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幾乎瞬間是衝進了洗漱室,他埋頭在水管附近,好好洗去了唇邊的東西,又順帶洗了把臉。
旁邊是一次性的毛巾,他取開拿出一條擦臉。
剛抬起頭來,他就被鏡子裡的自己震住,隨後他的視線驚恐地聚焦在他的胸部。
天吶。
昨夜還平坦的胸部,現下紅腫得像兩顆地雷,感覺已經充血到最大,隨時都有可能炸開。
下面還可憐巴巴蜿蜒著兩道血跡。
他從浴室拿了條毛巾圍住身體,急吼吼衝了出去,“你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觸底反彈,梁昭說話出奇的硬氣,氣勢洶洶地將胸口對準黎砚知,仿佛黎砚知不給個說法,他下一秒就將這倆地雷朝她扔過去。
“你給我夾的胸都腫了!我還怎麼穿衣服。”
黎砚知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那就不穿,你這樣也很好看。”
天吶,她怎麼這樣說話。
梁昭警覺地感應到自己的心髒因為她的這句話瞬間酥酥麻麻。
輕飄飄的。
不行,不能喪失原則,他繼續質問,“不穿衣服怎麼行?不穿我怎麼見人?”
黎砚知皺眉,“那就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
她視線移過來,眉毛輕揚,帶著些許的不滿,“怎麼,除了我,你還想把這副樣子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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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吸了一口氣。
天吶,她怎麼這麼霸道。
天吶。
第61章 閉嘴
見梁昭暫時不再鬧了, 黎砚知從床邊的抽屜裡找出來一罐藥膏扔到他身上。
“擦一下。”她揚著下巴示意,視線點在他的胸口。
梁昭昨天被折騰半晚,身上哪哪都不舒坦, 眼見著黎砚知沒有絲毫始作俑者的自覺,反而還讓他自己塗藥, 心裡難免又生出點怨氣。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的一塌糊塗, 嘟嘟囔囔:“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給我搞成這個樣子, 藥還讓我自己塗, 真沒風度。”
黎砚知正立在床側扣著襟前的紐扣,聽他這麼說, 她停下手裡的動作看過來,隨後,朝他彎了彎手指,“拿來, 我給你塗。”
她的目色淡淡瞧著他, 梁昭耳朵卻一下就紅了。
就是這種沒有任何所謂的眼神,昨天黎砚知把他壓在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看他。
而此刻黎砚知朝他伸出的手,纖長而有力量,骨節分明。昨天她就是用這隻手, 將他擰的嗷嗷叫。
現在想想依舊隱隱作痛。
而且如果要黎砚知給他塗藥的話,那豈不是又要光著胸脯被她摸來摸去, 不行不行,太有傷風化。
想到這, 梁昭訕訕, “你下手沒輕重的, 我還是自己擦吧。”
“隨你。”黎砚知側過去頭,默不作聲地巡視著四周, 她的記憶很好,這房間裡的東西都還在原位,而梁昭的行李就放在樓梯兩側,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打開。
眼下情勢已然明朗,顯然,梁昭就是Kari送給她的那份禮物。
昨晚她還以為梁昭是在欲拒還迎,現下看來,當時他手腳癱軟整個人爛泥一樣,顯然是受了什麼影響,保不齊還被人下了藥。
梁昭和船艙裡的那些不同,他的家庭關系和社會關系都很穩固,讓他消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保不齊還會牽扯出更多的麻煩。
想要讓他閉嘴,要想其它的辦法。
她斜靠在衣櫃上即刻有了主意,轉身過來,“你是怎麼拿到船票上船的。”
像是審犯人一樣,她居高臨下,“還是說你很缺錢,所以上船來賣。”
梁昭懵了,“賣,賣什麼?”
黎砚知側瞥,“賣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些。”
梁昭縱然再不通情事,但經歷昨夜那一遭,很多平時生活中的禁詞的意思也倏然明朗起來,他又氣又急,“我沒賣,無憑無據的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你把我當什麼了!”
