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三年了,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我?”趙宴平捧著她的潮湿臉,審視她的眼問。
阿嬌閉上眼睛,才要說話,趙宴平突然低下來,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三年啊,分離得有多久,壓抑的思念就有多深。
在京城的每次見面,阿嬌都會想起兩人曾經的抵死纏綿,可她不敢讓他看出來,不敢失了禮數被人詬病輕浮,連看他的時間次數都要克制,哪敢有半分僭越。
趙宴平又何嘗不是如此,她曾經那麼親昵地喚他官爺,進了京就改成了趙爺,一口一個您,一口一個鄉鄰,趙宴平再想親她抱她要她,都隻能牢牢地將那份念想壓在心底,找借口來,交代完正事就走,一連幾個月都不能來見。
她太嬌小,趙宴平突然將人按到桌子上,壓下去親。
桌子上放著阿嬌新收上來的一批繡活兒,有繡帕有絹花,繡帕還好,扁扁平平地不怕壓,那些絹花卻被阿嬌的頭、背撵得失了花形,還有幾朵在趙宴平按住她手不許她拒絕的時候,被兩人緊扣的手打落到了椅子上、地上。
當趙宴平清涼的修長手指擠進阿嬌杏色的小袄,霸道地宣告他對她的佔有時,阿嬌終於認了,乖乖地不再掙扎。
第112章
得了阿嬌的默許, 趙宴平幾欲把她當成晚飯吃了一樣,將阿嬌半抱起來,一手託著她單薄的背, 一手將她身上厚厚的小袄整個脫了下去, 丟到一旁的椅子上。
阿嬌垂著眸子,杏眸氤氲地看著他作亂, 再也不用多說什麼,她已經親身領教了他對她的痴狂思念。
阿嬌抱住了他的頭。
趙宴平動作一頓,抬起來,捧著她的臉親。
盡管他足夠熱情, 可這畢竟是寒冬一樣的正月初, 阿嬌隻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還半敞著, 她開始瑟瑟發抖。
趙宴平察覺了, 他將阿嬌抱到懷裡,一邊用身體給她取暖, 一邊撈起她的小袄, 笨拙地為她穿上。
既然要穿衣裳, 兩人終於分開了, 阿嬌走到一旁背對他系盤扣, 趙宴平見桌子上的絹花、繡活兒散落了一地, 懊悔浮上心頭, 趁阿嬌在忙, 趙宴平彎著腰,將地上、椅子上的繡件都撿了起來。帕子還能賣, 有幾朵絹花走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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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收拾好了,轉過身, 就見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在那裡,低著頭擺弄一朵絹花,試圖將花瓣恢復成原來的形狀。
他的動作是那麼小心翼翼,與剛剛對她的那些舉動判若兩人。
“壞就壞了吧,不用弄了。”阿嬌走過去,將他手裡的絹花搶了過來,與桌子上的幾朵壞的一起塞到袖子裡,免得被丫鬟們看見。
“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兩人單獨待了好一會兒了,阿嬌怕門外的秋竹、冬竹起疑。
趙宴平明白,否則剛剛他也不會停下來。
“你還沒說要不要嫁我。”趙宴平看著她的背影道。
阿嬌咬唇,她自然想嫁,可兩人之間,沒那麼簡單。
看出她的猶豫,趙宴平皺皺眉,忽然道:“你這邊可有剩飯?”
阿嬌聞言,驚訝地回頭:“你,你還沒吃?”
趙宴平看著她道:“聽母親說你拒絕了提親,我換身常服馬上過來了。”
阿嬌瞄了眼他的腰,以前他身形修長卻健壯,進京這兩年見一次瘦一次,都瘦成書生模樣了,說不定這裡面也與她有些關系。這麼一想,阿嬌哪裡還舍得讓他餓著,重新檢查一遍衣裳,再理理發髻,阿嬌走到門前,挑起一邊簾子。
守在外面的秋竹、冬竹幾乎同時朝她看來。
阿嬌盡量用簾子擋著半邊臉,輕聲道:“趙爺與我有事商量,剛剛聽他說還沒吃過晚飯,咱們廚房是不是還剩了些餃子沒煮?快去煮了端過來吧。”
秋竹、冬竹便一起去了廚房。
阿嬌放下簾子,見趙宴平若無其事地坐在炭盆前烤火,阿嬌一邊往回走一邊道:“等下吃完你就回去吧,回去太晚,太太也要多想了。”
提到母親,趙宴平招招手,等她在他身邊坐下,趙宴平解釋道:“我要娶你,提前跟太太商量過,她知道咱們的事,知道你的身子,也知道我對你的心,並不反對這門婚事。至於什麼傳宗接代,我那兩個堂弟都已經成親生子,老趙家自有兒孫傳承,不缺我這一支。”
阿嬌看了他一眼:“太太真想得開?”
