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眠棠則跟長嫂還有幾個表妹坐在一起繡著鞋樣,不過她的耳朵卻在支著,聽府門什麼時候被人敲起。
結果她坐定不多時,就聽見有人喊門。
可是門房看門一看,卻是二爺陸慕。
當年分家分得痛快。可是不到三年,陸慕就後悔了。
他先前雖然積累了不少的家產,但是架不住女兒嫁給了個隻有空架子的蘇家。
那位蘇公子倒是假裝勤勉的樣子,最後卻什麼功名都沒有考上,那蘇家的婆婆總是罵著青瑛八字帶衰家門,霸佔了她的嫁妝不說,還隔三差五地讓青瑛來刮陸二爺的油水。
那陸二爺也不是任著人佔便宜的,先是咬死了不給,又怕女兒和離,被老大家裡笑話,最後沒有辦法,隻能讓妻子全氏隔三差五地周濟著。
分家之後,老二的生意一直做得不順,賠了不少錢,其實能貼補女兒的也不多,隻打落牙齒和血吞,硬撐著體面。
最後青瑛的夫君居然又用她的銀子贖了個花柳巷子裡的粉頭做了妾,氣得她回家哭,可是陸二爺卻隻讓她別鬧得太厲害,傳揚出去讓人笑話,她一個想不開,竟然尋了短見,若不是她的兒子看見,人可是救不回來了。
最後來時陸家老爺子出面,先將陸二爺罵得狗血噴頭,罵他自顧自己臉面好看,卻不管自己女兒的死活。
最後到底是讓青瑛跟蘇家和離了,又尋了個中年喪妻的鳏夫,改嫁了。
二爺陸慕的體面沒法保全了,索性厚著臉皮,經常到大哥那裡坐,總想著再幫著經營家裡的生意。
但是眠棠卻鄭重警告大舅舅,若是二房家過不下去,周濟些銀子就是了,可是家裡的生意,二房別想染指。
怎奈二爺好面子,總想在大哥面前維持一份體面,每次借錢,顧左右言其他的尷尬場面,便在陸府裡時常上演。
今日二房登門,大約又是府宅裡的錢銀不夠了。
眠棠失望地看著滿臉堆笑的二舅舅,索性去後花園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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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算算,成婚數載,他竟然越發沒有耐心了,吵嘴了竟然也不來哄自己。
眠棠一時興起了難得的傷感,隻想去府外走一走。
於是換上衣服,隻帶著個小丫鬟,還有兩個侍衛去府外走一走。
今天街市略顯清冷,眠棠又想安靜,隻尋了一處僻靜的巷子走。
可待她走到了巷子的一半時,才發覺身後的丫鬟和侍衛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待她反映過來時,突然耳邊拳風來襲。她扭頭一看,竟是一個蒙面之人,她直覺格擋,想要抽出腰間的匕首,卻被那人快了一步,抽走了武器。
那人使的拳術詭異,眠棠竟然從來沒見過,一驚之下自然全力以赴。
怎奈那人近身搏鬥,招招下作,每一招都在佔她的便宜,竟像是採花的盜賊。
眠棠連連被他得手,鬢發也亂了,衣領也開了。最後忍無可忍,咬牙喊道:“崔賊,以為我認不出你!”
那個高大的蒙面人突然笑出了聲來,一邊將眠棠抵在牆上,一邊伸手揭了蒙面的帕子。刮著她的鼻子道:“我特意換了招式,你居然還能認出來!”
眠棠一看果真是他,隻氣得臉頰都紅了:“你身子的味兒,我豈能聞不出!當初真沒看出,你竟然還有巷子裡堵姑娘的癖好……”
崔行舟攬住她道:“怎麼還在生氣,難道我前日說你說錯了?跟人談生意,竟然敢扮成男人逛添香樓,還一個人包了兩個姑娘,你這是要氣死我?”
眠棠半抬起頭道:“不是你先帶同僚去的?你去得,我自然也去得,看看那裡的姑娘怎麼勾人。”
淮陽王無奈道:“我真是去查反賊,才到那裡探看,哪像你是去喝花酒。那些庸脂俗粉,怎麼跟你比?”
說到這,崔行舟低頭就吻住了她要罵人的嘴兒,嘴裡含糊道:“你走路時,腰肢輕扭的勾人,我一早就想將你扯進巷子裡了,怎麼樣,小娘子肯不肯舍些香軟?”
眠棠眼珠子一轉,反手摟住了他的脖頸道:“好啊,隻是懇請這位爺莫要弄出太大的聲響,我依了你便是。我是嫁了人的,雖然夫君是個榆木腦袋,但是若知道我在巷子裡偷人,也是要吃醋的。我們且瞞著他,莫讓他知道就好……你若比他強,以後我夜裡給你留門縫子可好?”
淮陽王原本微笑的表情一僵,莫名有種自己給自己戴了綠冠的微妙之感。看著懷裡的輕咬紅唇,眼波流轉的絕美婦人,再想想若是她真背著自己跟別人偷情時的情形,滔滔醋海衝刷得嗓子眼開始冒酸水。
“柳眠棠,你若是敢再外面招蜂引蝶,我絕輕饒不得你!”
一時間,小巷子裡傳來了陣陣嬉笑的聲音。
眠棠甜滋滋地想,那紅樓裡的姑娘們說得妙,小吵怡情,且看下次,她還要用些什麼招式。
總之,夫君,請接招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