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姜瓷:“忘了跟你說了,前兩年,我家在s市郊外的那上百畝地被姓季的房地產企業買走了,我爹在市中心買了兩套房下來,又搞了幾套門市當收租用,其餘剩下的錢,全部打我賬上了,全力支撐我堅持夢想拍電影。”
在寸土寸金的s市,即便是城外,上百畝地也價值不菲。
可想而知,展信佳這個小康家庭出身的男人,算是搖身變成一名富二代了。
不缺錢,就等於不用找投資人。
這會省去很多事。
姜瓷看到為了夢想拼搏的展信佳,心中難免被觸動到了。
但是,她還要為腹中的孩子考慮,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自然在一些事上就不能自己來做主了。
姜瓷想了想,對展信佳說:“合作拍電影的事,我需要一段時間考慮。”
展信佳將他收集的素材資料留給她看,很能理解:“我等你電話。”
五點半左右,姜瓷跟展信佳一起探討了這部電影題材快三個小時後,離開了咖啡廳。
她揮揮手跟依舊坐在桌前的那個帥氣高大身姿告別,攔了出租車,回別墅。
徐女士這時候應該已經下飛機了,姜瓷沒去打擾她看秀的好心情,也很清楚,要是說想懷著肚子,去一個條件苛刻的山村拍戲三個月,以徐女士霸道的性格,會直接押著她去醫院住到把孩子生下來為止。
想想,就很恐怖。
沒得商量。
所以姜瓷在反復地思量後,在跟展信佳深討完後就有了想當場答應的衝動,將心思打在了傅時禮身上。
首先,她懷孕一個多月了,除了換季低燒過一次外,身體沒有任何不適感,連早孕前期的嘔吐都很少有,對食物也不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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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體質,讓姜瓷對去山村生活有了信心。
再然後,她的新婚丈夫,對她一直都是好商好量的姿態。
這讓姜瓷有時候會產生一種誤差,覺得傅時禮是個對自己百般包容,很好說話的男人。
她是完全忘了,找他談投資那段時間,男人表露出的惡劣了。
傅時禮對待女人和自己的女人這事上,態度懸殊太大,讓平日對婚姻沒有半點憧憬的姜瓷漸漸失去了戒備,當晚,便滿懷期待在別墅等他回來談這事。
第44章
晚上七點,得知姜瓷還留在別墅,傅時禮就回來了。
蔡姨準備了豐富營養的晚餐,兩人一起用晚飯,他先去書房忙碌公事,沒過一會,便看見女人推門進來,手上還端著杯熱牛奶。
“我親自給你熱的。”姜瓷將玻璃杯放在桌上,不忘了獻殷勤告訴他。
傅時禮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落在了她笑顏款款的臉上,伸出手臂,很自然就將女人腰肢摟到了大腿上。
在這安靜的夜色裡,姜瓷這樣坐在他懷中,呼吸間聞到的都是男人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氣息,有些羞澀,手心抵住了他襯衫下緊實的肌肉。
傅時禮將手掌覆在了她的肚子上,沒有一絲鼓起的現象,實在不像個孕婦。
他低首,鼻梁蹭著她秀發上的香氣問:“怎麼還不長大?”
“沒那麼快,我媽媽說要四個月後才會顯肚子。”姜瓷現在還能維持腰肢纖細,等過幾個月恐怕就大腹便便了,她肚子被男人手掌覆蓋得熱熱的,伸手主動拉著他的手說話。
傅時禮耐心地聽,對她似乎比任何人都要超出三倍以上的耐心。
在說話空闲時,偶爾,也會用薄唇在發絲間去親吻她的脖子,做些親熱的舉動,讓姜瓷閃躲不及,隻能臉紅著,眼眸水潤潤的看著他。
“傅時禮。”
“嗯?”
“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事,你同意嗎?”
傅時禮吻到她的耳垂後,便抬起頭,用深邃的眼神直直看著女人期待的眼神,他思忖幾許,隻好問:“你說了那麼多,指的是?”
姜瓷說:“就是我想跟一個老同學合作拍部電影,題材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創業男青年被生活所擊垮,跑到山區避世,揭發出被拐賣婦女的陰暗一面,最後留下成為教師,幫助那些樸實的孩子走出大山的故事。”
書房的氣氛似乎有些靜,傅時禮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片刻,才開腔出聲:“開機時間是什麼時候?”
傅時禮沒問她是不是需要錢,而是一針見血直攻重點。
姜瓷在他眼神緊盯下,無法撒謊:“籌備工作起碼要兩個月,拍戲時間暫定會需要三個月……”
所以,等她完成這部電影,又成功上映的話。
肚子裡這個小家伙,也可以出生了。
傅時禮語調冷靜問:“你想要跟劇組去山區待三個月?”
“也不算山區。”姜瓷急於解釋的態度,已經跟默認沒有區別了:“就是找個山村,不會很貧窮的地方。”
傅時禮皺了皺眉,視線掃了眼那杯熱牛奶,總算知道她這樣無故獻殷勤做什麼了。
一杯牛奶,就想哄好他?
