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國色生香》, 本章共3452字, 更新于: 2024-11-12 15:28:22

  夜幕降臨,郭伯言重回國公府。


  太夫人一直等著呢,看著兒子狼吞虎咽吃完兩碗面,她才平平靜靜地道:“我打聽過了,你那個仙女是錦繡坊林家的姑娘,及笄後嫁給一個蘇州姓宋的舉人,宋舉人病故,林氏守了四年寡,今年四月回的娘家。伯言啊,你說奇怪不奇怪,她四月回京,過去的幾個月一次都沒出門,怎麼那麼巧,你一回來,她便跟你同日去了安國寺?”


  說到最後,太夫人目光轉冷,審視地盯著兒子。


  母親管家幾十年,郭伯言早就做好了被母親拆穿的準備,賠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


  笑過了,郭伯言挪到母親面前跪下,低聲解釋他與林氏的關系:“……娘,我知道您在想什麼,但林氏真沒勾.引我,是我見色起意逼迫她從了我,她要是個攀龍附鳳的,我也不至於扎自己一箭給您看。”


  太夫人嗤笑:“欲迎還拒,女人的手段,豈是你們爺們能看透的?”


  郭伯言不愛聽:“在娘眼裡,兒子就是那種昏聩之人?”


  太夫人繃著臉,扭頭道:“隨便你說,我不同意。”讓一個寡.婦當國公府的女主人,簡直笑話。


  郭伯言長嘆一聲,疲憊道:“娘,這麼多年兒子就看上林氏了,您知道我的脾氣,隻要有一個在那兒吊著我,我便看不上別的庸脂俗粉。娘真想兒子下半輩子孤零零的,身邊一個噓寒問暖的女人都沒有?”


  太夫人微微動容。


  郭伯言再接再厲,繼續道:“是,林氏身份低,配不上咱們家,但娘你想過沒有,我娶個寡婦當夫人,同僚們可能會背地裡笑話兩句,皇上呢?皇上最不喜權臣互結姻親,五年前吏部尚書李文塘與兵部尚書劉朔結了兒女親家,沒過多久,劉朔便被皇上調到雍州當節度使了,這事您肯定記得吧?”


  太夫人明白兒子的意思,道:“給皇上當差,謹慎是好事,但也不用那麼委屈自己……”


  “兒子一點都不委屈。”郭伯言插嘴,黑眸誠懇地望著母親:“娘,我真喜歡她,那天在船上,她臉都沒露,我光聽聲音心都酥了……”


  太夫人挑眉,郭伯言乖乖閉嘴。


  太夫人瞅瞅兒子左肩的傷,犯愁道:“你不怕淪為笑柄,我也懶得管你,可你想過平章沒?平章年少衝動,正是好面子的年紀,你給他找個寡.婦後娘,他在外面受氣,回來還不是撒在林氏身上?到時候你向著誰?”


  郭伯言沉思片刻,低低道:“娘放心,我會跟平章說清楚。”

Advertisement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呦,晚飯都沒吃,可算把一更寫出來啦!


先去覓食,今晚繼續二更,寫出你們想看的內容!我這麼努力碼字,你們也要更努力地留言啊,越多我越開心,越開心我寫得就越帶勁兒呢!


  ☆、011


  謊稱在京城遇刺,郭伯言也算是捅了個不大不小的婁子,休假中的他,翌日還得去刑部、宮裡跑一趟。出門之前,郭伯言命人把自己的一雙子女叫到正和堂。


  郭驍住得近,先到。


  郭伯言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正盤算婚期定在何日最合適,聽到兒子的腳步聲,他端著茶碗抬眸。兒子十六了,比年初他離京前長高了一截,腦頂都到他下巴了,修長挺拔,青竹般俊秀,五官略顯青澀,但假以時日,必能長成他這樣的雄武英雄。


  “父親,您找我?”郭驍抬腳進來,恭聲問道,冷峻的眉眼與郭伯言如出一轍。


  這樣氣度不俗、文武雙全的兒子,郭伯言沒有一處不滿意,笑著指指左側的椅子:“坐,昨日出了那麼大的事,是不是嚇到了?”


