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禮目光望過來,帶著淡淡的溫度,薄唇發出的聲音也是很啞,是感冒了那種:“你會做飯?”
“一般吧。”姜瓷跟蕭畫做室友了三年。
兩人基本上都是靠點外賣,偶爾,才會下個廚。
傅時禮頷首,就這樣理所應當地把女人拐到了住處,他讓她下車,長指扯了扯襯衫上的領帶,似乎這樣,能讓他喉嚨感到舒服些似的。
姜瓷一襲白色長裙坐在車內沒動,睜著漆黑的眼盯著男人,像是控訴他的意圖不軌。
深夜這樣跟一個男人回家,還是先前發生過關系的,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萬一他想禽獸?
她是丟掉貞操呢,還是撿起貞操?
傅時禮修長的身形站在外面,看到了女人眼裡的防備,神色似笑非笑道:“你今晚不是想跟我談合作?姜小姐,一碗面的誠意都不願意表示?”
他帶著沙啞的男聲在夜色裡顯得濃重幾分,視線落在她略僵的臉上。
“……”姜瓷大概沒見過這種資本家。
心想他肯定是不想吃外面的食物了,家裡又沒人煮給他吃,剛好把她捎帶了回來。
她想了想,咬著唇下車。
兩人那做事都做過了,這會兒在堅持,就顯得矯情了。
……
傅時禮居住的別墅,佔據面積不算很大,周圍的環境靜靜的,兩人一前一後,在路燈的照映下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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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脫掉高跟鞋,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有了放松感。
傅時禮目光清冷,掃到她長裙晃動下,露出的一抹白皙,轉身到鞋櫃裡,修長的大手拿了一雙淺灰色棉鞋。
男人修長的身形俯低,親自遞到她身前,走道的燈光照映著他俊美的臉龐,線條一筆一筆的,很完美。
姜瓷裙擺裡,腳拇指微縮了下,愣愣看著他。
傅時禮低聲說:“先穿這個。”
姜瓷細密的眼睫毛顫了下,趕緊低垂著腦袋,將明顯不合腳的鞋子穿上。
這應該是他穿的。
很大,她白皙的小腳穿著走路,一拖一拖的,就跟孩子偷偷穿了大人的鞋子。
傅時禮見到,眼底浮現了很淡的笑意,轉眼間又掩去。
“廚房在這邊。”他長指,朝左側方向一點。
姜瓷看了過去。
她說:“給你煮一碗面,就談合作麼?”
傅時禮長指有條不紊地將領帶解開,薄唇噙著溫淡的笑意,嗓音竟然比先前更沙啞了幾分:“你先填飽我肚子,什麼合作,都好談。”
“……”
成年男女聊天就是這麼麻煩,稍微一暗示,曖昧就來了。
姜瓷認輸,說不過他這個老司機。
她轉身朝廚房走,身後,男人嗓音好心提醒:“不換一件衣服?”
姜瓷腳步一頓,低頭看到自己誘人曲線的晚禮服,這樣進廚房做飯,似乎不太好。
她回頭,看著將西裝外套也脫下,隨便扔在沙發上的男人,抿唇說:“我沒衣服換,你這還有女人的衣服?”
第8章
傅時禮修長的身形站在客廳中央,長指正有條不紊地將白色襯衫的袖扣,解開,半挽著露出了結實白皙的手臂,矜貴的氣度變得幾分慵懶了起來。
他聽見姜瓷要衣服穿,掀起眼皮,視線就這麼望了過來。
那種眼裡的意味不明,又深的很,好似能把人給吸進去。
姜瓷紅唇吐出那句話,就後悔了。
“來我這。”傅時禮伸出修長大手遞向她,沙啞的嗓音蓄著笑意。
也因此,讓客廳的氣氛有了曖昧變化。
姜瓷就站在三步遠的距離,沒動,指尖透著緊張揪住了自己禮服上的布料,第一反應,就是不該改開口借衣服穿的,這樣下去感覺兩人關系越來越會不清不楚,還牽手就更說不清了。
她想了想,一絲猶豫情緒寫在臉上。
傅時禮極為正人君子的收回手,還同時表露出體貼入微的一面:“女人的衣服沒有,我帶你上樓換衣服。”
姜瓷話已經說出口,這會不換就顯得矯情了。
她漆黑的眼眸平靜看著男人,片刻後,微微的笑:“那麻煩傅先生了。”
傅時禮回以一笑,道貌岸然道:“姜小姐,不必跟我客氣。”
樓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樓梯。
姜瓷沒把手給他,還抓著自己裙擺不放。
傅時禮沉靜的眼神看透了她的小女人心思,勾了勾薄唇,將人給帶到偌大奢華的衣帽間。
他開了燈,視線明亮。
姜瓷站在門口看到衣帽間的裡面時,暗暗松了一口氣,心想著幸好不是帶她到臥室去。
緊接著,就聽見他問:“襯衫還是睡袍?”