黎砚知絲毫不理會,繼續加強攻勢,“這艘船並不允許攜帶男伴,船上的男人隻有應侍一種職業,顯然我的猜測合情合理。”
“當然,如果這是你第一次出來賣,不想被我揭穿也是情理之中。”
“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梁昭一下瘋了,“你奪走我的第一次就算了,怎麼還能這樣羞辱我,我真的不是出來賣的。”
黎砚知笑了,“我不和你計較,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梁昭差點吐血,奄奄一息地扶了扶額頭。
什麼叫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梁昭緩了緩,剛要繼續開口為自己辯解,就看見黎砚知朝他寬容地笑了笑,轉身就要下樓。
她就要這樣雲淡風輕地帶著對他的誤解離開。
梁昭心裡隻覺得完了,他是什麼破抹布嗎,用一次就扔了?他火速從床上跳下來,“我知道有個人能給我證明。”
“Kari,她是我姐姐,我是因為她的緣故才上了船,你不信可以去問問她。”
“親弟弟?”黎砚知皺眉。
梁昭也顧不上什麼忌諱,相比於被姐姐知道自己貞潔不保,顯然是被當成人人都能騎他臉的鴨子對他來說更難以接受。
黎砚知驟然停住腳步,梁昭沒剎住步子一下撞上來。
身體貼上去的瞬間,被黎砚知下意識的肘擊杵出兩米遠。胳膊肘上的骨頭尖銳,一下戳到他的胸口,梁昭瞬間眼含熱淚。
好痛。梁昭心裡重重浮現這兩個大字。
“你在這待著,我出去一趟。”黎砚知通知他。
“還有,把你衣服穿好。”黎砚知冷冷瞥他,“比那些賣的還騷。”
說完便利落推門出去。梁昭抹了抹眼上的淚,又氣又窩囊,“又不是我不想穿的,剛才還誇我不穿好看,要出門了又說我騷。”
“精神分裂。”
剛推門出去,就看到倚靠著牆壁歪著頭看她的Kari,果然和她想的一樣,Kari一直在外面等她出來。
黎砚知並不急著質問,反而慢條斯理地朝著Kari走過去。
反而是Kari等不及開口,帶著滿腔的笑意,“怎麼樣,合不合你心意。”
可是那面具遮蓋住她的臉頰,甚至是一部分的眼睛,將所有真切的情緒隱沒在那虛虛實實的笑聲裡。
黎砚知沒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是精準地從她的口袋裡摸出打火機。
白金色的機身是一個毒藥水瓶的形狀,已經絕版。
這裡是太陽的背向,光線並不是直直照射過來,暗角籠罩在角落。黎砚知熟練地把玩著這個不屬於她的打火機,橙黃的火苗很有規律地跳躍在她的指尖。
“你玩的開心嗎?”黎砚知反問,“把自己的親弟弟送到我的床上,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她對Kari一向有耐心,現在也一樣。
Kari看著她,短促的火光映在她的面具上,映出她的睫毛閃爍,陰影像不規則的琴鍵。
“我說過,會送最高級的貨色給你,隻是我挑來選去,都不如自家人用著放心。”
“到底怎麼樣,你滿意嗎?”
Kari似乎急需她的一個答案。
黎砚知時常不如人所願,她隻是又將打火機耐心放回Kari的身上,油鹽不進,“所以呢,這樣多此一舉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經常見到你,pearl小姐。”
“下了船就是陌生人,你定的規矩,不要忘了。”
Kari輕輕笑了一聲,“人生嘛,總有例外。”下一秒,她的面具沒入暗處,語調變得生硬又奇怪,“就像你從來不和女人上.床,當初不也是....”
第62章 負責
梁昭現在腦子裡很亂。看著黎砚知關上門, 過了一會他才慢吞吞上前握了握門把手,紋絲不動,門果然反鎖了。
不知道黎砚知是真的去找Kari核實他的身世, 還是幹脆就是不想負責,拍拍屁股走人了。
事已至此, 他也隻好從行李中找了件寬松的上衣套上。
昨晚的每一個細節都在他腦中循環輪轉, 黎砚知溫熱的體溫, 澎湃的氣息, 以及他從唇舌緊閉,到無師自通地舔舐與吸吮。