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姑娘要了一盒桂花味兒的,一盒玫瑰味兒的,選好了才問價錢。
翠娘更緊張,底氣不足地報出價格,然後還解釋了一堆兒,證明沈家胭脂值這個價。
晴姑娘笑笑,痛快地付了錢,領著三個伙伴離開了。
翠娘激動地抱住哥哥,原地蹦Q了好幾下。
一日下來,翠娘賣了兩盒胭脂,十四朵絹花都賣光了,香囊等小物件也都開了張。
兄妹倆喜氣洋洋地回了趙家。
“小娘子快數數,今天賣了好多呢!”翠娘將錢匣子交給阿嬌,眼睛亮亮地道。
銅板在匣子裡面搖晃碰撞,那聲音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動聽的聲音。
趙老太太看阿嬌的眼神不一樣了。
阿嬌也恢復了信心,今日能夠遇到大主顧晴姑娘,明日就有可能遇到雨姑娘、霧姑娘,隻要她與翠娘、郭興齊心協力,多想想招攬生意的辦法,生意一定會越做越順利。
“月錢月底再結,這五文錢是我單獨賞你們的,算是慶祝咱們的鋪子正式開張了!”
阿嬌數出五個銅板,塞給翠娘道。
翠娘笑得像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阿嬌又拿出五個,遞給趙老太太:“還要謝老太太幫我砍價買針線,借郭興翠娘給我用,今日咱們都分錢,都沾沾喜氣。”
五文錢不多,但阿嬌知道孝敬她,趙老太太心裡就舒服了。
稍頃趙宴平回來,見家裡四個人都面帶喜氣,便知道今日鋪子生意肯定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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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賺,趙老太太心情大好,吃飯時看看阿嬌再看看孫子,趙老太太突然安排道:“明天開始還是我來做飯吧,阿嬌的手藝好,那些絹啊綢的都是金貴物,沾了油煙不好賣,阿嬌早上幫忙洗洗衣服就行了。”
阿嬌驚訝地看向趙老太太。
趙宴平則勸道:“您年紀大了,還是讓阿嬌做吧,做完仔細洗洗手,也不影響做針線。”
趙老太太哼道:“我還沒老到做不動飯,阿嬌既做針線還要忙家務,哪有時間伺候你?”
趙宴平便不說話了,餘光掃向阿嬌。
趙老太太瞅眼孫子,也得意地看了眼阿嬌,臉上又笑出了褶子。孫子不懂憐香惜玉固然讓她操碎了心,擔心活著時還能不能抱到孫子,但不被美人迷惑也有點好處,至少知道要孝順她這個祖母,如果孫子勸都不勸直接同意讓她做飯伺候阿嬌,趙老太太反而要心寒呢!
飯後阿嬌還想幫忙收拾碗筷,被趙老太太繃著臉打發走了:“官爺早出晚歸一天不見影,你去陪他吧,這些不用你。”
第42章
自打從府城回來, 阿嬌確實一心都撲在開鋪子賺錢上面,好像很久都沒有想到要勾搭官爺了。
現在生意有了起色,哪怕距離發大財的夢還很遙遠, 能賺一點錢, 阿嬌心頭的壓力都輕了好多。
阿嬌將一個月前給官爺買的那匹黑綢拿了出來,每天做完兩個時辰的鋪子要用的小針線活兒, 阿嬌便抓緊時間給官爺做袍子。白天細細縫補,寧可慢工出細活,傍晚再趕在官爺回來之前將東西藏到趙老太太的屋裡,留著錦袍做成時給官爺一個驚喜。
之前阿嬌也給官爺做過一次袍子, 但那是布衣, 這次是綢緞好料子,用的心思自然更多。
這一忙就忙了一個月, 轉眼到了冬月二十。
阿嬌的鋪子開張也有一個月了, 傍晚郭全、翠娘回來,阿嬌拿著賬本坐在堂屋的桌子前, 趙老太太坐在她對面, 郭全、翠娘交待完今天的賬, 也聚精會神地看著算賬的阿嬌。
今天可是要結算工錢呢。
阿嬌時而記賬時而撥弄算盤, 最後算下來, 去掉成本, 這個月針線活兒一共賣了六錢銀子, 胭脂賣了五錢銀子, 共賺一兩一錢。針線活兒賣的還算可以,至於胭脂, 本月有五天下雨沒出攤,擺攤的那二十五日, 平均下來每日隻賣了一盒胭脂。
胭脂賣的不太如意,不過才開張一個月,能賣二十五盒阿嬌已經很滿意了。
賬算好了,阿嬌給郭興、翠娘、趙老太太分別開了一百一十文的工錢,她自己剩下近八錢銀子,哪怕一年十二個月都是目前這種銷量,阿嬌一年也能賺八、九兩銀子,相當於村裡百姓種七八畝良田的進項了。
看著阿嬌將大部分銅錢裝進她的錢罐子抱去東屋,趙老太太饞得不行,早知道能賺,她該狠心搶下這胭脂生意的。
郭興、翠娘領了工錢,高高興興回倒座房去了。
趙老太太去廚房將她與阿嬌的晚飯端了過來,今日孫子放假,但衙門戶房的高經承娶妻,請孫子去喝喜酒了,不知道何時才回來。
“官爺的袍子做好了?”吃飯時,趙老太太問阿嬌。
阿嬌笑道:“好了,等會兒官爺回來就讓他試試。”
趙老太太心裡酸阿嬌賺錢多呢,忍不住刺了她一句:“賺錢歸賺錢,也不能天天把心思放在外頭,你看看你,九月初八嫁過來的,這都快三個月了,還沒能跟官爺圓房,傳出去別人笑話官爺,難道就不會笑話你?”