“……”姜瓷。
小傻子才會選睡袍穿吧?
姜瓷認真地看著這一本正經的男人,感覺他話裡話外的都在暗示什麼,而她,扯著唇笑了笑,裝成什麼都沒解讀出來,走到衣櫃前。
一排衣櫃掛著熨帖整潔的襯衫,她指尖撫著那矜貴質感布料,從裡面挑了一件黑色男式襯衫,拿出來,對他說:“這件吧。”
那麼多款式不一的白襯衫,她不要,就要這件黑色的。
傅時禮的視線,在她光滑肩頭那白皙的肌膚上略過,嗓子有點啞的緣故,就算語調在淡,也透著磁濃的意味:“很襯你。”
姜瓷不想拿白色的,就是想避諱一下,畢竟眾所周知女人穿白色襯衫對男人的誘惑力太大了。
她為了避免尷尬,選了黑色。
結果,傅時禮眼中露出的欣賞,讓她想塞回去重新選。
“我在樓下等你。”
傅時禮沒讓尷尬的氣氛維持太久,他轉身走出衣帽間,還體貼的給她關好門。
姜瓷拿著一件黑色襯衫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然後走過去,隨便把門給鎖上,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是,傅時禮的為人根本就沒有表面上這樣紳士。
門外。
傅時禮長腿剛邁出去一步,就聽見輕微的鎖門聲,響得毫不猶豫。
他步伐驀地頓住,側首,沉靜的視線朝緊閉的門一掃,似是在笑她又小女人心思,薄唇勾出的弧度意味不明。
……
姜瓷脫掉一身晚禮服,換上黑色襯衫。
她纖細的身子完全被布料包裹住,隱約露著誘人曲線,肌膚很白,不過她瘦的緣故,傅時禮的襯衫被她穿上後,顯得整個人很嬌小,衣袖挽起了起來,露出雪白光潔的手。
她抬手,將秀麗及腰的長發散下,披在身後。
等站在鏡子前,理了理襯衫,好在男人身材高大,襯衫直接可以給她當裙子穿了,也不會因為光著兩條腿尷尬。
姜瓷打開門,慢悠悠地走下樓。
她走到客廳時,就看見傅時禮坐在沙發上,許是聽見了腳步聲,便從報紙抬起頭,視線望了過來,眸色微沉。
姜瓷穿了一身黑色,襯得她白的勾引男人犯罪。
隻是她不自知,還要對他笑:“我去廚房了,十分鍾就好。”
傅時禮不動聲色放下報紙,沒有什麼情緒的外露,目送女人的背影走進廚房獎後,他伸出雅致的大手,將茶幾上的煙盒和打火機拿了過來。
動作熟練的點了根,煙草的味道壓下他胸腔內一瞬間被撩起的那股燥熱感。
傅時禮匪夷所思的低笑,長指優雅地捻滅煙蒂,清心寡欲了三十二年,倒是越活越回去。
姜瓷說十分鍾,一秒都沒有超。
她是一個很守時的女人,端著碗熱湯面便出廚房出來。
煮東西時,有些悶熱的緣故,姜瓷臉頰微紅,幾縷發絲黏在額頭和脖子上,看起來沒有很整潔,卻帶上了凌亂的嫵媚。
她將面放在茶幾上,望著人的眼睛漆黑會發亮:“傅先生,面好了。”
傅時禮靠著沙發背上,閉目養神。
聽見耳旁傳來女人低柔的喚聲,他抬手捏了捏有些疲憊的眉骨,睜開眼,應了聲:“嗯。”
姜瓷坐在沙發對面的緣故,距離是近的,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眼尾的血絲,在聽他的嗓子一直啞著。
當下,便問:“你感冒了?”
“無礙。”傅時禮不太在意。
他修長的手指拾起筷子,不嫌棄她湯面的賣相,低頭嘗了一口。
姜瓷俏生生兩條腿並攏,安靜坐著,沒自取其辱問他味道如何。
然而,傅時禮會告訴她的。
“淡了。”
男人嘗了一口後,略略嫌棄。
姜瓷不開心抿唇說:“你生病就別吃太鹹,這樣剛剛好。”
傅時禮掀起眼皮看她,像是帶著懷疑。
姜瓷露齒的笑:“真的。”
傅時禮低頭,又嘗了口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