  郭驍點點頭,心中卻好笑。父親太小瞧他了,那樣的箭傷,一看就是近距離刺入的,而不是遠程射殺,也就嚇唬嚇唬祖母等人。再者,在郭驍的記憶中,父親身手了得,從來都是父親戰無不勝,沒有父親被刺客追殺到狼狽逃竄的道理。郭驍料定其中另有內情,父親不想說,他識趣地不問罷了。


  “父親傷勢如何?”他關心道。


  郭伯言笑:“一點小傷,養幾天就好了。”


  因為這傷,林氏很快就能順利進門,所以提到傷口,郭伯言便不自覺地露出幾分春風得意。


  郭驍意外地看著父親,猜想父親肯定有什麼喜事,南巡立功,被皇上嘉獎了?


  父子倆聊了幾句,大姑娘庭芳到了,頭戴玉簪,穿一條蓮青色的褙子,嫻靜淡雅,進來便關心問道:“父親傷口還疼嗎?聽說昨日您騎馬出的門,箭傷痊愈之前,父親還是坐馬車吧,我怕您一不小心扯到傷。”


  女兒孝順懂事,郭驍神情柔和下來,欣慰道:“好,為父記住了。”


  庭芳淺淺一笑。十四歲的姑娘,面如桃花眼似麋鹿,楚楚可人,與兄長相比,她容貌更肖早亡的國公夫人譚氏。郭伯言恍惚了一下,好像透過女兒看到了豆蔻年華的亡妻,再想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郭伯言突然對一雙子女生出些許愧疚。


  這幾年他一直在為皇上效命,各地奔波,一年四季在家住的日子屈指可數,兒子還好,他帶出去歷練了兩年,父子朝夕相處,兒子有什麼事都會向他請教。輪到女兒,父女感情生分地很,除了幾句日常寒暄,便沒什麼話可說。


  但愧疚又如何?林氏他還是要娶的,唯一能做的,是以後多關心關心這兩個孩子。


  喝口茶水,郭伯言放下茶碗,看著兒子道:“昨日遇刺,我是怎麼回來的,你們倆都知道了吧?”


  郭驍道:“是,聽說是錦繡坊林東家的親妹妹。”


  郭伯言嗯了聲,靠回椅背嘆道:“我派人打聽了,林氏丈夫病故,她一人帶著女兒守了四年寡,回京後攜女幽靜後宅,街坊們都誇她端莊守靜,不料被我劫持,同行一路影響了名聲。為父靠她們母女方能全身而退,現在她清譽受損,為父怎能坐視不理?昨晚為父深思熟慮,決定迎娶她過門,你們倆意下如何?”


  郭驍抿了下唇。父親受傷後,他派長隨打探到很多消息,說林氏貌美過人,出閣前到林家求娶的人家絡繹不絕,說林氏遠嫁江南,今年四月才歸,說昨日是林氏半年來唯一一次出門,恰好碰到了父親。


  回想父親眼角眉梢的春意,郭驍立即明白了,父親親自上陣演這麼一出大戲,就是為了那個寡.婦。一個帶著女兒的寡婦,竟能把睿智英武的父親蠱惑到這種地步,私底下必是用了什麼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如此禍害,真嫁進自家,國公府還有安寧之日嗎?


  子不言父過,更何況是續娶的事,郭驍隻能寄希望與祖母:“父親,祖母知道嗎?”


  郭伯言頷首:“你祖母見過林氏,誇她知書達理進退有度,已經答應了。”


  郭驍臉色微變,到底才十六,遇到如此大事,還做不到城府深藏,更何況這不是普通的大事。父親續娶,原本屬於亡母的國公夫人之名就落到了旁的女人身上,對方還是一個令人質疑品行的寡婦,郭驍十分不滿。


  突然要多一位繼母,庭芳心裡何嘗好受?但她更敏感,擔心兄長心直口快觸怒父親,她率先起身,笑著緩和氣氛道:“父親操勞多年,祖母一直勸您早點給我們娶位母親回來,如今總算如願以償了。父親放心,我與哥哥會好好孝順母親的。”


  女兒這麼好說話,郭伯言投桃報李,正色道:“該孝順的地方孝順,若她行事有差錯,你們大可直接提出來,不用顧忌為父。”心裡卻篤定林氏會是個好母親,絕不會欺負原配留下來的子女,再說了,就林氏那風吹就倒的柔弱樣,郭伯言更擔心林氏進門後被刁奴欺負。


  女兒表態了,郭伯言看向兒子。


  事情已成定局,郭驍離座道:“恭喜父親,父親放心,兒子會嚴於律己,絕不讓母親費心。”


