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卻是交頸纏綿過無數次。
這樣的吸引力即便是馮成則也抗拒不了,他的手掌撫著她纖細的腰肢,並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她。
左手無名指上的素圈婚戒折射出暗光。
她才喝過香檳,吐息之間都帶著果香,以及從白皙脖頸處彌漫的甜而不膩的脂粉氣息。
季清羽被他摟著,布料柔軟且輕薄,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貼著她的皮膚。小說裡的那些情節並沒有騙人,她感覺自己一下就“軟”了。
好在馮成則有底線,她也尚有節操。
看著對視很漫長,實際上隻有幾秒鍾,她很快站起身來,手扶著椅背,窘迫地說道:“不好意思。”
“沒事。”
馮成則不著痕跡地變換了坐姿。
季清羽覺得再待下去她會尷尬到窒息,看都沒敢再看他,低著頭快步走了。步伐矯健迅速得可以去報名參加項目。她拉上門,躺在床上,正要睡著,想起自己喝了酒,又起身來到自帶的洗手間裡,漱口刷牙。
一抬頭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大跳。
臉頰爬上紅暈,蔓延至脖子下,眼波流轉,仿佛接了個酣暢淋漓的熱吻。
她又洗了個冷水臉。再回到床上時已經無欲無求。她有點懷疑自己,不僅是內心狂野,還很澀——這跟她所了解的自己簡直是判若兩人!
跟學長在一起的時候,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
何為曖昧期,就隻是止步於言語撩騷,非要按捺不住有肢體接觸,拉小手摸個頭發也就差不多了。
還沒等到她跟學長嘴碰嘴交流一把,半路殺出個馮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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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馮昱就是正兒八經的戀愛,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挺純情的人,小說看歸看,但看了以後也還好,不至於像網友說的發大水。
沒想到她居然也有這樣一面。
“……哎。”
季清羽拉過被子蓋住臉,摒棄雜念。沒一會兒,在高空之上,沉沉進入夢鄉。
外面的馮成則一臉漠然地撐著臉平復瘋長的念頭。
過了片刻以後,他終於松了一口氣,緩了過來。沉心靜氣地翻看電腦裡的文件,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工作狀態,否則不知道要堆積多少事。
…
清晨的第一縷日光照射進來。
季清羽睡得並不深,她醒來時,意識到自己還在飛機上時愣了好久,最後隻能無奈地接受現實,用手肘撐著支起身子,爬到床裡邊,扒起窗板,不由得哇了一聲——
“太美了。”
一團一團的雲朵仿佛染上了顏色。
努力往下看,是綿延不絕的山峰。她怔怔地看著,都忘記了言語。這樣的美景,在五年後的她的眼中是不是很稀松尋常,她是不是已經跟著馮成則去過很多很多的地方了?
五年後的她覺得幸福嗎?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季清羽終於看膩了眼前的美景,她這才掀開被子起身,趿拉著拖鞋在行李箱翻找,挑了件細帶連衣長裙。這是她思考後選擇的,等下要去接沅寶,如果彎腰去抱小孩的話,裙子垂至小腿會比較方便。
她很放心不會有人突然拉開門進來,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換上裙子。
接著走進洗手間,刷牙洗臉,順帶將一頭長發隨意挽著,趁著時間還早,她敷上面膜,才從洗手間出門,聽到了敲門聲。
她現在能立刻分辨出是別人敲門,還是馮成則敲門了。
“進來。”
門被拉開,在外面將就著躺了幾個小時的馮成則有些狼狽,白色襯衫有些褶皺,下巴也冒出了青色胡渣。
季清羽的臉上貼著面膜,此情此景,讓馮成則也愣了一下。他開始意識到,接受身邊有個女人也就意味著她會無時不刻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我來洗漱。”他說。
“……哦。”房間很寬敞,季清羽也怕擋住了他的路,很小心地避讓。
他問:“你知道哪個箱子是我的嗎?”