“我想去。”姜瓷實話實說:“能遇上一個志同道合的人很重要,他的電影,我很感興趣。”
傅時禮看到她眉眼間的倔強,先沉下心跟她講理,嗓音清晰且有條不紊:“姜瓷,有些女人懷孕會為了安心養胎而放下手上的工作,畢竟孩子是一個很脆弱的生命體,你想拍戲可以,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對嗎?”
“可是,我身體很好啊。”
“身體好,不代表在那種惡劣的拍攝環境和高強度的工作下能輕易抗的下來。”傅時禮伸出大手摸摸她溫軟的臉蛋,白皙的肌膚嫩得根本就沒吃過苦,又怎麼放心她挺著一個肚子去山村住三個月?
他不許的態度,讓人無法去忤逆。
姜瓷有些情緒低落,還是想去:“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
“這不是我理解你的事業夢想,就能讓你去。”傅時禮說她:“你需要靜下心去理智的衡量事業和家庭的關系,把自己的時間合理分配。”
他開口教訓的腔調,就跟訓小孩子無疑。
聽了,姜瓷多少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腦海的思維沒跟得上身體,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從傅時禮的腿上站起來了,白淨的小臉寫滿了情緒。
傅時禮讓她過來。
有事就說事,跑什麼。
姜瓷已經後退幾步,都站起來了哪有坐回去的道理。
“你不同意,是麼?”
她最後問一次。
傅時禮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跟她說:“倘若是你媽媽,也不會同意。”
“……”
姜瓷本來沒那麼氣,還挺站在傅時禮的立場理解的,頂多就是有些低落。
結果,這會卻聽見男人搬出了自己母親的威嚴來壓她:“你要不聽勸,我隻好打電話去打擾你媽媽。”
姜瓷憤怒了。
她手指擰在手心,憤憤地看著傅時禮:“在社會上,大部分女人懷孕了也繼續工作到生孩子為止,娛樂圈內的女藝人,更是不缺懷孕期間在劇組拍戲的,我是導演,也不是唯一的導演,劇組事情不會全部壓在我肩上的,你不同意就算了,還要找我媽,太過分了。”
傅時禮也是在這期間的觀察下,發現姜瓷多少有些畏懼嶽母的權威,才會在即將勸說她無果,又不願意做壞人的前提下,將事情拋出去。
結果,沒想到看似正常的一句話,就惹了姜瓷敏感的心。
她甚至說:“我媽媽一直認為我的人生,應該是去國外留學鍍層金回來好嫁人,然後三天兩頭拿著家裡供養給的錢全球旅遊,隻需要吃喝玩樂做個星二代,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認為自己娶的妻子,隻需要做個持家有道,知書達理的女人?”
為什麼會一直不想結婚。
因為姜瓷以前很清楚那張薄薄的證書,會給她的丈夫一種合法的權力,讓她被約束著。
不是傅時禮的態度惹怒了她,而是他的話。
姜瓷立場堅定的告訴他:“你別拿我媽來壓我。”
傅時禮眼眸微微眯起,問她:“那我壓你行不行?”
姜瓷咬唇。
男人又問了:“找你合作電影的是哪位?”
“你想幹嘛?”
“有空找他出來喝杯茶。”傅時禮神色淡淡,語調溢出的意思卻不是這樣:“在問問他,一個懷孕的女人該不該跟劇組去山區艱難拍攝三個月。”
“……”
姜瓷站在書房裡,跟他感覺沒法進行溝通了。
才新婚不到一周,就跟丈夫吵架,會是什麼心情?
姜瓷在生氣的同時,還有些恍惚。
可能是傅時禮在哄她領證結婚的這段時間裡,表現的太溫善了,處處都考慮周全,還完全的為她著想,導致姜瓷壓根就忘了男人堅定立場時的那股迫人氣勢。
她回房間躺下,蓋著被子面朝窗戶。
到了快十點,門外才響起男人的腳步聲。
傅時禮在書房忙碌完公事,然後回房間了。
他長指扯下領帶,又解開襯衫將衣物扔在床尾,深眸看了眼側躺著一動不動的女人,沒出聲說話,動靜也很輕,去洗手間洗澡。
等出來時,姜瓷已經用被子完全裹著自己,緊緊閉眼睛睡覺了。
兩人在書房發生了分歧,關系也鬧的沒平時那麼和諧了。
按理來說夫妻吵架是要分床睡才對,姜瓷不想行為表現的太幼稚,便硬著頭皮,壓下心底存著的氣,繼續躺在了傅時禮的床上。
男人躺下後,清冽好聞的氣息也侵襲而來。
主臥留下的臺燈被關了,光線也一下子就黯然下,隻有窗外隱隱的昏淡光暈透入進來,顯得安靜氣氛很微妙。
姜瓷不去看旁邊,將臉蛋貼在枕頭上睡覺。
說是睡覺。
其實意識很清晰,旁邊一舉一動都不由地影響著她。
傅時禮翻身,將被子扯過去了些。
姜瓷白皙的手原本揪著被角的,一下子就從手心溜走了,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大部分都到了男人身上。
她單薄的身體,隻蓋住了邊邊角的一片。
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冒上來,漆黑的眼眸睜開,沒有半分睡意在裡頭。連呼吸聲都重了起來,心裡想著傅時禮這個大尾巴狼才是幼稚鬼。
跟她吵架就算了,還故意搶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