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重回妖鬼夫君為我戰死前》, 本章共2754字, 更新于: 2024-11-12 13:33:13
字號
A+A-

別說墨麟不明白, 就連陰山岐這個自家人也不明白。


他明明見這位妖鬼之主看他的眼神和善了不隻一星半點,但琉玉這一句話, 頓時又將其打回原形。


“還有——”


琉玉上前兩步,眯著眼對陰山岐道:


“不要拿他和九方彰華比。”


他們倆毫無可比性。


陰山岐和墨麟都愣了一下。


“……別想太多。”


望著琉玉朝阿絳等人走去的背影,陰山岐略帶同情地拍了拍妖鬼之主的肩。


陰山岐還以為琉玉那句話的意思是說墨麟不如九方彰華。


畢竟琉玉與彰華青梅竹馬長大,再怎麼也比剛成婚不足一個月的墨麟情誼深厚些。


他安慰道:


“不管你在琉玉心裡是什麼地位,反正在我這兒,你已經是我陰山岐的侄女婿了。”


當然,萬一後面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侄女婿,就不關他的事了。


刀扇輕搖,吹動綠袍寬袖。


墨麟默然片刻,從袖中取出一袋什麼東西,丟到了陰山岐的懷中。

Advertisement


“不是錢。”


陰山岐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墨麟潑了盆冷水。


“極夜宮掌車馬的鬼相喂死了十多隻姑獲鳥,聽聞三叔擅長蓄養靈獸,極夜宮正缺一位司馬之官,月俸十金,當然,要是三叔覺得有失顏面……”


“這你可就找對人了,我保證,整個九幽你都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懂養靈獸的人。”


陰山岐掂著手裡那枚印鑑,信誓旦旦地應了下來。


什麼顏面。


這又不是在大晁。


多虧了他從前就不喜歡去無色城,九幽的這些妖鬼認出他身份的概率極低。


琉玉那個黑心肝的死小孩又是真鐵了心不給他錢,要是不幹這個司馬官,難不成他真要靠那點束脩錢生存?


生存!


天殺的,他堂堂陰山氏三公子,居然要打兩份工,還考慮起生存問題了!


陰山岐長籲短嘆的模樣落在墨麟眼底。


他看向不遠處的琉玉,一直縈繞心中的疑惑又漸漸浮現。


陰山岐能突然願意纡尊降貴打兩份工,那是因為被琉玉沒收了錢財和僕役。


那琉玉呢?


從前高居仙宮,遠離凡俗的大小姐,又是因為什麼才突然低頭,看到她腳下的人間疾苦?


琉玉沒有察覺遠處那道幽深目光。


這邊的朝暝和幾位女使正替阿絳鋪開紙筆。


今日陰山岐給鬼道院妖鬼布置的課業是學會寫自己的名字,學舍內的眾妖鬼已被陰山岐指點過,正在依葫蘆畫瓢地描字。


阿絳不會寫自己的名字,朝暝本欲提筆,又想起自己疏於練字,不太拿得出手。


於是不太好意思地對琉玉道:


“——還是小姐寫吧,小姐的字在靈雍也是一等一的好,就連姬彧宮正也誇呢。”


倚在窗邊的幾位女使道:


“小姐什麼不是一等一?”


“以前那位鍾離四小姐的父親還是當世書法大家,咱們小姐一入靈雍,不也照樣壓她一頭嗎?”


白如霜雪的女子端正地坐在學舍最後一排的矮桌前,專注傾聽女使們的闲聊。


靈雍學宮。


宮正。


陌生的世族姓氏,和當世書法大家。


這些詞匯離阿絳都很遙遠,在到這裡來之前,她聽過最多的,是玉山那些粗鄙妖鬼的汙言穢語。


這裡也是妖鬼聚集之地。


可這裡和玉山相比,仿佛是另一個天地。


阿絳嗅到一縷朦朧暗香,自後方將她包裹。


“——鍾離靈沼隻是不專於此道而已,她二姐姐的字可比我好。”


流麗如綢緞的烏發落在阿絳雪白的衣袍上。


下一刻,阿絳察覺到有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


“確認一下,你名字裡的‘絳’,是赤色的絳吧?”