通常父母長輩比小夫妻倆都著急抱孫子,阿嬌難以想象柳氏會如此豁達。
趙宴平用炭鉤撥了撥炭盆,垂眸道:“沈伯是被親兒子氣死的,經過此事,太太比誰都想得開。”
有兒子就好嗎,萬一攤上沈文彪那樣的,還不如不生。
阿嬌明白了,可她還是……
“那你呢?我現在還年輕,有幾分美貌,你喜歡我,所以不在乎有沒有孩子。等過了幾年甚至十幾年,你的官越做越大,我卻越來越老,到那時,你也許就後悔了,也許就想納妾生幾個孩子了。”阿嬌低著頭道。
她相信此時趙宴平對她的感情,阿嬌擔心的是十幾年後。
不在一起就不用擔心趙宴平毀約,一起過了十幾年再面對他的變心,阿嬌怕自己受不了。
“你我成親之後,我若再納妾,便罰我眾叛親離,不得……”
趙宴平還沒說完,阿嬌突然撲過來,焦急地捂住了他的嘴。
趙宴平仰著頭,看著她關心急切的樣子,趙宴平重新將人抱到懷裡,握著她的手道:“你嫁了我,咱們相依為命廝守一生,你不嫁我,我就遠遠地守著你與昭哥兒,便是你改嫁,我也守著你,直到孤老病死。”
阿嬌聽不下去了,她環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哽咽道:“別說了,我嫁,我嫁。”
趙宴平拍拍她的背,笑了。
這一次兩人沒有再做什麼,隻靜靜地抱著,直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阿嬌才飛快站了起來。
“小姐,餃子煮好了。”
阿嬌摸摸臉,讓冬竹端進來。
秋竹挑著簾子,冬竹端了託盤進來,上面擺了滿滿一大海碗的餃子,還有兩小碟蘸醬。見小姐坐在椅子上擺弄繡活兒,趙爺坐在炭盆邊烤火,兩人雖然誰也沒看誰,卻頗似一對兒夫妻,兩個竹互相看看,隱約覺得,這門親事要成了。
飯菜來了,趙宴平將椅子搬回原處,坐在阿嬌對面吃了起來。
阿嬌讓冬竹先去休息,吩咐秋竹道:“你把我的賬本拿過來。”
兩個丫鬟分別去做事。
阿嬌再看趙宴平,幾乎一口一個餃子,吃的飛快。
阿嬌忍不住道:“你慢點吃,等會兒還要趕路,這邊晚上風大,吃太急肚子裡再進了風,胃不舒服。”
趙宴平看看她,改成兩口吃一個了。
吃完了,趙宴平端起碗,把裡面的一點餃子湯也喝了。
阿嬌見了,道:“鍋裡應該還熱著餃子湯,我去給你盛一碗吧,還能御御寒。”
趙宴平站起來道:“我自己去吧,喝完就走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再託媒人過來一趟。”
阿嬌垂眸,紅著臉點點頭。
趙宴平端起託盤,出來後見秋竹站在外面,他問清廚房的位置,自己過去,從鍋裡舀了一碗餃子湯咕嘟咕嘟喝了光。熱湯下肚,渾身都熱乎乎的,天色確實不早,趙宴平最後看眼阿嬌的房間,想到再過不久她就會回到他身邊,夜夜都在家裡等著他,趙宴平神清氣爽地走了。
秋竹一直將他送出門,回頭小跑著來到阿嬌身邊,笑著打聽兩人都說了什麼。
阿嬌丟下繡活兒去了內室,門一關,將秋竹關在了外面。
脫了外衣,阿嬌穿著單衣鑽進被窩,雖然裡面提前塞了湯婆子,可暖和到的就那麼一點地方。
這樣寒冷的夜晚,實在令人懷念從前有個大男人可以暖被窩的日子。
翌日,趙宴平果然又託了媒人過來,還是昨日那個。
阿嬌應了。
應完了,阿嬌才想起姑母,忙帶著孟昭去將軍府走了一趟。
孟氏聽說此事,震驚得半晌沒有言語。
阿嬌垂著頭坐在一旁,默默地扯著手指。
半晌之後,孟氏欣慰道:“他如此對你,也算是痴心一片,不枉你掏心掏肺待他,更難得的是他母親也不在意子嗣問題,可比大多數婆婆都強多了。”
阿嬌低聲道:“太太也是苦命人,可能自己吃過苦,所以更加會疼人吧。”
孟氏是要嫁侄女的那個,不敢把事情想得太好,嘆道:“就怕都是一時的,將來看別人抱孫子抱兒子,他們母子倆也改了念頭。阿嬌啊,姑母還是希望你自己能生孩子,你剛進京的時候,祖母請了名醫替你診治,可你嫌那藥湯太苦,吃了幾天就斷了,不如咱們再重新喝上,興許就能把身子養好了呢?名醫都說了,你還年輕,很有希望。”
阿嬌記得那湯,真的很苦。當時她才離開趙宴平沒多久,心灰意懶,反正誰也不想嫁,何必逼自己喝那苦湯,任性之下就斷了。如今她又要嫁給趙宴平了,別人不值得,但為了趙宴平,為了那一絲希望,多苦的湯阿嬌都願意喝。
“好,姑母還有那方子嗎?您給我,我自己抓藥去。”
趙宴平正月初提的親,兩人通過媒婆商量著,將婚期定在了陽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