阿嬌低下頭,慢慢地喝粥。
趙老太太見了,心知問題主要還是在自己孫子那邊,想了想,她給阿嬌出主意道:“他就是根木頭,想一下子就圓房恐怕沒那麼容易,你試著讓他抱抱你,拉拉小手親親嘴兒什麼的,等他嘗到甜頭了,後面不用你勾,他自己就想了。”
阿嬌看眼自己的手,小手是拉過了,還是官爺主動拉的她,抱啊親的,該怎麼弄?
不對,官爺也抱過她,去府城的路上有個老太攔車,馬車停得太急,她從榻上滾下來,被官爺抱在了懷裡。可惜抱得時間太短,阿嬌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官爺放到了榻上。
一回生二回熟,那就再讓官爺抱她一次?
一頓飯的功夫,阿嬌默默定下了今晚的目標。
男人們去喝喜酒,散場都晚,趙老太太先睡下了,阿嬌點著油燈坐在書桌前,一邊琢磨新的繡樣,一邊等官爺。
趙宴平趕在宵禁前回來了,他沒有騎馬,見郭興從倒座房出來,趙宴平擺擺手:“睡吧。”
說著,他將大門關上,往裡面走去。
阿嬌聽到聲音,放下畫紙快步走了出去。
半輪明月掛在天邊,阿嬌打開堂屋門,就見那高大的身影已經走到了廚房前。
阿嬌趕過去,攔住他道:“官爺去屋裡等著吧,我給你打水。”
趙宴平被人灌了不少酒,一身酒氣,看著面前嬌嬌小小的女人,一心要伺候他的美妾,趙宴平什麼都沒說,轉身去了屋裡。快臘月了,天寒地凍,趙宴平擦身的地方也換成了屋內。
鍋裡有熱水,還燙著,阿嬌舀了小半盆熱水,再從缸裡舀涼水兌好,然後端著七分滿的洗臉盆去了東屋。
趙宴平已經脫了灑滿酒水的外袍,露出裡面的厚實中衣。
阿嬌將洗臉盤放在洗漱架上,垂著臉兒道:“官爺先洗,我的繡樣還沒畫完,大概還要一刻多鍾吧。”
說完,阿嬌走到書桌旁,低頭繼續畫繡樣了。
書桌上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照亮她姣好的臉龐,趙宴平看看她,再看看面前的洗臉盆,低聲道:“你換個位置,背對我坐。”
阿嬌臉一熱,將畫紙換個方向,再把椅子挪到書桌北側,面朝窗戶。
坐是坐好了,阿嬌面子受不了,她故意等他是為了親手替他穿上新袍子,才不是要偷窺。
阿嬌忍不住嘟哝道:“我便是坐在原處,也不會偷看官爺,官爺未免太過小心了。”
趙宴平正在解中衣,同樣背對著她,聽到那含羞帶怨的柔柔低語,趙宴平動作頓了頓,然後繼續寬衣,最後隻剩下一條及膝的短褲。他將巾子丟到水中,擰得半幹,閉上眼睛,開始從上往下擦。
阿嬌又哪有精神集中在畫圖上,聽著湿巾子沿著官爺那一身健壯身軀滑動的聲音,阿嬌心跳快了,嗓也幹了,莫名地全身發軟,還發燙。
趙宴平擦完胸膛胳膊腿,回頭看了眼,見阿嬌老老實實地背對他坐著,他又強調道:“不許回頭。”
阿嬌幹脆捂住眼睛,趴到了桌子上。
趙宴平這才披上幹淨的中衣,過長的衣擺一直擋到膝蓋,她便是回頭也看不到什麼,趙宴平迅速褪下那條褲子,繼續擦拭起來。昏黃的燈光被他魁梧的身影擋住,盡管如此,趙宴平還是將自己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囂張跋扈,似乎在渴望著披荊斬棘、馳騁沙場。
趙宴平移開視線,擦完換條新的中褲,再坐到床邊洗腳。
阿嬌還在桌子上趴著,趙宴平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倒也沒開口讓她坐正。
洗完腳,趙宴平出去潑水了。
阿嬌終於坐了起來,臉紅紅的,都是被官爺那句命令給弄得,仿佛他不說她就會偷看一樣。
阿嬌心虛啊,她確實做過偷看的事。
可阿嬌又理直氣壯,官爺已經答應過會養她一輩子,找到妹妹後也會與她做真的夫妾,那官爺就是她的漢子,她看自己的漢子怎麼了?
阿嬌拍拍臉,收起做樣子的畫紙,將藏在箱籠裡的新衣拿了出來。
阿嬌以為官爺很快就會回來,未料一等就是一刻多鍾。
趙宴平再次進來,見阿嬌抱著什麼坐在床邊,他微微皺眉,一邊關門一邊問:“怎麼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