阿絳側目望著近在咫尺的昳麗五官,怔愣一會兒才點點頭,看向握住自己的那隻手。


這位陰山氏的貴女,碰了自己的手。


她不是知道自己的出身嗎?


不會覺得觸碰到她這樣的人很髒嗎?


沒等她想出答案,琉玉已經牽引著她的手,在紙上落筆。


字如其人。


秀麗飄逸,行雲流水,又在橫折撇捺間暗藏鋒芒,猶如鐵劃銀鉤。


阿絳從不知道,自己樸素平凡的名字,原來也能寫得如此漂亮舒展。


她握著筆怔然出神,仿佛自己的靈魂也隨著這兩個字一筆一劃地舒展開。


“啊。”


見一滴墨汁順著筆尖滴落在女子的雪白衣擺上,琉玉出聲提醒:


“衣裙染上墨汁了,去換一件衣服吧。”


又想了一下,之前盤查她的時候,已經將她所有的隨身物品全都銷毀了。


琉玉對女使道:


“拿一套我沒穿過的吧……不過她太瘦了,穿我的衣裳怕是得再改一改。”


琉玉見阿絳神色似有變化,偏頭瞧了一會兒,卻發現她眼中晶瑩閃動。


“……怎麼哭啦?”


琉玉很難理解。


阿絳抬頭看向琉玉,琉玉這才發現她雖然落了一滴淚,但神色卻並非是傷感。


“第一次有人要送妾身衣裳,妾身很高興。”


琉玉更不能理解了。


她腰間所佩的是價值萬金的神玉,收到一件衣裳有什麼值得高興哭了的?


“琉玉小姐。”


阿絳學著女使們的稱呼,伸手握住了琉玉的手。


旁邊闲聊的女使和朝暝看了過來。


不遠處的墨麟擰起眉頭。


霜雪般美麗的女子注視著眼前的貴女,如細雪簌簌的嗓音道:


“若小姐需要侍寢……請,隨時吩咐妾身。”


霎時間。


學舍內一片死寂。


朝暝託著的那一摞書哗啦啦掉在地上,所有妖鬼卻齊齊看向不遠處的墨麟。


就連略顯遲鈍的阿絳,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呼吸——


妖鬼之主釋出的勢壓迫感太強,好像,有點沒法呼吸了。


-


“——你要笑到什麼時候?”


前往赤地鬼道院的路上。


雙手環臂的妖鬼之主冷眼瞧著一路上就沒停過笑的少女。


好一會兒,琉玉終於止住笑意。


“本來倒也沒那麼好笑。”


她撐在車架內的矮幾上,打量著他冷峻沉鬱的眉目,唇角不自覺地翹起。


“但你因為她的話而動怒,這真的很難讓人不笑。”


墨麟扯了扯唇角:


“你以為她是開玩笑的?”


他不覺得。


那個叫阿絳的女子神色絕非作偽,儼然一副要加入他們的樣子。


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就是她的任務。


……所以他說,一開始就不該把她留下來。


聽到此處,琉玉斂了幾分笑意。


“我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


車簾外弦月高懸,邺都鬼道院已經步入了正軌,在鬼戲仙遊祭之前,琉玉打算將整個九幽十三城的每一間鬼道院都巡視一遍。


車輪滾滾聲中,琉玉望著窗外月色,輕聲道:


“也知道,她是習慣了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別人。”


回過頭來,半張臉映著月光的少女望著他。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家裡的事?”


墨麟垂眸瞧見有一縷發絲黏在她唇上,伸手替她撥開。


“沒有。”他輕聲答。


雖然他並不是一無所知。


但是,他一直期盼著琉玉能親口向他介紹她的家人。


琉玉並不知他所想,車架內空間很寬,女使已替他們鋪好了床褥,琉玉示意墨麟將橫在兩人間的矮幾挪開。


她側臥躺在他身側,徐徐道:


“我八歲那年,相裡家四房之子,相裡如羅叛亂,帶兵直指王畿,平定叛亂的主力是我們家——這個你知道吧?”


