個證還把人都賣給你了,連自己在哪兒睡一夜都不行?”
傅時禮壓低著聲線問她:“老婆,你是想在室友的住處跟我親熱,還是跟我吵架?”
他這聲老婆,叫得極具深意。
讓姜瓷聽愣了,心裡有些微妙的感覺又聽見他下半句的話,滿臉羞紅的不行。
要是讓選,有羞恥心的都不會選前者啊。
她咬唇,漆黑的眼睛帶著水色瞪傅時禮這個衣冠禽獸。
十分鍾後。
姜瓷換下了這身睡衣,跟傅時禮從房間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