“黑色那個。”季清羽發現自己答得太快,找補,“我猜的。”
總不可能坦白告訴他,她將櫻花粉以及那個復古印花圖案的箱子都翻了吧……
“行。”馮成則點頭,箱子拉鏈沒鎖起來,他很輕松地打開,衣服也收拾得很整齊,他找出內褲還有幹淨的襯衫西褲,很不自在地起身,進了洗手間。
外面也有洗手間,不過都是其他人在用。
季清羽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低頭翻著手機。主要還是聽沅寶的語音消息,畢竟下了飛機後,他們要立刻坐車去幼兒園接這個小孩,總要提前搞清楚是怎麼交流的。
馮成則本來想關門刮胡子的,突然聽到一道細微的女童聲音。
他偏頭,遲疑幾秒,提醒她:“可以把音量放大一點。”
季清羽嗯了聲,將音量調至最大。清脆的童聲響徹整個房間:“媽媽,好想你哇~~”
馮成則頓了頓,剃須刀本就是靜音,他還是用最輕的那一格,一心兩用,一邊刮胡子,一邊側耳傾聽小孩說話。
“媽媽,你不要當爸爸的秘書~”
“以後當我的秘書好不好~這樣就可以跟我一起上幼兒園啦。”
季清羽撲哧笑出聲來。
五年後的她根本就不是馮成則的秘書,應該說她就沒當過。但為什麼會有這個梗,她有點心虛,總覺得跟她有關。孩子現在是不懂事,以後大一點再想起這一茬……
馮成則大概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妻子當他的秘書。
“你們快回來啊!!”
小孩的聲音變得暴躁起來:“奶奶今天又給我穿錯園服了!”
下一秒她又委屈,“不過奶奶認識到她的錯誤,我已經原諒她了。”
馮成則眼裡也帶了些笑意。剃須水的清冽味道不一會兒就散開,季清羽都能嗅到。
將胡渣刮幹淨後,他又刷牙洗臉。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把順序弄錯了,他習慣的是先刷牙洗臉再用剃須水。
“……”
季清羽本來隻想放沅寶說的話,一不小心按錯。
她的聲音從手機傳來,溫柔的,耐心的,“寶貝,是媽媽忘記把奶奶拉到你們班級群裡,奶奶沒有看老師通知,這個不能怪她的。不要兇奶奶哦。”
季清羽的手也抖了抖。
她發誓她這輩子就沒對誰這樣溫柔過。
正在刷牙的馮成則也停住,任由牙刷頭在嘴裡振動,又若無其事地繼續。
季清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看來家長這一關還是過了。”
她之前最擔心的就是見家長。
當時想的是連馮昱的哥哥都不願意跟她多說幾句話,那他爸媽呢,隻怕連“你好、再見”這四個字她都聽不到。
馮成則漱口,洗臉。
他仿佛才注意到洗手臺上的瓶瓶罐罐,很艱難地找到男士洗面奶。
洗漱過後,就不得不關上浴室門了。
飛機上的浴室對馮成則來說太過狹窄,轉身都不順暢,他站在花灑下,任由冷水衝洗,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關掉花灑以後,匆忙擦幹身上的水珠,套上襯衫,將扣子系到最上一顆,直到一絲不苟,絕不讓人窺探到隱私,他才推開門,從浴室出來,眉宇之間的冷肅以及從容,可以立即出現在公司連開幾個會議。
季清羽揭下面膜,一邊用手指在臉頰脖子打圈按摩,一邊看手機裝忙。
馮成則身上有著沐浴過後的幹淨氣息,他闲適地站在她不遠處,微微仰著頭,慢條斯理系領帶,自然得仿佛才從她躺過的這張床上醒來,洗漱更衣。
他已經徹底地洗去了昨日的驚愕、慌張,明明在外面幾乎僵坐了一個晚上,卻再也不見一絲疲倦。
季清羽在心裡驚嘆。
這個人的精力旺盛到可怕,不愧是幹大事的人啊……
十來分鍾後,重新洗過臉的季清羽和馮成則一前一後出來,飛機上的工作人員適時送上早餐。
張助理休息得很不錯,和他們一起坐在餐桌前。
在看到季清羽往咖啡裡加奶加糖時,張助理笑道:“太太口味變了嗎?”
馮成則正在看文件,聞言頓了頓,他手邊是一杯濃鬱純正的意式咖啡。
這是他的喜好,偏好醇厚,苦味更重的意式。
季清羽:“……”
她剛才喝了口咖啡,差點被送走,根本受不了。
她求救般的看向馮成則。這位張助理她昨天還是頭一回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不露餡。目前的種種真的太為難她一個才畢業的學生了,她又不是電影學院的。
馮成則淡淡地說:“偶爾喝點甜的也不錯。”
他示意季清羽給他也加奶,“我試試你的。”
翻車現場秒變秀恩愛。
“……好。”隨著注入牛奶,杯中咖啡的顏色也開始變化,季清羽擔心把握不好,倒了小半杯後收住,“給你加幾塊糖?”
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