墨麟眸光落在少女側臉上,嗯了一聲。


此事在大晁人盡皆知。


陰山氏能夠崛起,一是因為建立了無色城,二是因為平定了相裡如羅之亂。


“這一戰,犧牲了不少陰山氏的家臣,其中立下大功的那位,我爹爹將他唯一活下來的女兒接回家中收養,連帶她的母親也一並養在府中——那個小女孩叫檀寧,她母親青樓出身,名喚柳娘。”


車內燭火幽幽,她一邊說,一邊勾著墨麟垂下的長發在指尖打轉。


“我知道,檀寧是忠臣之女,我爹爹也是個很喜歡小孩子的人,所以即便我爹爹對檀寧很好很好,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直到我十歲那年,柳姨對我爹爹下了藥。”


琉玉望著墨麟的眼。


“是青樓中最拙劣的那種春。藥,柳姨很漂亮,但人也真的很沒心機,就差把她做了壞事寫在臉上,所以很輕易地就被我爹爹發現了。”


墨麟垂首問:“然後呢?”


然後——


家中雞飛狗跳了好一陣。

潛力新作

  • 高情商月嫂

    高情商月嫂

    "大學畢業後,憑借高超的懟人技術,我開闢了月嫂新賽道,讓僱主知道了什麼叫真正的產後護理。 隻因我在面試時,遇見僱主婆婆陰陽怪氣,說自己當年生完第二天就下地幹活了,哪像你們這麼嬌貴啊? 瞥見產婦苦笑的臉,我脫口而出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命不好啊?」 下一秒,產婦已經熱淚盈眶地握住了我的手。 「要不說古代的時候要有個嬤嬤跟著呢。 「月薪三萬,明天就來上班,有信心勝任這份工作嗎?我姓文,你叫我文姐就可以了。」 我感動地回握住文姐的手。"

    鮫人無心

    鮫人無心

    "被鎖在後院中的十六年,隻有嫡姐教我識文斷字,予我冬衣夏食。 直至那日,一向矜貴的嫡姐衣衫褴褸渾身是血,推門而入。"

    師德

    師德

    "畢業帶班第一年,我自費給長期服藥的學生買了一臺小冰箱。 不料學生上課暈倒,家長堅稱是我替換了孩子的中藥,故意害學生。 一夜之間,我被停課,還背上三十萬巨額醫藥費。"

    高考前被斷崖式分手

    高考前被斷崖式分手

    高考前一晚,校草男友突然跟我斷崖式分手。我徹夜失眠,隔天考場

  • 重生後我打掉了試管寶寶

    重生後我打掉了試管寶寶

    "我重生時,移植手術剛剛結束。 醫生說這次成功機率很大。 上一世,妹妹調換了我的卵子,讓我生下她和我丈夫的孩子。"

    大女主她姓喬

    大女主她姓喬

    喬阿姨救我受傷,我和爸爸送她去醫院。媽媽不看消息苦等一夜。

    便宜面首他逆襲了

    便宜面首他逆襲了

    "公主搶了我的夫君。 為了補償我,她把自己養的一個病秧子面首送給了我。 養了那面首三年後,他跑了。 後來,他成了權傾天下的攝政王。 稱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當初拋棄他的公主囚禁在府中,夜夜折磨。 而我趁亂從公主府帶走了我的夫君。"

    善懷不渡 良人不顧

    善懷不渡 良人不顧

    "芙蓉帳暖,我拿清白救下玄度一命。 每次情欲迷離,他都會細細撫摸我胸口的疤痕,開口卻無情: “都說秦家滿門忠烈,怎麼到了你這,便這般下賤?” 就連我生下的孩子,也嫌棄我墮落放蕩,不配為人母。 敵軍來襲,情敵將我逼上戰場,生死不論。 我步步拼殺,用鮮血築下防線,成為當朝第一女將軍。"

×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