  郭伯言滿意地點頭,笑道:“我也會叮囑你們母親,讓她好好照看你們。對了,嘉寧也會搬過來,她剛十歲,從小在江南長大,沒見過世面,你們當兄長姐姐的,出門做客多提醒她點,別讓外人看咱們國公府的笑話。”


  庭芳柔順地應下。


  跟子女通過氣了,郭伯言神清氣爽地出了門,兄妹倆將人送到門口,往回走時,庭芳微微低著頭,黛眉蹙著,滿腹心事。她有個手帕之交,也是年幼喪母,父親續娶,新夫人表面對原配留下來的女兒好,實則偏心極了,好東西都先給自己的孩子。


  庭芳不在意吃穿用度,但父親待她本就不親近,林氏進門後,父親眼裡會不會更沒有她了?


  “妹妹放心,一切有我,誰也別想讓你受委屈。”郭驍拍拍妹妹肩膀,低聲保證道。


  庭芳不安的心頓時踏實起來,就算父親偏心,她還有親哥哥親祖母,日子不會太差的。


  ~


  衛國公初四被刺殺,初五京城大街小巷傳的都是此事,其中最為百姓津津樂道的,卻是衛國公與富商林家寡居的姑奶奶的風流事跡。林氏貌美眾人早有耳聞,如今孤男寡女地相處一路,狹窄封閉的馬車中,國公爺有沒有把持不住?


  從古到今,平民百姓最喜歡聽的就是這種桃.色故事,不管事實如何,隻要有一男一女,便有闲話可聊。


  就在百姓們等著看林家的笑話時,初六這日,衛國公府請的媒人喜氣洋洋地來林家提親了,而且生怕街坊們不知道似的,媒人在門口就對前來迎接的柳氏擺明了身份:“國公爺感念令妹的恩情,得知令妹暫無婚配,特派我來提親。”


  左鄰右舍瞠目結舌,真的假的,堂堂國公爺,皇上面前的紅人,居然願意娶一個二十七歲的寡.婦?


  街坊們難以置信,得到消息的宋嘉寧更是震驚地掉了手裡的桂花糕,呆呆地問林秀秀:“誰來提親?”


  林秀秀興奮道:“衛國公,就是劫持你們馬車的那個衛國公,走,我娘在前面招待媒人呢,咱們聽牆角去。”


  宋嘉寧是乖孩子,大人不讓她做的事她絕不會幹,但她太急於知道確切消息了,想也不想便跟著表姐躲到前院廳房窗下,豎著耳朵偷聽。

潛力新作

  • 詞不達意

    我在小時候意外成了啞巴。發小為了能和我無障礙交流,學了手語,成為了我的專屬翻譯官。我拜託他幫我,對我喜歡的女生轉達我的愛慕。 可他卻忽然斂起了笑意,對她冷聲道:「他說他討厭你,你可以離他遠一點嗎?」

    沒有說出口的愛

    高考結束後廻學校收拾東西,我的桌子上有一本日記。 不是我的卻寫著我的名字,厚厚一本是藏著的青春,是一個男生暗戀我三年的日記。 在我明媚張揚的十七歲,在我自認為灰頭土臉的青春裡,原來也有人如此喜歡我。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這校園惡毒女配我不當了

    我是校園文女二,覺醒在對男主校草告白的那一刻。為了逃避劇情,我一把拽過校霸的衣領,強吻了下去。「姐剛才就是開了個玩笑。」 立刻我就上了表白牆。宇宙第一猛女,表白校草後又強吻校霸。我以為會被罵,評論區全在扣9,因為6翻了。讓我教教她們怎麼拿捏住兩個最帥的男人。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廻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麪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喫你非要喫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照芙蓉

    我陪殿下流亡三千裡,他復位後卻嫌我低賤惡心。 後來金鑾殿上論功行賞,我衹求他一件事。 殿下以為我會要個名分。 殿下目眥欲裂,這才明白—— 我一拜到底,輕聲而堅定:「願殿下為臣女和沈將軍賜婚。」 三千裡流放路,從始至終,我愛的都不是他。

    室友他一直把我當老婆養

    室友很雙標。 不準別人坐他的床,卻允許我睡在他的床上。 不接別人遞的水,卻搶我喝過的水。 我以為城裡的好朋友都這樣。 直到有人傳我倆在談戀愛。 我開始躲著他,卻被他抵在牆上。他咬破我的嘴唇,惡狠狠地說:「許實,你再躲我試試看。」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